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沖還有蔡升，才騎著馬，奔北邊跑出去七八里地。

    左良玉他們，已經悄悄的出了城，然後在護城河上，架起了木板橋樑，趁著這黎明將至這段契機，由左良玉率領著的身披鐵甲，手持著各式刀槍的左家軍精兵們，悄悄的奔著遠處鄭柞他們的營寨殺去。

    當然，作為主將，左良玉並不會親自率軍進攻，他此刻，正站在護城河邊上，身旁，則是五百騎兵。

    所有騎兵，都是全副武裝，好似個鐵罐子似的，牽著馬，站在地面上。

    如果前方，偷襲得手，這支鐵騎，將會直接點燃火把，然後衝入敵營，四處絞殺。

    營寨旁，當悄悄的摸到鄭柞他們紮下的大營後，一千個甲士們，操著腰刀，骨朵，戰錘，撲到了安南軍營寨邊，將幾個哨兵給砍碎後，便直接用手臂護臉，然後一塊撞上營寨邊上，用木頭紮下的木柵欄。

    一千個壯漢一撞，瞬間這柵欄就被撞開，隨即，千餘個甲士，便直撲其中。

    然後，見人就砍，見人就殺。

    一口氣逼近了近百米，邊殺的同時，他們還四處放火。

    與此同時，纔剛剛和衣睡下的鄭柞，陡然間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瞬間從夢中驚醒，隨即，他衝了出來。

    只見到軍營裡面是一片的混亂。

    士兵們擠做一團，遇襲後，關在中軍位置的上萬個民夫，直接開始四散而逃，這一逃，就把鄭柞他的中軍給衝的七零八亂的，以至於當下的鄭柞，甚至找不到前來會和聽命的將官。

    “西郡公，不好了，不好了，亂了，全亂成一鍋粥了……”

    “給我頂住，糾結人馬，將明寇給趕出去！”

    鄭柞怒吼著吩咐，旁邊的手下不敢怠慢，匆匆召集人力，然後反撲，可惜好一陣，纔不過在身邊聚攏了兩千餘人，剩下的兵馬，要麼被衝散，要被就直接降了，或者逃命去了……

    與此同時，左良玉卻是瞅準時機，他看著面前，一片火海，裡面混亂異常的安南軍營，隨即便下令道。

    “上馬，衝陣！”

    “另外，城中將士，全部出城，準備掩殺過去，莫要讓他們跑了，能殺一個，是一個！”

    嗯，擊潰可不是左良玉的想法。

    他要的是全殲！

    因為潰兵逃出去後，稍加收攏，就又是一支新的軍隊了。

    就像是在中原，他早些年打李自成，張獻忠時一樣，李自成，張獻忠被他麾下的兵馬擊敗，擊潰，可不是一次兩次，可到頭來，這些流寇，照樣能夠糾結起來潰散下去的弟兄，然後繼續為害天下……

    五百鐵騎衝了出去。

    黑夜裏，馬蹄聲雷動，率先攻入的一千甲士們，匆忙讓開道路，左良玉他們所過之處，是一片血雨腥風，散落在軍營裡的步兵，根本無法對這些具裝甲騎造成任何傷害。

    可以說，簡直就是屠殺。

    看著遠處那朝自己這邊殺來的幾百個明軍鐵騎。

    原本還打算在中軍堅守的鄭柞，瞬間臉色大變。

    一旁被他勉強收攏下來的幾千個安南士兵，正是瑟瑟發抖。

    原因很簡單。

    夜間遇襲，來的太突然了，大多數士兵，手上只拿了把刀，長兵器沒有幾件，各兵種之間，混雜在一起，僅有的幾件長兵器，壓根就結不成軍陣。

    結不成軍陣，又如何對付衝來的鐵騎呢？

    所以，還沒等左良玉他們殺到，鄭柞身邊便有不少計程車兵開始往後溜。

    “督戰隊！”

    鄭柞高呼。

    可當他下令後，卻愕然發現，身邊的親兵督戰隊早也是麵露恐懼，不少人往後溜了。

    勢不可為，鄭柞也是比較惜命的，他猶豫片刻，便高呼一聲。

    “撤！”

    隨即，翻身騎上了一匹安南馬，實際上這是一匹蒙古馬，安南的鄭主，阮主都是有騎兵的，至於安南特產大象嘛？

    嗯，是誰都曉得這玩意不適合上戰場，所以軍中並無裝備。

    不過他們雖然有騎兵，但是質量卻是奇差，原因也很簡單，馬兒太差。

    就像是鄭柞騎著的馬，這是一匹蒙古馬，不過，這匹蒙古馬，並非是從北方引近的。

    而是早年前，明朝統治安南時，留下的戰馬，接下來黎利起兵反明後，又繳獲了一千來匹，然後一代代繁衍下去。

    與大明那邊的馬政一樣，安南養馬同樣也不怎麼滴。

    馬兒一代代繁衍下，非但沒有培育出來良種，反而是一代不如一代，平均肩高，負重能力，更是差的很。

    說是戰馬，實際上就跟後世“我大清”建立後，那些個八旗兵們，養著的那種，跟驢子似的，吃的少，能夠節省口糧的“戰馬”差不多。

    這種馬組成的騎兵，在安南或許還成，但遇上左良玉麾下這種在北邊廝殺過的鐵騎，那簡直就是找死！

    所以，哪怕是身邊有好幾百個騎兵。

    但是，鄭柞卻十分識趣的，率領著騎兵，直接奔著北邊逃了。

    當然，他也逃不了！

    黑夜裏，被一群手下簇擁著的鄭柞，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難啊。

    左良玉瞅見他要逃，毫不客氣的便朝身邊的家丁道。

    “分出兩百人，去特娘把逃竄的敵將給我逮回來！”

    “好。”

    一旁的騎兵瞬間分流，不多時，便攆上了逃跑的鄭柞。

    嗯，太好追了啊！

    鄭柞他們馬兒太差了，哪跑的過左良玉麾下鐵騎裝備的，平均肩高達到了一米三的蒙古馬？

    不多時，鄭柞就被追上了。

    然後，當天亮之後，前去追擊的騎兵，提溜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趕了回來。

    “三叔！”

    領頭追擊的是左良玉的遠房侄子左忠明，他回來之後，便翻身下馬，邁開大長腿，跑到左良玉身邊，然後朝正在吃著早飯的左良玉道。

    “這貨死活不願意降，還砍死了咱家一個弟兄，叫俺給砍了！”

    說著，左忠明提溜著人頭，呈到了左良玉面前。

    “砍了便砍了，把他人頭，趕緊拿鹽醃了，然後找個木頭匣子，裝起來！”

    左良玉一邊用筷子夾著大海碗裡面的肉燴菜，一邊啃著倆大白饅頭道。

    “好，俺這就去辦！”

    左忠明連忙頷首，隨即，提溜著人頭便過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