“那……”

    她聲音猶猶豫豫，六神無主。

    “那我在外頭等你。”

    嘴上雖這麼說，卻並沒鬆開張天賜的胳膊。

    “天賜，我爺爺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張天賜看了一眼，正舉著銀針，在陽光下仔細觀察的白芷柔。

    心裏也有些沒底。

    白芷柔這副反應，說明孫老爺子的病，確實不簡單。

    但他對白芷柔是有信心的。

    畢竟白芷柔連二姐的秋水之毒都能診斷的出來。

    “有白大夫在，不會有事的。”

    “放心。”

    孫家慧蒼白著一張臉，又朝白芷柔看了一眼。

    才慢慢悠悠的拖著步子出了病房。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張天賜立刻聽到白芷柔不太愉悅的聲音。

    “你倒是挺相信我。”

    自從早上戒律堂的事情發生後，白芷柔看張天賜就滿臉不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讓張天賜深感疑惑。

    “白大夫，我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難道就因為我抓住了你在我眼前亂晃的手，就惹得你生氣了這麼久？”

    張天賜不說還好。

    這話一說出口，白芷柔臉上的表情更不好看了。

    洩憤一樣的將手裏捏著的銀針，重重的插回針包裡，怒瞪著他。

    張天賜弄不懂女人的心思，只覺得頭如斗大。

    道歉的話，卻已經說出口。

    “你要是覺得，我早上抓了你的手，是冒犯你，那我真誠的向你道歉。”

    “實在是我那個時候被鞭子抽的頭暈眼花的，你手在我面前一晃，我頭更暈了，這才抓了你。”

    “是我不對。”

    白芷柔臉上滿是怒色，眼底卻閃過一絲委屈。

    冷聲冷語。

    “不會說話就閉嘴。”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張天賜被她訓的一愣。

    這個真是稀奇了。

    這些日子，一直都只有他訓斥別人的份，哪裏被人這樣嫌棄和訓斥過？

    “白大夫……”

    “你閉嘴。”

    白芷柔聲音更冷了。

    重新坐到孫老爺子床前。

    “你還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昏迷不醒了？”

    見白芷柔不願意多說。

    張天賜也只得把解釋的話都咽回去。

    隨意拉了把椅子，也坐到了孫老爺子床前。

    “我問你，你和那位孫小姐……”

    她結巴著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關係很親近嗎？”

    張天賜一愣。

    這和孫老爺子的病有關係嗎？

    他心中疑惑，但還是點頭。

    “誠如你剛纔聽到的，她是我的女朋友。”

    “關係當然親近。”

    白芷柔臉色更不好了。

    低頭悶了好半天。

    在望向張天賜時，目光中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

    “那你知道那位孫小姐是什麼身份嗎？”

    張天賜忍不住驚疑。

    孫家慧不就是孫家的千金大小姐，現任孫氏集團董事長嗎？

    還能有什麼身份？

    可他也深知，白芷柔並不是個說廢話的人。

    他望著白芷柔。

    白芷柔眼底的笑意更濃。

    “若我沒有看錯，那位孫大小姐應該是西域聖女。”

    “你連人家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就要以人家的男朋友自居，我也不知道是該笑你痴，還是該羨慕孫大小姐厲害。”

    張天賜只覺得自己耳邊炸響了一道驚雷。

    腦子嗡嗡的。

    西域聖女？！

    這怎麼可能？

    他每次見孫家慧，孫家慧都是一副鍾靈毓秀，柔弱無骨的樣子，那我見猶憐的感覺就像刻在張天賜骨子裏一樣。

    她怎麼可能會是西域聖女。

    雖然他不知道這西域聖女究竟是個什麼身份，但只要沾上聖女二字，就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十分出塵超然的意境。

    再聽白芷柔的語氣，他更確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西域聖女？”

    他滿眼疑惑地望向白芷柔。

    白芷柔則悠悠長嘆。

    “那位孫大小姐體質特殊，乃是萬年難遇的青靈體，是西域聖女一脈相承的體質，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她身份不凡。”

    可孫家慧在孫家過得很苦。

    張天賜本來想這麼說。

    但又意識到，孫家慧不會不知道自己體質特殊，也肯定不會不知道，自己就是西域聖女，卻從來沒有對他坦言相告過。

    那她在孫家的苦究竟是表象，還是真的很苦，也就另有文章了。

    張天賜強自壓下自己心中驚駭。

    聲音卻繃得很緊。

    “這和孫老爺子的病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張天賜會如此生硬的轉移話題。

    白芷柔立刻怒從心起。

    聲音也高了起來。

    “他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蠱毒。”

    “是盛產在西域的一種白蟲蠱，雖不致命，但會對人體造成慢性傷害，中蠱之人的身體會漸漸變得虛弱，直至昏迷不醒。”

    “在昏睡中，度過餘生。”

    張天賜覺得匪夷所思。

    他露出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白芷柔的繼母對她不好，兄妹之間感情也不好。

    但大體來看，孫老爺子是疼她的，哪怕受到利益影響，但若不是念及親情，更看重白芷柔一些，就不會把孫家敏和孫家勳都趕出孫家。

    面對這樣的老人家，白芷柔怎麼能下得去手？

    “這不可能。”

    他聲音訥訥。

    卻聽得白芷柔更加氣憤。

    “你不信我？”

    張天賜震驚到望著白芷柔。

    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芷柔越發生氣了，嘴角勾著冰冷的笑，怒聲對張天賜道。

    “好，我就讓你看看，究竟是我在騙你，還是那個女人在騙你？”

    她掏出手機直接打給馬元洲。

    吩咐馬元洲買三個生雞蛋，送到醫院，還特地囑咐了，讓他避著些坐在門口的孫家慧。

    馬元洲來的很快。

    將雞蛋送到白芷柔手裏。

    白芷柔捏著那雞蛋，直接掀起了孫老爺子身上的病號服，將三顆生雞蛋在他的腹部不停的揉著滾著。

    一刻鐘換一顆雞蛋，又將用過的雞蛋都扔到七十五度濃酒精水裏。

    直到四十五分鐘之後，她將最後一顆雞蛋也扔進去。

    然後當著張天賜的麵。

    將三顆雞蛋全部在高濃度究竟裡磕開。

    好端端，還蓋著散養有機雞蛋紅章的蛋殼碎裂，裡頭露出來的卻不是蛋清和蛋黃，而是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的白色小蟲。

    看著酒精盆裏的小蟲在激烈的蠕動幾下後，翻著肚皮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