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在現在看來至少不是一件壞事……”

    李墨俠在腦海中下意識回溯著剛剛的畫面，開始思考這個所謂“墨子系統”出現的原因。

    不過李墨俠在出生至今一直與常人無異，智商一般，容貌也平平無奇，因此該掛的科還得掛，該喜歡的姑娘也只敢放在心上，時不時在心中偷偷想想作罷。

    這麼一個普通的人，又有什麼東西能讓別人對他有所企圖？

    至於巨型泰坦戰甲，他在先前甚至不具備可為人類領袖任何一種品質，難不成還要他拿著系統和外來入侵者對抗、保衛地球？

    要真是這樣，自己應該會造個小一些的戰甲然後悄咪咪溜走吧。

    哦……還可以把自己心上的姑娘捎上。

    啊，這是不是就算私奔了？

    ……

    李墨俠任由思緒起伏發散，手上的動作卻不曾慢上半點，將電腦上的搜尋痕跡處理乾淨。

    直到現在，李墨俠的動作才驟然一滯。

    要知道，放在以往，李墨俠得到一個類似今天這樣撞大運的收穫，早就樂不可支，想著如何使用了。

    哪會像現在這樣去細想其背後可能存在的“陷阱”，甚至還將搜尋的痕跡處理得乾乾淨淨？

    李墨俠忽然想起在校門口，初獲墨子系統時，曾聽到這麼一句：“強其智、憶、力、巧、貌五方基石之能。”

    這使得自己謹慎的原因，應該就是這“智”之基石吧。

    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自己掌握的資訊太少，與其在這個點上死磕，不如順其自然。

    先把今天下午的數學考過就是了。

    李墨俠甚至沒有翻開課本和那近似鬼畫符的筆記本，只是心緒所至，有關高中的數學的知識便在腦海中自行顯現。

    以數學為主幹，引出各大知識點的主枝條，再依次伸出各個小知識點的小枝條。

    李墨俠從從未像現在這樣系統清晰地認識高中數學。

    高中知識庫，果真不是吹的。

    李墨俠開始有些期待下午的高數考試了。

    ——

    下午四點二十。

    臨川高中。

    此時大門已然初顯人山人海的趨勢。

    黑壓壓的人群中，有不少是等待孩子考完離場的父母，而在最前面的，則是手持話筒、時刻準備著採訪的記者。

    圓臉大叔則是將攝像機擱在一邊，但即便是休息，也是雙手握著裝備的握把，隨時準備扛起攝像機開拍。

    “滴答……滴答……”

    門衛的壓力同樣比之上午大了不少，豆大的汗珠從額上順著眉頭滑落，也來不及去擦。

    隨著時間漸漸來到四點半，人群中的氛圍悄然轉變，一個新來的年輕門衛甚至因為人群中透著壓力給嚇得兩腿微顫。

    “放鬆點，兄弟，這纔剛開始嘞。”

    一個高大的警衛拍了拍那年輕門衛，面龐比其他更黝黑些，正是今早攔下李墨俠的警衛。

    “沒那麼快就出來的，可以再歇會兒。”

    即便是以數學為主打優勢科目的臨川高中，其尖子生在面對臨海省的高考數學時，也是恨不得將一秒掰開來作兩秒用。

    “可是……”

    那年輕警衛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帶著些不敢相信的情緒。

    高大警衛眉頭微皺，暗想今年新招的門衛素質怎麼如此不過關，正要再安慰幾句，卻發現不遠處的圓臉中年大叔扛起了那看起來分量不小的攝像機。

    他心中一動，回頭看去。

    只見一個瘦削的身影在熱浪中向他們走來，待他走進了，更是覺得有些眼熟。

    這不就是今早那個語文考試遲到的孩子嗎？

    在這警衛愣神之際，李墨俠已經快走到門口了。

    此時，一些今早在場的人也都漸漸認出了他正是今早那“口出狂言”的遲到考生。

    早已蓄勢待發的記者看到李墨俠的面孔時，也是一愣，但在職業素養下，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一個箭步來到李墨俠身前，身後攝影大叔也是連忙跟上。

