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是誰呀，脾氣這麼大！”

    雲姨娘聲音尖細，林清眸色凜然，“雲姨娘，今日必須給我母親一個交代。”

    “你房裏的人沒大沒小衝撞了母親還說了無禮的話，怎麼罰我想姨娘知道吧。”

    林清擲地有聲，不容人半分反駁。

    小廝跪在地上哭慼慼地說：“夫人，小人衝撞夫人實乃無心之舉。”

    “小人正端著幾位姨娘要用的瓜果，腳步匆忙，誰知道，誰知道……”

    他梗著脖子，瑟縮著說：“大夫人會突然轉身，小人這才與夫人相撞。”

    林清聽了這番話當即笑了起來，“你剛剛的說辭可不是如此。”

    她挑眉，語氣中盡是譏諷。

    “怎麼，主子來了就狗仗人勢？”

    “你膽子可真是大，當著我母親和眾位姨娘的麵都敢曲解事實，若是長此以往，是不是還敢叛主？”

    小廝立刻惶恐地仰起頭，瞳孔放大，“小姐，你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叛主啊！”

    “小人，小人不過實話實說，如何就歪曲事實了？”

    “小人重灌夫人是小人不對，可是小人實乃無意。”

    林清清冷地看著雲氏，“姨娘，這是你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雲氏同其他幾位姨娘走上前，懶散地向劉氏行了禮。

    在雲氏要站起來的時候，林清冷哼，“幾位姨娘在府中呆了這麼久，竟還沒我規矩好？”

    雲氏沉下臉，“林姑娘，秦府規矩便是如此，何必要雞蛋裏挑骨頭？”

    “雞蛋裏挑骨頭？”

    林清嗤笑，“好一個雞蛋裏挑骨頭啊。”

    “姨娘，此話甚好，就是這人姨娘要怎麼處理？”

    雲氏眼睛眯了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廝。

    再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瓜果，嘴裏發出陣陣嘖嘖聲。

    “雲姨娘，我在問你話。”

    雲氏這才慵懶地抬起眼皮，邊搖著團扇邊哼哼：“不就是撞了一下嗎？道歉便是，何必上綱上線。”

    “撞了一下？”

    林清目光森冷，“雲姨娘，此事非同小可，你若這麼做，把我母親放在哪裏了？”

    雲氏臉上表情不耐，“林姑娘，他已經向夫人賠罪，頭都磕破了，如此還不夠。”

    林清一字一頓地說：“不夠。”

    “還請雲氏給我母親和我一個交代。”

    雲氏咬牙，瞪著林清，剛想發怒又笑了起來，“林姑娘現在春風得意了，就不把我們這些放在眼裏了？”

    “哼，我可聽說雲家宴會上林小姐出盡了風頭，還受了老夫人的欣賞，一時間風頭正盛，但是呢。”

    雲氏笑著走到林清面前，貼到她耳邊，輕聲細語地說：“站的越高摔的越慘，你還是自己掂量掂量吧。”

    林清無動於衷，“雲姨娘，這個下人怎麼處理？”

    “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還不領情？”

    林清立刻笑：“雲姨娘這份情我可不敢領，若是以後雲姨娘做了什麼丟了秦家面兒的事兒，非要怪我母親可如何是好？”

    “林姑娘，你這是強詞奪理！”

    “下人做錯已然道歉，林姑娘非要糾纏不休。”

    “是我嗎？”

    林清冷下臉來，猛地向雲氏逼近半步，嚇得雲氏渾身一顫。

    林清在雲家宴會上所作所為她都有聽說，這丫頭膽子大，沒有什麼不敢做的。

    連雲家嫡小姐都敢打，她一個妾室又有何不敢？

    只見林清挑起眉梢，輕蔑的看著雲氏，“倒是雲姨娘膽大的很。”

    “我？”

    雲氏的眉頭整個都擰成了疙瘩。

    林清踱步後側眸笑盈盈地說：“雲姨娘好歹也是雲家的人，在秦府呆了這麼多年，竟然連個下人都管教不好，說出去實在丟人。”

    “而且對待主母也沒規矩，這要是說出去，還指不定要說我秦家只會做表面功夫。”

    “若是真有人說什麼，雲姨娘可要怎麼辦？”

    這是拐着彎說雲氏沒規矩，不但丟雲家的臉還丟秦家的臉。

    雲氏也是聰明人，臉整個都拉了下來。

    此事本來也是她的下人衝撞了劉氏，現在說再多都是狡辯。

    而且還讓林清拐着彎地罵了一遍。

    她捏了捏拳頭，惡狠狠地剝了眼匍匐在地上的奴才，啐了一口口水後，照著小廝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腳。

    “沒用的東西，蠢貨！”

    小廝抱頭哎呦慘叫著在地上打滾，不停求饒，“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看他跪地求饒的樣子，林清目光清冷，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劉氏見這個小廝實在是慘，嘴巴微張，正想為這個下人說話，讓林清拉住。

    “母親，這奴才該打。”

    劉氏眉頭皺了皺，輕輕嘆了一聲，便不再做聲。

    “人教訓也教訓了，不知林姑娘可否滿意？”

    雲氏擰著臉，表情不甚友好。

    林清盈盈一笑，“還算滿意。”

    “以後還請雲姨娘管教好下人。”

    雲氏冷冷哼一聲，惡狠狠地剝了眼林清，尤其是看向林清的眼神兒，恨不得直接將林清生吞活剝了。

    現在雲氏在林清面前吃癟，其他幾位也不敢造次，皮笑肉不笑地向劉氏福身，隨後灰溜溜地跟在雲氏屁股後面跑開。

    劉氏擔憂地看著林清，“這樣做不太好吧，若是她們嫉恨我該怎麼辦？”

    林清雙手握著劉氏的手，無奈道：“母親，你現如今是秦家主母，她們不把你放在眼裏，以後該如何管教？”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母親，莫要再想那麼多了。”

    “若是今時今日她們便不把你放在眼裏，日後定然是禍患。”

    劉氏明白林清在為自己擔憂，心裏不免有些愧疚。

    本來嫁入秦家是爲了給她謀一份美好的未來，如今來看，都是林清在努力。

    劉氏陷入情緒中，“是娘拖累你了。”

    林清急忙安慰，攙扶著劉氏的手解釋：“母親，何來拖累？”

    “以前我還是奶娃娃的時候母親都不覺得我累贅，如今女兒長大，理應孝順母親。”

    “以後母親莫要再說這些喪氣話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女兒欺負了您。”

    “你怎麼會欺負我呢？”

    劉氏明顯有些著急，“誰若是欺負你，為孃的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