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同你一起。”林清自覺走到劉氏身側。

    本來此事都是她引起的，更何況她也是王氏的侄女，陪著他們也有自己的責任。

    更遑論，她也不放心讓劉氏一樣同王氏斡旋。

    如果是原主，她拿老奸巨猾的王氏也沒什麼辦法，但現在的林清今非昔比。

    有她在，就算王氏有心坑害劉氏也是沒門兒！

    林清臉上掛著笑，目光卻冰霜似的冷。

    從前她和劉氏被王氏怎麼欺負的事情她還是記得的。

    王氏對著林清笑笑，“林丫頭真是好福氣啊，若不是你母親攀上了秦家的高枝兒，你這隻土雞也變不成鳳凰。”

    話落，劉氏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是當著她的面兒給林清找難看。

    而且還是土雞……嘲諷了林清也嘲諷了她。

    她咬著下唇，面上一白，還沒開口反駁，林清便笑道：“雖說我姓林，現在入了秦府的門，是秦家的繼女，可裏子裡，我同舅父也是有血緣的，同劉元表兄和劉楠表妹也是有情誼在。”

    她先拉近了幾個人的距離，就算她從前在劉家過的多不是人的生活，如今的她明面上也是秦家的嫡小姐，外人見她也要稱她為林姑娘。

    王氏臉上剛浮現出笑，林清話鋒一轉，目光變得森寒，“既然我們有血緣關係，那麼我是土雞，劉楠表妹豈不是小土雞？”

    話落，劉氏險些沒繃住笑了起來。

    王氏的臉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了下來，臭著臉，惡狠狠地剜了眼林清，那眼兒，恨不得直接把林清生吞活剝了。

    身後的劉楠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被林清明麵說土雞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事實上，和林清相比，她纔是真的土雞。

    現在的林清是高高在上的秦家小姐，她呢……

    想到此，劉楠心中氣惱，巴掌大的臉上盡是陰霾。

    若不是劉氏碰上狗屎運，恰巧救了秦匡義，就算劉氏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嫁進來。

    而在嫁入秦家之前，劉楠最瞧不起的人是林清。

    從前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瞧不起的人，如今翻身踩在了她的頭上，向來心氣兒高的劉楠心裏自然不服。

    “表姐真會說笑，若不是姑母得了上天的眷顧，表姐也沒這麼好的日子過。”

    “再者，我母親待你們母女親如姐妹，在姑母嫁給榮親王之前，可是我母親養著你們，若不是今日來秦府，恐怕你們母女壓根兒都不會去看我母親吧。”

    理兒是這個理兒，不過當初他們一家子是怎麼吞併她父親的財產，這事兒還歷歷在目。

    林清眼底閃過一抹譏諷，他們這家子只能看到別人背信棄義，卻看不到自己身上有多髒。

    “哎，舅母表妹，你們聽到狗叫聲了嗎？”林清並沒有直麵回答，而是看著一個方向，唉聲嘆氣。

    王氏和劉楠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安靜下來後也沒聽到狗叫聲，才後知後覺地明白林清拐彎抹角的在罵他們。

    王氏臉黑的跟煤炭一樣，在秦家也不好發作，只好將這口惡氣硬生生地嚥下來。

    劉楠確是個沉不住氣兒的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掐著腰，對著林清唾沫橫飛，“林清，你幾個意思，我和母親說話怎麼就是狗叫了？”

    她眉頭微皺，哎呀著說：“那便是我聽錯，不過我也沒說過舅母和表妹在狗叫啊。”

    她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

    劉楠的臉整個都扭曲了，還想反駁，王氏低吼一聲，她才乖乖作罷。

    王氏斜眼瞥了眼林清，目光盡是鋒芒。

    “林丫頭如今的嘴巴可真伶俐，。”

    林清順勢笑道：“多謝舅母誇讚，這都是從舅母那裏學來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王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情舒暢。

    王氏咬咬牙，沒有再言語。

    劉氏看著林清微微笑了起來，從前在完事手底下吃了太多的苦頭，難能現在能討回一些。

    幾人安靜下來後，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好在能安安靜靜的逛園子。

    “哎，妹妹的命真好，竟然能住那麼大的院子了。”王氏唉聲嘆氣，“再看看我們那小院子，實在是可憐。”

    她說著，拿出帕子，放在眼底下擦了擦，聲音有些哽咽，“雖說我們的院子小，從前的日子一緊巴巴的，想來卻也是溫馨的。”

    劉氏乾笑了兩聲，溫馨的是他們，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嫂嫂，不管院子大小，日子總歸逃不過油鹽醬醋茶。”

    王氏清了清嗓子，“這哪能一樣，你在秦府吃香喝辣，穿的也是綾羅綢緞，再瞧瞧我們？”

    她抖了抖身上的衣裳。

    “小元前幾日纔出了事兒，五十兩對你們秦家來說是九牛一毛，可是對我們來說，這是一筆鉅款，如今這錢也還了，我們這一大家子只能喝西北風嘍。”王氏說著，潸然淚下。

    劉楠和劉元緊接著附和，“對啊，姑母，現在劉家家徒四壁，我們除了鹹菜白粥，就沒什麼能吃的了。”

    他們幾人一同哭訴，看著實在是可憐，不過林清冷冷地看著他們幾人賣可憐。

    說的好像那五十兩是他們秦家欠他們似的。

    若不是劉元嗜賭成性，劉家也不會落的那個境地，更遑論，她有理由懷疑王氏說這些話是在故意賣慘。

    誰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想在母親面前流流眼淚，就想讓母親拿出秦家的錢來接濟他們，讓他們玩樂。

    世上哪裏有那麼好的事情。

    林清冷哼一聲，“舅母，此話詫異。”

    她斜眼看了眼劉元，冷聲道：“比起家徒四壁，舅母若是想讓日子好過點，還是好好讓表兄戒賭吧！”

    她加重語氣，“這本是表兄做的孽，我和兄長出於好意才幫了他，可是輪到舅母說道，這事兒怎麼就變了味？”

    王氏面色大變，擰眉，對著林清呵斥，“哼，都道秦府重規矩，你纔來秦府幾日，長輩說話，何時輪到你這個小輩插話了？”

    劉氏有些慌張，想為林清辯解。

    林清沒有絲毫慌張，笑道：“有資歷，值得尊敬的人為長輩，若是小人，那便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