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氣，握著姜素綰冰涼的手。

    “兄長沒有表姐想的那麼嚇人。”她搓捻了兩下，讓姜素綰的手有了些溫度。

    如果放到之前，她對秦錚也有偏見，認為他瘋狂而偏執，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優點的。

    姜素綰垂下眼，眉頭微皺著，似乎是在考量林清的話。

    她嘴角緊繃着，猶豫著將手收了回來。

    “嗯，我知道了。”

    林清知道短時間也沒辦法打消掉姜素綰對秦錚的恐懼，也不再多言。

    之後幾日，在府裡，姜素綰看到秦錚明顯有躲著的跡象。

    秦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每次都停在姜素綰會經過的地方，想要找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

    但是姜素綰每次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看到秦錚連忙跑開。

    她的反應讓秦錚很受傷。

    甚至，他再去姜素綰經常去的地方蹲著，她連那條路都不走了。

    林清注意到秦錚的臉一日比一日的沉鬱。

    她心裏哀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見完秦老夫人後，姜素綰和林清照舊一同回去。

    半路上，秦錚走來叫住林清。

    姜素綰飛快地瞥了眼林清後，咬了咬下嘴唇，深吸氣，“我先走了。”

    走了幾步後，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看了眼秦錚，隨後收起目光，加快腳步快步離開。

    秦錚跟石頭似的立在那裏，幽邃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悲痛。

    林清定定地看著他，走上前問：“兄長，你這是……”

    “林清，是不是你對姜素綰說了什麼？”他上前，捏著林清的手腕。

    他的力道極大，林清手腕上直接紅了一圈。

    她擰著臉倒抽口冷氣，眼圈整個都紅了。

    秦錚見狀，動作不由自主地輕了一些，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問：“姜素綰為什麼躲著我。”

    “這個……”林清趁著他鬆手的空檔，抽出手，嘴角扯了扯，“兄長，這個我也不大清楚。”

    她向後退了兩步，瞥了眼滿臉關切秦錚，心裏多少不舒服。

    她深吸氣，以此來調整情緒。

    秦錚繼續問：“你和姜素綰走的那麼近，你怎麼會不知道？”

    林清嘆氣，抬起眼皮，定定地看著秦崢，如實說：“她怕你。”

    秦錚的眸子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早有預料，可是聽到林清這樣說，心裏多少還是不舒服的。

    他攥緊拳頭，再次問：“為什麼怕我，我……”

    不等他說完，林清緊接著說：“表姐對兄長前些日子打十四皇子的事情耿耿於懷。”

    秦錚怔了怔，垂下眼簾，在打十四皇子的時候，不自覺就流露出了真實的情緒。

    他緊繃着臉，“你……”

    話還未說完，他又將即將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林清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兄長，怎麼了？”

    秦錚似乎有些氣惱，斜著眼掃了一眼滿臉好奇的林清，冷冷道：“沒什麼。”

    見他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林清對他要說的話也猜測的七七八八了，忽然來了要逗一逗秦錚的想法。

    她揹着手，上半身向秦錚傾斜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崢，“還有沒有，你分明是想說什麼。”

    因為她突然拉近距離，以至於秦錚牴觸地向後退了幾步。

    他掩著嘴清了清嗓子，整張臉都是陰翳的。

    “沒有。”

    林清不氣餒，湊到秦錚耳邊，“難道不是想讓我幫兄長拉近和素綰表姐的關係嗎？”

    秦錚明顯一怔，林清眼底劃過一抹笑，她猜對了。

    不過心情並不好，甚至有些煩躁。

    她壓下翻滾的情緒，站直身，眼睛彎了彎，“如果兄長求我的話，我說不定會好心的幫你。”

    從前那麼被秦錚欺負，怎麼說也要扳回一局。

    而她和姜素綰的關係那麼近，除了她，秦錚也沒什麼辦法接近姜素綰。

    她眼睛彎了彎，問道：“如何？”

    秦錚眼皮半闔著，目光幽邃的讓人根本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對上視線後，林清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竟有些慌亂了。

    她連忙壓下眼底的波瀾，嘴角噙笑，侷促地移開目光，“不然，就沒辦法了。”

    她邁開腿，要走。

    忽地，手腕一緊。

    她回頭，秦錚頷首，拽著她袖子的衣角，低聲道：“幫我。”

    林清心裏一陣狂喜，立刻轉身，“要我幫忙也是可以的，不過總歸要給我一點好處。”

    “不然，不好幫忙呢。”

    看著林清蹬鼻子上臉的樣子，秦錚本就冰冷的臉更是冷若冰霜。

    林清笑的得意，根本就不害怕秦錚。

    秦錚眉頭向眉心收攏了一些，看向林清的目光冷厲。

    沉思片刻，才緩緩道：“好，想要什麼？”

    林清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起來，湊近秦錚，笑呵呵道：“不如請我吃好吃的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臉色黑如煤炭的秦琛，心裏沒什麼底氣，甚至有些害怕。

    他似乎有些不相信，“確定？”

    林清再次燃起希望，點頭。

    “騙你作甚？”再說了，她也沒膽子騙秦錚，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她可不會不知道好歹的騙秦錚。

    秦錚收起凌厲的目光，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林清心裏一陣竊喜，本來就是想為難一下秦錚，他倒是同意了。

    不過……

    她垂下眼，走在秦錚身側，心裏失落。

    爲了姜素綰，他還真捨得。

    那麼討厭她，還要請她吃飯。

    隨後，秦錚帶林清前往京都最有名的醉芳酒樓。

    這家酒樓平日裏都賓客不斷，門庭若市，賓客更是絡繹不絕。

    踏入門檻之後，小二熱情地走上前，先上下打量了一番兩人的裝扮。

    認出秦錚，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原來是秦公子，這位是……”

    他打量一番林清後，笑道：“原來秦公子已經……”

    秦錚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低聲道：“這是我妹妹。”

    小二臉一白，連忙扇了自己一耳光，“都怪小的多話，秦公子秦小姐，快點進來。”

    林清心裏有些不爽，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些無理取鬧，情緒實在是不好控制。

    她收起思緒，跟在秦錚身側，在走樓梯的時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