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榮和父親秦武承一起坐在後座，他的秘書於曉釧則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座上。

    秦向榮在這時才注意到，車子是朝碼頭開過去的。

    他心底一陣疑惑，不是說好父子倆一起去吃飯麼，可碼頭附近又沒什麼高階餐廳，去那邊幹什麼？

    鑑於秦武承此刻臉色陰沉，似乎心事重重，秦向榮一時間不敢與他說話。

    車子最終在碼頭邊停了下來。

    秦武承並不急著下車，而是穩如泰山的在原位坐著。

    車廂內的氣氛一度凝結如冰。

    秦向榮涌起幾分不安：“爸，咱們來碼頭幹什麼？為什麼不下車？”

    秦武承像一隻剛睡醒的野獸，陰沉沉地開口：“爲了自保，不惜把自己的親生母親當成替罪羊，我怎會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兒子？”

    秦向榮愣住，過了好幾秒才說：“爸，您說什麼呢，什麼替罪羊，笑笑就是我媽害死的，這事千真萬確！我可沒冤枉她！”

    秦武承冷哼一聲，沒接話。

    秦向榮慌亂不已，激動的拍著前座的椅背：“小於，你來替我作證！我媽確實有精神病，這事可不是我瞎編的！”

    於曉釧急忙介面道：“老爺，少爺說的對，夫人病很久了，我有她的體檢報告，她因為犯病了，纔會僱人去害笑笑小姐的。”

    “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還挺默契。”秦武承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話，於曉釧整張臉刷的一下白了。

    秦向榮的表情也顯得很不自然：“爸，什麼一唱一和，小於說的都是真的。”

    秦武承目光陰暗了下去：“你以為，你給公司造成的那筆壞賬，我永遠都查不出來嗎？”

    這話像榔頭一樣敲擊在秦向榮的天靈蓋上。

    秦向榮腦袋嗡的一下，陣腳大亂。

    他忍不住轉身去拽車門把手，卻發現車門已經被司機給偷偷上鎖了。

    秦向榮這會兒無處可逃。

    他尷尬的轉過頭，看著自己父親，再次扯出一個笑容：“爸，你別嚇我，什麼壞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既然聽不懂，那剛剛何必急著想跑？”秦武承的視線像鞭子一樣打在秦向榮臉上。

    秦向榮頓時面無血色，脊背一陣陣的發冷。

    小時候，他每次做錯事，秦武承都會把他往死裡打，要不是有陶勝蘭護著，秦向榮早就被他揍成一個殘廢了。

    後來秦武承長期定居國外，秦向榮才過上了不再捱打的日子。

    但捱揍的陰影始終在他心頭如影隨形。

    一看到秦武承要發怒的表情，秦向榮整個人就剋制不住地瑟瑟發抖，驚恐瀰漫全身。

    秦武承幽幽的說：“我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

    秦向榮嚥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於曉釧，於曉釧輕輕對他搖了搖頭。

    秦向榮明白她這個暗示。

    她是在叫他把好口風，不要被秦武承一兩句話就嚇得供出一切。

    秦向榮鼓足勇氣，但視線始終不敢看他父親：“爸！我沒給公司造成任何壞賬！你搞錯人了！”

    秦武承看了他很久，看得秦向榮滿頭是汗。

    接著，秦武承抬手敲了敲車窗。

    這一個暗號下去，秦武承的保鏢們從後面那些車裏蜂擁而出。

    其中四人圍攏過來，配合着司機，只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然後以一股蠻橫的力量抓住於曉釧的頭髮，隨即將她拖了出去。

    於曉釧尖叫一聲：“放開我！老爺！你要幹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老爺！”

    秦向榮霎時急得要跳起來：“爸！這事跟小於沒關係！”

    保鏢把於曉釧丟到車子旁的空地上，二話不說就朝她那張畫着精緻濃妝的臉扇了好幾巴掌。

    這些大老粗的力氣可不是鬧著玩的，僅僅幾巴掌，就把於曉釧打得鼻血橫流，連其中一隻耳朵也在流血。

    於曉釧霎時眼冒金星，手腳無力，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向榮看到這一幕，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秦武承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兒子的反應：“怎麼？心疼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秘書而已，用得著這麼在乎麼。”

    秦向榮嘴唇都在發抖：“爸，她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而已，沒必要這麼為難她。”

    秦武承冷笑：“那不如這樣，你下去替她捱打，我就放了她。”

    秦向榮一聽，瞬間猶豫了。

    那些保鏢的拳頭比沙包還大，要是落在自己身上，該有多疼。

    秦向榮一下就慫了。

    “原來你對她的同情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真的要到替她受罰的地步，你又不願意了。這些女人，都傻到家了，一個個的，心甘情願的當你的玩物，然而你卻這麼回報她們？眼睜睜看著自己女人捱打，連個屁都不敢放。像你這樣的孬貨，究竟是用什麼手段，才把這些女人騙得團團轉的？”

    秦武承毫不留情的潑自己兒子一盆冷水。

    秦向榮還在頑抗：“爸，你誤會了，小於她真的只是我秘書，她怎麼可能是我女人，我們之間只有工作關係，從未有過越界。爸，我一直記得你的警告，你說過，不允許我在公司亂來，所以我絕對不碰辦公室戀情，兔子不吃窩邊草嘛。”

    “我看你還能犟多久。”

    秦武承說著，再次敲了一下車窗。

    保鏢們在外面接受到指令，機械般點了點頭。

    他們一左一右的架住於曉釧的雙臂，迫使於曉釧站起來。

    接著，其中一人從車子的後備箱中拿出了一根金屬球棒。

    一看到這根球棒，秦向榮表情瞬間慌了：“爸，你要幹什麼……”

    那人拎著這球棒一路走到於曉釧面前，然後以擊球的姿勢握緊球棒，眼看那球棒就要朝於曉釧的肚子揮過去。

    秦向榮急得拍了一下車窗：“爸，你放了小於吧！”

    秦武承沒說話。

    於曉釧驚恐的看向車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向榮……救我……”

    她聲音太小，秦向榮聽不到她的聲音，但他認出了她的唇型，知道她正在喊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一聲沉悶的聲響，球棒精準的擊打在於曉釧的肚子上。

    於曉釧淒厲的慘叫一聲，眼淚跟臉上的鮮血混在一起，把她五官襯得極其醜陋。

    秦向榮身體都在發抖，不知他是在生氣，還是在害怕。

    眼看保鏢再次舉高球棒，又要朝於曉釧的肚子打去。

    於曉釧不知從哪兒爆發的力量，衝着秦向榮的位置嘶啞的喊道：“向榮，肚子裡這個可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要了嗎！”

    秦向榮聽到她這麼喊，立即回頭，慌慌張張的辯解：“爸，她在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