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史上最窮藩王!
“韃子可恨啊,將來本王平遼之時,定要為我德王叔報仇!”
朱慈烜一副苦大仇深揹負著血海深仇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一旁的王公弼有些尷尬的提醒道。
“殿下,先王雖然被韃子劫掠到了遼東,可是,貌似還沒死呢……”
“啊?”
朱慈烜臉色微變。
“沒死?”
“是啊,據說還活著呢!”
王公弼點點頭,又道。
“韃子可恨,他們想用德王來勸降我大明忠臣良將,以德王為人質,所以一直不曾殺德王。”
“哦?”
朱慈烜臉色一沉。
心道,要不要給上任德王朱由樞安上一個“漢奸”的罪名,然後,藉口把德王府給抄了?
不過,德王沒死這事確實是事實,眼下的德王朱由樞雖然被劫掠到了遼東,可是還活著好好呢,按照歷史來看,是直到崇禎十五年二月才死的……
“韃子可恨啊,雖然沒殺我德王叔,可是,殺了我大明這麼多子民,這些韃子,這都是血海深仇啊,我大明朝廷眼裏,可不能夠只有諸藩藩王,還需要記掛著百姓纔是!”
“殿下所言極是!”
王公弼連連頷首。
隨之,便隨著朱慈烜一塊進了濟南城——濟南城是山東省府所在,即便是遭到了屠城,可仍是王公弼的省府,而且距離大屠殺也過去了快三年了,濟南城也恢復了一些元氣。
所以,倒也沒有人間地獄的模樣。
“德王的衛軍練的如何啊?”
策馬在道路上,朱慈烜隨口問道。
“回稟殿下,練的不錯,德王招募了一萬兵馬,是日日操練,還找本官要了濟南城東的一塊空地當校場!”
王公弼有一說一道。
“不對啊?”
朱慈烜眉頭一鎖。
“我怎麼記得,張國維跟本王講,這個德王沒有練軍?”
“這個殿下有所不知,德王練的不是軍,是鄉勇,所以,張大人可能有些誤會……”
王公弼趕忙解釋。
這下,輪到朱慈烜懵逼了。
而王公弼卻是跟他解釋。
“德王府被韃子搶了之後,又被付之一炬了,不過德王登位也有兩年了,而德王府總共有七十多萬畝的田地,所以,德王賣了幾萬畝地,重修了王府,又置辦下來了不少農具,招募了百姓耕作,這兩年倒恢復了些元氣。”
“朝廷發下旨意要求藩王練軍之後,德王響應積極,只可惜德王沒有銀子練軍,置辦軍械,所以,德王便仿效本朝的衛所軍制,從佃農裡面挑出了萬人青壯,每人分地五十畝,負責耕作,免除田租,每月需要上番操練十日,然後戰時可召集起來當軍隊!”
“哦?”
朱慈烜有些心驚,他對朱由櫟這個末代德王不太瞭解,只記得歷史上在清軍入關後,此君投降了韃子,沒想到此君還乾的不錯嘛,竟然能夠按照衛所軍制,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愣是弄出來了一萬大軍!
“那這些軍隊的裝備如何解決?”
“回稟殿下,跟衛所軍制一樣,所有士卒每人有五十畝地,這些地裏麵,產出所得錢糧,除了維持他們所生活外,還有節餘,所以,盔甲武器什麼的,皆是士卒自己置辦!”
王公弼一旁解釋著。
“只不過,盔甲平時放在藩王的藩庫之中,唯有操練之時,或是戰時,纔會發歸他們!”
“五十畝地的話,倒還真能夠勉強!”
朱慈烜微微頷首,五十畝地一年的產出頂天也就是兩百石糧,除卻一家幾口吃喝,再除去士兵本人出番操練的花費,還有置辦盔甲,勉強能夠維持一個士兵的花費,而這種軍制雖然落後,但是不可否認,在錢糧空虛的情況下,這種軍制最大的作用便是省錢了,至於精銳程度嘛?
那就不敢恭維了,畢竟,一個月只操練十天的一群農兵,裝備也差,能算的上什麼精銳?
“德王辦的不錯嘛!”
朱慈烜微微頷首之餘,又放棄了禍害德王的想法了。
因為,他已經到了德王府前了!
看著面前這破敗的王府,朱慈烜哪還有心思禍害德王朱由櫟啊?
只見到,德王府眼下,王城的圍城早特孃的塌了,而且,上面還有火燒的痕跡,王府內大片的建築完全就是廢墟,只有少量的建築,得到了修復,不過修復的並不多,很明顯,德王朱由櫟的財力捉襟見肘——賣了幾萬畝地的銀子大部分都用來給那些個佃農發放農具了,購買種糧,剩下的一小部分,朱由櫟也不能花在自個身上。
因為德王已經傳了六代了!
濟南附近聚集著一大群的德王后裔,這些人雖然被韃子屠了不少,可活下來的也不少,而且還都窮的一逼——被韃子搶光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身為德王,朱由櫟必須得擔起對窮親戚們的照顧啊,而大片田地,崇禎十二年不說了,那年兵災還沒過去的,十三年勉強把田地給劃分好了,然後把佃農給安置好了,還沒來的及收租呢。
藩王改制,要求藩王練一萬王府衛軍的摺子,就打王公弼手中,送到了德王府裡面。
所以,原本還打算等今年的租子下來,好好的把德王府的一番的朱由櫟只能夠將這個計劃給放棄了!
是隻修繕了了一小部分,暫時居住。
相比於其他生活在太平地區的藩王而言,德王朱由櫟那可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藩王,濟南之屠的慘狀,更是把他給嚇傻了,沒有了安全感,自然而然,對於朝廷發來的練軍旨意,他哪怕是窮的尿血。
也照樣嚴格的貫徹了下去!
畢竟,窮一窮,苦一苦也就罷了,萬一韃子再打到山東來,再把濟南城給屠一波,這一回他還有那麼大的幸運,能夠逃出生天?
德王府已經夠破了,可是,當看到身上竟然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王袍的朱慈烜,臉上的肌肉,是都在抽搐!
而且,據他觀察這王袍絕對不是故意裝窮裝出來的!
因為王袍上面的磨損,是清楚可見的,別的不說,上面的顏色都有些褪色了!
這下,原本還打算從德王朱由櫟這,搾取點油水的朱慈烜,此刻就跟進了一個窮鬼家的賊似的,不只不打算偷點東西了,甚至還打算,丟下來兩袋米,然後,再留下些銀子……
都窮成這樣了,朱慈烜說什麼也不能再禍害德王朱由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