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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不會是流寇吧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知道吾是誰嗎?吾可是朝廷欽點的舉人,舉人老爺,你們敢包圍了我家,信不信我讓奏摺給皇上,彈劾一下你們將軍?”

    奸商徐應德之子徐明義憤怒的在一眾家奴稟報過後,走出家門,在幾十個家奴的簇擁下,色厲內荏的威脅著外面的明軍。

    他還沒有意識到,偌大的徐家,馬上便要倒掉。

    此刻,還以為自已是那個往日裏呼風喚雨徐大老爺呢!

    當然了,他說是寫奏摺給皇上,但實際上嘛,明代的舉人確實有資格給皇帝上奏,但這就跟後世的你可以給一號領導那邊寫信一樣,你寫不寫,發不發是一回事。

    對方收到之後,會不會看,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徐明義的身份嘛,即便是把奏摺遞上去了,到時候的這奏摺也頂多就是在尚膳監的爐子裡頭,燒上那會屁大一會!

    可包圍徐明義府上的官兵,卻是挺著腰板,對著徐明義一家子們怒目橫眉,一副兇狠模樣!

    好吧,這群陝西兵們,都是苦漢子啊,要不然也不至於從陝西老家跑到江南混飯吃,苦漢子們大抵都有些仇富,他們最恨的就是徐明義這號地主老財了,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而這則搞的徐明義有些惱怒——明朝的軍人地位很底啊,可自已堂堂一個舉人老爺,竟然被這些個臭當兵的給無視了?

    徐明義這能忍?

    當場便要發作!

    可下一刻,看著這些包圍了自家老宅計程車兵們手中雪這的刀槍後,徐明義又慫了——兵們都最蠻兇的啊,要是他們一怒之下,不識好歹,把自個給捅了,那自個豈不要到地府去陪老爹徐應德了?

    他佯裝淡定,詢問道。

    “你們的上官在哪?”

    “額們的上官,馬上就過來,恁呆在家裏,不要出來,要不然,額們弟兄手上的刀槍,可不是擺設,殺恁這些奸商,跟殺狗娃,木得啥區別!”

    一個長相就跟後世秦始皇陵的兵馬俑似的陝西士兵,不耐煩的操著口陝西話朝面前的徐明義道。

    一聽這陝西話,徐明義臉色都變了。

    他朝旁邊的家奴狠狠的瞪了眼,然後壓低聲音道。

    “這,這真是朝廷的官軍?不會,不會是流寇吧?”

    “老爺,你看看,這外面掛著的不就是官軍的大旗?”

    家奴苦笑著道,而徐明義卻是朝遠處的明軍大旗,看了眼但心裏還是沒底——流寇又不是沒冒充過明軍。

    就在這時候,空氣裡傳出的一聲蒼老的聲音,讓原本還有些惶恐,擔心包圍自家的是流寇的徐明義,是長出口氣。

    只聽見不遠處,浙江巡撫董象恆用那一口江淮官話,朝他喊道。

    “徐明義!”

    “巡撫大人,您可算是來了!”

    徐明義大喜啊,宛如見到了親人,董象恆他認識,董象恆上任的時候,他還特意跑到巡撫衙門裏麵,送了董象恆五千兩銀子呢……

    這當下一見,他下意識的便要找董象恆告這些個陝西兵們的刁狀,讓董象恆給自已主持公道。

    可惜,隨著包圍徐家老宅計程車兵讓開一條通道,看著面前朝自已走來的三人,徐明義的臉色卻剎那間變了。

    只見到他面前,走來了三人,最中間站著的那人是一個少年,年齡看起來不大,長的頗高,身子骨也顯得壯實,當然,這都是細枝末節,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少年長的帥。

    帥的,簡直沒法說了!

    少年兩側,站著的兩人則分別是浙江巡撫董象恆,還有左懋第,此二人徐明義都認識,而且原先關係還不錯——董象恆收過他銀子,左懋第當初練軍時,他捐輸過軍餉。

    可現在,平時對他挺和氣的兩人,卻無一例外,全都黑著張臉龐。

    唯一對著他笑的,則是那帥氣的少年了!

    不過,這笑容在徐明義眼裏,卻顯得那樣的恐怖。

    他雖然不知道朱慈烜的身份,但朱慈烜身上穿著那身明黃色的親王蟒袍卻忒顯眼了啊。

    再聯想後者的年齡,徐明義哪裏不明白此人是誰?

    再加上他心裏有鬼,此刻哪還站的住腳?

    是腿一軟,直接的便栽倒在地上了,得虧家奴們扶的穩當,否則光摔這麼一下,就夠他受的了。

    而這時,黑著臉的董象恆,卻是威嚴的呵斥道。

    “徐明義罪大惡極,謀殺燕王,罪該萬死,現經查其行刺燕王一事,證據確鑿,鐵證如山,故而,本官責令,著浙江提學官革去徐明義功名,收入監獄,聽候發落!”

    “冤枉,冤枉啊,殿下!”

    徐明義高呼不止。

    朱慈烜卻壓根就不正眼看他——你丫的還好意思說冤枉?

    本王調查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黃鶴手上握著的證據,多了去了。

    何況,便是你真冤枉,咱手底下,還有老黃他手底下,那可是有東廠錦衣衛的這些鷹犬在的,這些個鷹犬,旁滴本事沒有,羅織一下罪名,那可是專業對口!

    “本王不想聽此賊廢話,先綁了再說,找個臭襪子什麼的,堵上他的嘴!”

    朱慈烜不耐煩的揮手道。

    然後,朝身手的朱純臣一招手。

    “審一下,等會抄家!”

    “是,殿下!”

    朱純臣當下便摩拳擦掌起來,預備著抄家,而朱慈烜,卻是掃了眼面前,這徐家的家奴,這些家奴們見自家主子被綁了,此刻嚇的是呆立當場,也不敢說話。

    而朱慈烜卻也沒有打算對付這些家奴,只是詢問道。

    “本王前些日子,在南京城裏,遭到了一次暗殺。”

    “暗殺本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你們的老爺徐明義,你們幾個,有誰知道其中細節者,主動舉報,賞錢百兩,如果有人敢知情不報,被本王查獲,則與此賊同罪!”

    “殿下,冤枉啊,奴才們不知道,不知道啊!”

    一眾徐家家奴,大呼不止,跪倒在地磕頭不停,倒有一個膽顫的站起來,朝朱慈烜道。

    “殿下,奴才倒知道點!”

    “別張口嘴口,一個奴才奴才的,本王不是他們這些混蛋,我大明朝有規矩在,禁止私畜良民為奴,他這個犯罪!”

    朱慈烜朝這人笑道。

    奴才這一稱呼,當然不是韃子纔有的——韃子的奴才,怎麼着也得是滿語啊,奴才可分明是漢話,這詞在北魏時期就已經誕生了。

    在大明也算是蠻流行的,民間一直在用,明代的書籍常常出現這個詞,民間士紳一們稱呼家奴為奴才。

    明代的宮廷也流行這麼叫,意思則非常明顯,就是皇宮大內裡,所有人都是天子的家奴,故而稱為奴婢,或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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