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少緊張的舔了一下，快要乾裂的嘴唇。

    急急的喘息一聲。

    勉強穩住聲音。

    “張總，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今天都說了。”

    “要是被溫家知道，他們肯定會弄死我的。”

    張天賜似笑非笑。

    “你告訴我這些了嗎？”

    “你不說難道我查不出來嗎？”

    羅大少爺一時間臉色鉅變，不可置信地盯著張天賜，滿面痛苦。

    “張……”

    他膝行兩步，扯住張天賜的褲腳。

    “張總，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的什麼都沒幹。”

    “我只是打探到了十萬大山的訊息罷了。”

    “其餘事情，真的和我毫無關係。”

    “就算我心裏有什麼謀劃，那也還沒來得及執行，還沒有給你造成實質損失，你就饒了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張總……”

    張天賜擰著眉頭，將自己的腿從羅大少爺懷裏拔出來。

    聲音冷颼颼的。

    像隨時準備收割生命的無間修羅。

    “你應該慶幸你什麼都沒做。”

    “所以我願意留下你這條賤命，只讓羅氏集團毀滅，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若你不捨得自己動手，我可以找人代勞。

    羅大少爺面如土色。

    嘴巴張張合合，卻不敢再說出半個字。

    “好的，張總。”

    經過這次打交道，羅大少爺算是看出來了。

    張天賜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只要態度夠誠懇，他也不會做到趕盡殺絕，可若是和他硬來，那必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張天賜淺淺淡淡的挑眉。

    饒有興致地盯著羅大少爺。

    “既然羅大少如此識時務，就當我今晚沒來過。”

    “畢竟，這次打算收買王萍萍的，不止你一家，我還多的是事要做。”

    從羅大少爺的私人別院出來，張天賜沒有客氣，直接撥通了小七的電話。

    華遠科技和他做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實在沒必要給這麼不長眼的人，再留什麼體面。

    張天賜的車，停到華遠科技大門口，正準備下車，卻被宋詞扯住了袖子。

    “張總，你這是準備去幹架？”

    雖然已經是晚上，可華遠科技大廈裡依舊燈火通明。

    看張天賜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宋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討好的笑出聲。

    “張總，像我這樣的小嘍囉，還穿著禮服高跟鞋，跟進去實在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如你進去打架，我就在車上等著。”

    “等你打完了架，我送你回家呀。”

    張天賜挑眉。

    他就喜歡宋詞這一點。

    識趣的很，最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

    “等著吧。”

    “等小七來了，讓他就在樓下等著，這棟樓只准進不準出，誰都不例外，直至我下樓。”

    宋詞笑眯眯的點頭。

    張天賜進到華遠科技大堂時，前臺只做了個懶洋洋玩手機的保安。

    抬頭看了他一眼，沒當回事，就讓他直接上了電梯。

    華遠科技的核心業務層，不知道有多熱鬧，眾多計算機工程師，把電腦鍵盤敲的梆梆作響。

    一個領導模樣的男人，正站在滿是小格子的辦公區，破口大罵。

    “老闆花那麼多錢，原來請了一群廢物。”

    “這都幾天了，你們這麼多人，居然連一個bug都修復不了，一群飯桶。”

    “今天晚上要是再修復不了bug，你們就都捲鋪蓋滾蛋。”

    “老闆養條狗，來人了還知道叫兩聲，你們這群廢物除了吃飯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費空氣。”

    有意思。

    張天賜在旁邊聽著直笑。

    不想卻弄出動靜，引的那破口大罵的人扭頭來看。

    這不看不知道，兩人一對視，張天賜立刻笑出聲。

    他本來還在奇怪。

    這男人罵人的架勢，他總覺得倍感熟悉，沒想到，居然就是那天，在商場門口，罵劉墉的那一位。

    “你……”

    男人自以為危險的眯著眼睛。

    整個人像炮仗一樣，直接炸開。

    衝到張天賜面前。

    “你tmd，居然還敢來。”

    “要不是你從中作梗，就劉墉那個呆頭鵝，怎麼會從公司辭職。”

    “你是怎麼進來的，樓下看門的人都死了嗎？”

    他全力輸出，義憤填膺。

    張天賜卻慢悠悠笑出聲。

    攥著手指，把拳頭握的咯吱作響。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

    他目光冰冷，似笑非笑的盯著眼前這男人。

    提醒道。

    “還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看來是那天在商場門口，挨教訓受的傷都好了？”

    張天賜聲音還在空氣裡飄。

    那男人就已經臉色蒼白。

    那天在商場門口，張天賜出手時，雖然沒有用全力，卻把他打得渾身疼了好幾天，差點下不了床。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可怕的人。

    那人急促的後退了兩步，害怕的面無人色。

    聲音也開始結巴。

    “你……你來幹什麼？”

    “你究竟是誰？”

    張天賜並不打算和他廢話。

    “我來找你老闆。”

    “你是直接帶我去見他，還是準備再被我揍一頓，讓我壓著你去找他？”

    那男人被嚇得一個激靈。

    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我我……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

    “你跟我來。”

    他倒是慫的非常乾淨利索。

    給張天賜節約了時間。

    張天賜慢吞吞地跟在那男人身後，七拐八繞的走出辦公區。

    最後停在了一個裝著玻璃門的辦公室前。

    “我們老闆就在裡頭。”

    “你進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急匆匆說完，撒丫子就跑。

    生怕麻煩惹到自己身上。

    張天賜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似笑非笑。

    這樣的辦公室油子，果然只會欺軟怕硬，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貨。

    華遠科技老總辦公室裏，楊永春正抱著電腦，一邊看著公司，一路飆升的股價曲線圖，一邊哼著歌，或者手裏的紅酒杯。

    簡直不要太悠閒。

    張天賜在來之前，就已經調查過楊永春的詳細資料，此時見面，可謂是氣定神閒。

    “楊老闆，晚上好。”

    “已經這麼晚了還待在辦公室，看來，應該給你頒個最佳勞模獎纔對。”

    楊永春手底下動作一滯，遲疑地盯著張天賜。

    目露不解。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們公司亂走，外頭的秘書呢，怎麼沒有向我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