    “為什麼你提前交卷那麼早？是不會做吧？沒事，坐在那也是浪費時間嘛，早點出來也挺好。”

    記者一開口便這般自說自話，聽得剛回過神來的高大警衛眉頭直皺。

    李墨俠亦是聽出她話語中的不屑，心中也是不爽，正想回話。

    “對啊，娃子，不會寫沒事嘞，這個時候鄉下田裏還缺人嘞，早去早得啊。”

    “就是啊，誰不會吹那麼幾句牛呢，頂破天吹炸了，也就是笑一笑的事，不要覺得有什麼尷尬啊。”

    “話糙理不糙……”

    李墨俠聽著周圍大人所謂的“安慰”，心中冷笑，忽然伸手搶過記者手中的話筒。

    “嗡——數學而已，全寫對了自然就交卷了，不然在那乾坐着？”

    話筒尖銳的嗡鳴聲之後，李墨俠的話語清晰地落在每個人的耳裡。

    人群在陷入片刻的安靜之後，轟然大笑起來。

    笑聲中的嘲笑不屑，毫無顧忌。

    數學高考甚至沒有考完，這小孩就直言自己全對，不是惹人發笑是什麼？

    李墨俠心中有怒氣升騰。

    原本就算自己真的憑藉高中知識庫，將題目全部做對，也不敢如此肯定。

    但是就在考試開始時，在李墨俠的腦海中，墨子系統的聲音再度出現，公佈了第二個任務。

    “取得高考數學滿分。”

    而作為獎勵的“影子傀儡系統”，更是在自己交卷的那一刻，化作暖流流淌在李墨俠四肢百骸之中。

    但李墨俠知道說出這些事，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也懶得和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多費口舌，便打算離去。

    “嘁——明明不會寫還在這裏裝，就是想當第一個出校門的人，蹭熱度罷了。”

    李墨俠腳步一停，回頭看去，見是一個眼神陰翳的男生，正扶著鼻樑上厚厚的一層鏡片。

    那男生見他看來，又是冷笑一聲：“怎麼，被我說中了不好受吧？”

    說著，他瞥了瞥朝自己轉來的攝像機，不動聲色的轉了轉身子，儘量朝向那攝像機。

    “今年的數學可以說是近十年來最難的一次，最後的壓軸題更是難上加難。也就是我已經是保送生，沒必要和這一門死磕，這纔出來早些……”

    說到保送生三個字時，眼鏡男麵露微笑，感受著周圍投來關注和豔羨的目光，很是受用。

    接著他又瞥了眼李墨俠，冷笑道：“而你提前交卷，不是譁衆取寵又是什麼？”

    周圍人聞言，皆是點點頭。

    李墨俠見狀，微微一嘆，道：“什麼保送生，不過井底之蛙。不知世界之大，口氣倒是不小。”

    那眼鏡男聞言，正要反唇相譏，卻見李墨俠開啟書包，拿出三張稿紙，拿在手上便寫了起來。

    眼鏡男見狀，冷笑不已。

    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而這般想法，在他看到稿紙上的內容時，漸漸煙消雲散。

    李墨俠寫完第一張稿紙，隨手丟給眼鏡男，爾後一邊低頭寫著，一邊說：“最後一道題，關於函式導數的常規解法簡單是簡單，就是有些繁瑣。”

    什麼意思？他還有別的解法，甚至更快捷？

    那眼鏡男壓了咽口水，面色灰白。

    而周圍的人也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那攝像機更是老早就對準了兩人。

    一人落筆作答，神色淡然；一人面色蒼白，幾欲癱坐在地。

    “這是第二種解法，利用合力假設和反證的思想，就可以快上不少。”

    “這是第三種解法，利用……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說了你也不懂……

    你也不懂……

    不懂……

    直到李墨俠淡然離去許久，那保送生眼鏡男，仍是滿心的落敗感。

    而兩人對峙的場景，更是被人用手機拍下來，上傳到網上。

    短短十幾分鍾，這個影片就突破了上百萬的點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