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掐住指節，鑽心的疼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心裏突突個不停，小心臟都恨不得要從逼仄的胸腔中跳出來。

    她最害怕的莫過於此，皇后到底在算計著什麼？

    若是讓她和林邵陵聯姻，並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可能給林家帶來禍患。

    一時之間，林清腦海內涌入許多想法，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迫使自己看起來很冷靜。

    她始終垂著眼皮，盯著自己的腳尖，耳邊還是嗡鳴聲不斷，

    皇后看林清一臉淡然，眼睛眯了眯，聲音中帶著幾分漠然。

    “我同你說這些你或許無法理解，但是事實即是如此。”

    隨後，林清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木然地站在芙蓉宮中，甚至覺得芙蓉宮內的溫度都是冷凝的。

    最後，她也不知道皇后說了什麼。

    只是有印象皇后說了很多的話，無非是關於秦家和林家的話。

    林清一直處在一個恍惚的狀態，耳邊的嗡名聲自此沒有斷過。

    她走出宮殿，日頭正掛在天空中央，熱烈的光打在林清身上。

    她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才感覺身體有了幾分暖意，她眉頭向眉心收攏了一些。

    走出宮殿的瞬間，她感覺自己身體裡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踩在地板上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軟綿綿的。

    就在林清以為自己要摔倒的時候，驀地旁邊伸出一雙手。

    她愣了一下，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眼皮，她驚愕的目光正落入到林邵陵幽漆的目光中。

    林邵陵關切地看著林清，將她扶正之後才鬆開手。

    “我姑姑到底同你說了什麼，你的臉色……”

    剛剛林清的臉色也沒有這麼綢白，現在看著她的臉，就跟打上了白麪粉似的。

    林清眉頭微微皺著，有些無力地搖搖頭，“我沒事。”

    皇后若是真打算把她嫁給林邵陵，那麼秦崢應該……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

    “謝謝你林公子。”

    林邵陵唇角抽動了幾下，走在林清身側，餘光不停地打量著林清，隨時準備伸手保護她。

    “林姑娘倒是客氣了，而且我對林姑娘很佩服。”

    “林姑娘不必要感謝我什麼。”

    林清是他少見的聰明姑娘，若是能嫁給他，他自然是樂意的。

    可是剛剛看林清的神情，在聽到姑姑提到聯姻時，她臉色整個都變了。

    林邵陵也勼強迫什麼，默不作聲地走在她身側。

    “你放心，若是我們不想聯姻，姑姑就算有心思，也不會強迫的。”

    他看著林清皺巴巴的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林清抬起眼皮，回想起剛剛在芙蓉宮經歷的一切，笑容苦澀，，“或許吧。”

    “我現在根本無心關心婚姻這些，秦家……”林清看向遠處，欲言又止。

    “我兄長在便將還不知生死如何，我不敢想，若是他出事了……”林清強迫自己停止想象，繼續往下想的話，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只會徒增焦慮。

    林邵陵看著林清慘白的小臉，心裏也悶悶的，跟堵了石頭似的。

    他揹着手，看著頭頂炫目的太陽，嘆氣，“但願如此，秦公子驍勇善戰，應該不會有問題。”

    但願吧。

    林清對此沒有任何的想法，她只希望秦崢安全回來。

    等她再回到秦家，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林清晃盪著走到秦府，莫名覺得現在的氣氛很低迷，到處都是低氣壓，也不知道為何，總感覺這裏令人窒息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她眉頭不停地向眉心收攏了一些。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看著秦府的眾人，發覺他們都有氣無力地聳拉著腦袋，看著沒有任何生機。

    最可怕的是，有的人還在抹眼淚。

    林清不敢問太多，加快步伐，走到前廳。

    果真，她的心一沉。

    看著前廳裡的眾人，她嘴巴張了張，眼中蓄滿了眼淚。

    不要。

    林清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不要讓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

    她提著心，攥著拳頭，屏著呼吸，腳步沉重地走了進去。

    沈老夫人並不在位置上，曲氏張氏都陰鬱著坐在位置上，她們臉上的表情都讓林清有些害怕。

    秦樂瑤也不在。

    倒是姜素綰臉上慘白地坐在那裏，她埋著頭，擰著手指，眼圈泛紅，看著實在是讓人生憐。

    他們看到林清進來，抬起頭，眼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眼眶中打轉著眼淚。

    她嘴角抽動了幾下，不會是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吧。

    “你們都哭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聲音顫抖著，目光焦灼地從他們臉上掃過。

    曲氏嘴巴張了張，半晌嘴裏才吐出來一個字。

    “姑娘，節哀……”

    節哀？

    林清腦袋“轟隆”一聲變得空白一片，她瞳孔緊縮，整個人都感覺一股寒意襲來。

    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眉頭才向眉心收攏了些。

    “曲姨娘，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節哀不節哀，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林清笑容越來越誇張，眼淚怎麼也收不住地開始往下掉。

    曲氏埋下頭，捏著帕子不停地擦眼淚。

    林清倒抽冷氣，頓時襲來一股無力感。

    什麼跟什麼呀。

    她哼笑了兩聲，“一定是搞錯什麼了。”

    “林姑娘，已經有訊息了，公子……大公子……”張氏話還未說完，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

    她顫抖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刺入林清的耳膜。

    她深吸氣，瞳孔震動了兩下。

    怎麼可能？

    林清只感覺五雷轟頂，心裏瞬間被挖空了。

    怎麼可能？

    她又一遍地在心裏重複。

    “不對的，肯定哪裏不對，兄長打過勝仗，怎麼會失敗？”她向曲氏和張氏走了幾步，腳步有些虛浮。

    “這半月以來都沒什麼訊息，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看著曲氏和張氏慘白的臉，林清的五官都擰成了疙瘩。她語氣帶著幾分祈求，“你們快點說話啊，快點告訴我，事實不是這樣的！”

    她聲音歇斯底里。

    “啪”姜素綰騰地站起來，淚眼朦朧地望著林清，“表兄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