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小鬼頭的歪主意
顧言汐的每一步都無比憤怒,每一滴眼淚都飽含著痛苦。
她不顧自己還穿著睡衣,就這麼衝出了墨家大宅。
剛下過雨的地面很滑,顧言汐沒穿鞋,不慎踩入一個水坑,一下摔倒在地,身上衣服瞬間溼了一半。
人一旦倒黴起來,壞事就是一樁接一樁而至。
她氣得渾身抽搐。
一個人影籠罩在她頭頂,她憤然仰頭罵道:“給我滾!”
話音剛落,她表情怔住。
她還以為是墨震晟站在她面前,然而不是。
是陸軒文。
顧言汐倍感驚訝,他怎會在這裏?
他那雙靜謐深邃的雙眸中滿含憐恤,接著,他俯身拽住她的雙臂,把她從水坑裏攙扶起來。
顧言汐可憐兮兮的站在他面前,止不住的掉眼淚。
陸軒文皺眉看著她:“墨震晟欺負你了?”
顧言汐咬緊牙關,不願細說,有些事,她沒法對外人解釋。
陸軒文看她這副隱忍模樣,心頭彷彿被人用刀劃開,淒厲的疼著。
因為衣服溼透,加上清晨的涼風一吹,顧言汐冷的瑟瑟發抖。
陸軒文下意識把她擁入懷中,輕撫她的秀髮:“我們回家。”
墨震晟碰巧在這時跑出了大門,第一眼便看到陸軒文和顧言汐緊緊相擁的畫面。
墨震晟身體彷彿被雷劈了一下,腳步停住,不再往前。
顧言汐小鳥依人般依偎在陸軒文懷中,陸軒文則一副深情無悔的表情緊抱著她不放。
這兩人看上去宛若天作之合,無比登對。
墨震晟的心臟像直接裂開兩半似的生疼著。
換做平時,要是看到這樣的畫面,墨震晟已經黑著臉衝過去把這兩人分開。
但這一刻,他忽然不想上前。
顧言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墨震晟配不上她。
她到死的那天都不會選他,她選的是陸軒文。
墨震晟是多餘的,這會兒就算過去了,也只會自取其辱。
他握緊拳,道理都懂,但心中那份不甘,猶如烈火,焚燒他的五臟六腑。
胸膛裡的那顆心臟,這輩子從未這麼的疼過,疼的幾乎要爆炸。
陸軒文小心翼翼的扶著顧言汐走過馬路,來到那輛勞斯萊斯旁邊,體貼的為她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護著她的腦袋,讓她安穩的坐了進去。
顧言汐淚眼模糊,目光空洞,沒注意到墨震晟的存在。
陸軒文繞過車頭往駕駛座走去,這個瞬間,他眼角餘光瞥到了站在墨家鐵門前的墨大少爺。
墨震晟一襲純黑睡袍,修長挺拔的身姿中,沒有了平日裏的那份矜持穩重,有的只是怒目而視。
陸軒文冷然的與他對視了幾秒,什麼都沒說,安靜的開啟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接著,陸軒文啟動油門,載著顧言汐,直接從墨震晟面前揚長而去。
墨震晟一拳砸在鐵門邊的磚牆上,將滿腔怒意全都傾瀉到他的拳頭上。
當他挪開拳時,磚牆上竟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的指關節緩緩流著血。
墨震晟察覺不到痛楚,原來,一個人心痛到極致時,身體上的痛苦,反而會變得麻木起來。
他像一縷幽魂般返回了屋內。
三隻小包子從樓上噔噔跑下樓來。
他們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這幾個小搗蛋爲了得到顧言汐的表揚,在洗手間裡洗漱的格外認真,根本沒留意到顧言汐和墨震晟在房裏起過爭執。
他們從洗手間出來後,發現顧言汐和墨震晟都已經不在房裏,為此感到納悶,於是急忙跑下樓來找人。
他們一看到墨震晟臉上那副陰森森的表情,不由得紛紛呆立在原地。
每個人心裏都有種大事不好的預感。
大寶往前走了一步:“粑粑,小汐呢?”
墨震晟轉頭看向小寶,沉默了幾秒。
這幾秒,讓孩子們的小心臟都懸在了嗓子眼。
小寶病情初愈,要是告訴她真相,不知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到頭來,墨震晟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安靜的從孩子們面前繞開,往樓上走去。
接著,孩子們聽見他重重關上臥室門的聲音。
三隻小包子彼此驚慌失措的對看一眼。
“哥哥,粑粑跟言言寶貝難道又吵架了?”二寶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頗為不解。
大寶凝神思考:“我看,不僅是吵架那麼簡單,粑粑明顯是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
小寶聽罷,下意識抱緊了懷裏的兔兔。
墨震晟可是無堅不摧,到底什麼事能把他打擊成那樣??
小寶揪了揪大寶的衣角,由於詞彙量缺乏,只好比手畫腳了一番。
大寶很快看懂小寶的意思,抬手摸了摸小寶的腦袋:“你認為粑粑會這麼難過,跟小汐的新男朋友有關係?”
小寶用力點頭,接著,她攥緊小拳頭:“麻麻,我的!”
二寶說:“小寶,你這意思是說,讓我們想個辦法,把言言寶貝從她那個新男友手裏搶過來?”
小寶萬般堅定,此刻像一名發號施令的軍師:“搶!”
大寶和二寶立即懂了,彼此默契的看了一眼。
大寶立即鎮定神色,對小寶做出承諾:“好,我答應你,一定會把小汐搶過來,給你當媽媽的。”
二寶也在一旁信誓旦旦:“言言寶貝只能當粑粑的女朋友!決不允許她被其他男人追走!”
小寶用小奶音氣勢十足的吼了一句:“搶麻麻!”
大寶和二寶附和著她,往空中振臂高呼:“搶麻麻!搶麻麻!”
傅立言打著呵欠從房間裡出來,看到這一幕,滿臉納悶。
這幾個小鬼頭,又整出了什麼新花樣?怎麼搞得像一幫小土匪在造反似的。
……
到家後,顧言汐洗了一個澡,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後失魂落魄的坐在餐廳裡。
院子裡的景色很美,雨後的竹林顯得更加幽深翠綠。
但顧言汐此刻無暇欣賞,臉上寫滿了心事。
她抬手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當年的經歷,又一次涌上心頭。
她當初怎會那麼愚蠢,怎會讓自己深陷那樣的境地。
那天晚上,繼母宋佩欣不斷的在家裏哭鬧,對顧言汐施加各種壓力,逼著她出門去接妹妹顧雪青回家。
父親顧易寒當時正在應酬,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不接。
現在回想起來,顧言汐覺得,宋佩欣那天之所以情緒暴躁,實際並不是在擔心她的女兒青青,而是在跟顧易寒慪氣。
顧言汐只是被她當成了出氣筒罷了。
到最後,顧言汐實在被念煩了,只好賭氣出了門,坐計程車趕到酒吧。
一到那地方,她立即就勸顧雪青回家。
結果,顧雪青的朋友們彼此間交換了一個眼色,接著倒了滿滿三杯威士忌,要求顧言汐喝完了才能走。
顧雪青當時特別無辜的看著顧言汐:“你是我姐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吧。我不喝,他們可不會讓我走。你要是誠心想送我回家,就幫幫我嘛。”
顧言汐當時並不知道,顧雪青和那幾個朋友是一夥的,他們純粹就是給顧言汐下了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