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劉氏說的有道理，雲氏牽扯廣泛，越拖延越麻煩。

    和劉氏告辭後，林清回到自己院子，咕嚕嚕正坐在樹上。

    看她回來，咕嚕嚕從樹上跳下來，往林清的懷裏鑽，舒服的不停地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林清撓撓他的下巴，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情。

    天剛矇矇亮，林清驟然睜大眼睛，她從床上坐起來，垂下眼，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冒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小月走了過來，將簾子拉開，看著臉色蒼白的林清問：“小姐，怎麼了？”

    林清擰著床單，腦海中的畫面仍然歷歷在目，聽到小月的聲音後心裡才安定了一些。

    她吐出口濁氣，緩緩說：“沒事，做噩夢了。”

    夢裏，她被秦崢親手扭斷了脖子，死的很猙獰，和原小說中的死法還不同。

    現在回想還是心驚肉跳。

    “小姐，時辰到了。”小月小聲提醒，林清嗯了聲，掀開被子開始洗漱。

    等到了前廳，發覺大家都到了，林清看著坐在前面的劉氏，兩人目光短暫交流後，林清向老夫人行禮，然後默不作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秦老夫人沉著臉，周身都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可見心情不愉快。

    看見林清落座後，她唇片蠕動，“帶雲氏上來。”

    話落，曲氏和張氏互相看了眼，有些訝然。

    雲氏被兩個丫鬟壓著帶了上來，披頭散髮的，模樣狼狽，而且臉色佈滿了淚痕。

    這樣的她哪裏像是秦家的姨娘，反而像是街上的瘋子。

    秦老夫人眼睛半眯著，瞳仁中迸射出森寒的光，冷哼了聲，掐著佛珠，“雲氏，罪證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雲氏聳拉下腦袋，唇角微微勾著，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仰起頭，透過發簾看著林清，笑的越發放肆。

    “好啊好啊。”她雙目猩紅地瞪著林清，騰地起來，咆哮著向她衝過去，“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

    “啪”丫鬟照著發了狂的雲氏臉上打了一個巴掌，雲氏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面目痴呆地坐著，半邊臉上登時多了道紅色的巴掌印。

    曲氏和張氏嚇了一跳，身體都震了一下。

    也不知雲氏到底犯了什麼錯，竟然被丫鬟這麼打。

    秦老夫人慢悠悠地說：“以後誰要是再私吞家產，滾出秦家，和雲氏下場一樣！”

    “原來……”曲氏捏著帕子，聲音發顫道：“原來姐姐私吞了家產。”她皺眉，不成器地看著雲氏，“姐姐糊塗啊，怎麼做出這種熬雜事兒來？”

    張氏附和，“對啊，我們都是秦家的人，姐姐這般做實在是不理智。”

    “哼，當初看你是她同族便讓你管賬，沒想到你竟然私自置辦房產！”老夫人“砰”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實在是混賬，實在是混賬，若不是賬本交給了劉氏，這事兒你還打算隱瞞我一輩子不成？！”

    雲氏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眼淚，“母親，我都是鬼迷心竅，我真的知道錯了。”

    “別叫我母親！”老夫人氣得臉上的肉都在發抖，“我覺得丟人！”

    秦老夫人氣得站起來，食指顫抖著指著她，“秦府對你也不薄，我兒對你也寵愛有加，平日裏可曾虧待過你？”

    “你堂弟在府中作亂殺人就罷了，沒想到你還私自置辦房產，我信任你纔沒有查過賬，結果呢？你就做出這種噁心人的事兒？”說完，老夫人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怒火上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前廳登時亂做了一團，雲氏被拉下去，下人們圍著老夫人就開始哭嚎。

    這一點完全出乎意料，林清聽著哭嚎聲，耳邊嗡嗡地響個不停。

    直到老夫人被抬到屋裏，她的思緒才清明瞭許多。

    “這都什麼事兒啊，老夫人不會……”張氏哭哭啼啼的，她捏著帕子，滿臉擔憂。

    劉氏則緊繃着臉，候在門外等候大夫。

    而罪魁禍首雲氏頂著烈日，跪在門口，雙目空洞地看著前方。

    “吱呀”大夫開啟門，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走近劉氏，“夫人，借一步說話。”

    曲氏緊張地看著劉氏和大夫走到別處，絞著帕子，焦慮地說：“看大夫臉色不好，母親不會……”

    “姐姐！”張氏叫了一聲，曲氏連忙噤聲，張氏擦了擦眼角的淚，“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有事。”

    儘管如此，幾人面上還是憂心忡忡，老夫人暈倒可不是小事兒。

    “林清妹妹，現在你還好嗎？”姜素綰溫柔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林清怔了怔，點點頭，側眸看著她，苦笑：“我沒事。”

    “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被雲氏嚇到了？”姜素綰聲音中盡是關切。

    林清擺擺手，“不會，我只是擔心祖母。”她看向姜素綰，她的臉也是慘白，若是老夫人出了什麼事情，她在府裡的日子更不好過。

    她拍了兩下姜素綰的手，緩緩道：“別擔心，不會有事。”

    按照小說劇情，老夫人還能活很久，定然不會出什麼事情。

    姜素綰嗯了聲，見大夫走了過來，便要去詢問老夫人情況。

    林清想走上去，肩膀一沉，她回頭和秦錚的視線交疊。

    她眉頭微蹙，看著秦錚冷傲的臉，問：“兄長？”

    看到他的臉，林清腦海中驀地閃過昨夜夢境的畫面，不禁不寒而慄。

    雖然是夢，但是真實感太強，就好像真的會發生。

    她吞了口口水，按照小說，她也會死在秦錚手裏。

    秦錚見林清的臉白了一個度，心中有些煩躁，他撥弄著拇指上的玉戒指，“是不是你從中作梗？”

    “什麼？”林清訝然，“兄長，你在說什麼。”

    秦錚冷笑，“裝傻？”

    他上前走兩步，“雲氏這事兒定然和你拖不了干係。”昨日林清和小月去看那處院子恐怕就和雲氏有關。

    林清承認，“沒錯，雲姨娘的事情的確和我有關，可是雲姨娘作繭自縛。”

    她自認沒錯，若非雲氏做了虧心事，她如何也抓不到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