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林清經常避著姜素綰，生怕和她有什麼接觸。

    見過秦老太太，林清帶著小月頭也不回地走，姜素綰三步兩步追上後，問：“過幾日就是元宵節了，我們要不要一起……”

    不等她說完，林清惶急地拒絕，“不用了。”

    她提著裙子急匆匆地跑了，姜素綰疑惑地看著林清，總感覺這幾日她一直在躲自己。

    小月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麵，“小姐，為何要這麼慌張的跑開？”

    林清拿著帕子，擦掉額角的汗，“爲了活命。”

    小月食指點著下巴，一頭霧水，林清也不好解釋，隨便就糊弄了過去。

    元宵節如期而至，天剛矇矇亮，林清便聽到門外嘈雜的腳步聲。

    她眉頭皺了皺，勉強睜開眼，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看著還未破曉的天，打了個哈欠。

    林清的印象裡，袁元宵節除了賞花燈吃元宵，還能幹什麼，她並不知道。

    她剛想重新躺下，再眯一會兒，小月匆忙走來，拽著林清的胳膊將她強制性地拽了起來。

    “小姐，不能再睡了。”扶正林清的身體後，小月拿出毛巾，擦拭了幾下林清的臉後，長長吐出口氣。

    林清眉頭微皺，“好好，我知道了。”

    她從床上起來，還想簡單穿幾件，小月直接把她手中的衣服奪了過去。

    “這件衣服不能穿了。”小月從桌案上的托盤裡拿出華麗的衣裙，在林清身上比對了兩下，笑道：“這件才行。”

    林清撩起裙襬才手裏捻了捻，看到裡面還繡的有金絲，這件衣服價值不菲，什麼時候做的？

    她抬眼，“給我的？”

    小月點頭，放下衣服後，開始給林清穿衣服，“對，前幾日老夫人便把府裡幾個小姐的身材尺寸交給裁縫鋪了，聽說這件衣服還是老夫人親自看著做的呢。”

    林清倒是意外，這件衣服華美無比，她一個繼女都能穿這麼華麗的裙子，那備受寵愛的秦樂瑤呢？

    “等一下。”林清接過裙子，對小月鄭重其事地說：“這件衣服讓我自己來穿。”

    小月嘆氣，“小姐，你不會穿，讓我來幫你。”

    她剛開始還不信邪，不就是一條裙子嗎？有什麼不會穿的。

    林清提著裙子走到黃銅鏡前，比劃一番，的確，這件裙子很複雜，她的確不會穿。

    等到小月給她穿好衣服後，林清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讓人心累。

    她提著裙襬，小心地移動著，生怕弄壞裙子上的金絲。

    等到前廳的時候，她就瞥見了一身豔紅的秦樂瑤，裙子上繡滿了金色的牡丹花，看著大氣而不失明豔。

    秦樂瑤面板原本就白皙，在紅裙的映襯下，膚白勝雪，不免讓人多看了幾眼。

    相比自己，倒是像是花孔雀。

    她提著裙子跨過門檻，向秦老夫人行禮後，老夫人笑呵呵地給他們幾個孩子送了點禮物。

    之後她和劉氏去攬韻居，吃了湯圓，到下午纔要出去逛花燈會。

    時間差不多了，林清便看到姜素綰穿戴好在院子外站著。

    林清的心整個都提了起來，怎麼辦，她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她擰眉，焦灼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越是害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小月不解林清為什麼那麼焦灼，走上前問：“小姐，怎麼了？”

    林清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握住小月的手，問道：“後門能走嗎？”

    “能倒是能……”小月皺眉，“可是，”

    不等她說完，林清拉著小月的手向後麵走，“能過就行。”

    小月回頭看著站在院子外等待的姜素綰，問：“小姐，表小姐還在外面等著呢。”

    林清提著裙子大步走，“正因為表姐在玩站著，纔不能去。”

    等到了後院，林清看著石牆，嘴角抽搐幾下，“這就是你說的能出去？”

    “能。”小月爲了給林清示範，三下兩下攀上緊挨著牆的桂花樹，林清無奈，只好將裙子捲起來，拽著樹幹向上攀爬。

    小月熟練地從樹幹上翻過牆，安全落地後，仰起頭看著還在樹上的林清。

    “小姐，我接著你，快點下來！”小月綻開雙臂。。

    林清坐在牆上，看著懸空的腳下，心裏突突個不停，她為什麼想不開要從這裏翻牆出去？

    她按著瓦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翻牆。

    怎麼忘記了，她恐高……

    林清咬著下嘴唇，臉色慘白，尤其是看向下面的時候會有一種眩暈感襲來。

    她的腿不住地發抖，擠上眼睛，“這，這怎麼翻？”

    小月看出林清害怕，“小姐，你跨過來再跳下來。”

    牆不高，就算摔下來也不會有什麼事兒。

    這些對小月來說容易，對林清來說卻難如登天。

    她也想跨過來，可惜雙腿就跟麪條，綿軟無力。

    林清深吸氣，連翻牆都害怕，這也太丟人了。

    她看著下面的小月，掐了掐手心，鼓足勇氣跳了下來。

    身體的失重感讓林清失去了思考能力，耳邊呼呼地颳着風。

    小月的尖叫聲劃破空氣，“小姐！”

    完了，林清感覺自己可能會摔成殘廢。

    身體沒有再繼續降落，林清仍然擠著眼睛，奇怪，為什麼沒有意料中的疼痛？

    而且……還很軟。

    林清歡晃動了兩下後，頭頂傳來秦錚冷幽幽的聲音，“別亂動。”

    她的心倏地提了起來，猛地睜開眼睛，秦錚正看著自己。

    什麼情況。

    林清屏著呼吸，手護著心口緊張地看著秦崢。

    “下來。”他眉頭微皺，眼中盡是不耐。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被秦錚公主抱，怪不得……

    林清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她撇過頭，不去看秦錚的視線，咳了咳才說：“謝謝兄長。”

    又救了她一次。

    站定後，林清去找小月的蹤影，小月紅著眼就跑了過來，“小姐，你剛剛快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會……”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小月就擔驚受怕。

    她很愧疚，為什麼要讓林清翻牆。

    “沒事。”林清吐出口濁氣，安慰了小月幾句，“別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