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嚇得面色慘白，直愣愣地站在那裏，緊抿著嘴唇，一時語塞，完全不知道迴應什麼。

    林清眉頭微皺，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她原本站在劉氏身後，在張氏逼近劉氏後，她上前，拍掉張氏指著劉氏的手，微微抬著下巴，看向張氏的目光帶著幾分譏誚。

    面對咄咄逼人的張氏，榮安侯府的眾人都不知該如何應對。

    反觀林清，看向張氏時，臉上盡是淡然。

    張氏擰眉，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好一對母女，搶了我女兒的姻緣還佔理了？”

    她想要去拽林清的袖子，不等碰到林清，林清直接抬手拍掉她的手。

    “您這是幹什麼？”

    林清面色冷淡，看向張氏的目光更冷的跟淬了冰一般。

    劉氏惶恐地看著林清，扯了兩下她的袖子，很擔心自己的女兒。

    張氏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現在帶著自己未出嫁的女兒跑到榮安王府，就是想破釜沉舟。

    連秦匡義和秦老夫人都沒什麼辦法，林清一個女孩又能如何？

    劉氏害怕張氏會責罵林清，卯著勁兒想把林清拽到自己身後。

    林清直挺挺地擋在她身前，未曾移動半步。

    她側眸微看著劉氏微微笑道：“母親，放心吧，對這潑婦我自有應對。”

    林清對劉氏說的話聲音並不小，恰巧張氏也能聽到。

    張氏的臉整個都擰成了疙瘩，“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竟然敢說我是潑婦！”

    張氏的聲音尖銳的就跟刀子似的，秦老夫人皺著眉看著林清，倒是好奇這丫頭怎麼應對張氏。

    “這就是你們秦家的女兒？對長輩這般無禮，你們秦家規矩可真是好啊。”

    秦家好歹也是名門大戶，最在意就是名聲。

    今個兒張氏能說出這番話，對外人也能說，如果這事兒不能妥帖處理，恐怕會危及秦家的名聲。

    秦老太太氣得提著柺杖不停砸地，若不是秦二太太扶著，秦老太太恐怕要摔倒。

    見眾人不答話，張氏冷哼著看向林清。

    “既然秦家的人不教你規矩，我今個兒就好好教教你怎麼對長輩說話！”

    劉氏臉色刷地變白，她擰著林清的袖子，奈何林清跟棍子似的站在那裏，面對囂張跋扈的張氏，臉上甚至沒有任何波瀾。

    張氏抬起頭，就在巴掌快要落下的時候，她的手腕停滯在半空。

    張氏瞳孔震動，瞪著林清。

    “沒大沒小的臭丫頭！跟你母親真是一個樣！”

    竟然敢直接捏著她的手腕。

    秦老太太還拿她沒什麼辦法，一個半大的姑娘能有什麼辦法？

    林清眼睛笑成月牙狀，眼眸卻冷得滲人。

    “到底誰沒有規矩？”

    她甩掉張氏的手，語氣清冷道：“夫人跑到秦家大鬧一通，逼著剛入門的正妻做妾，”她說著，目光變得冷厲，“這就是夫人的規矩？”

    林清嘴角噙著戲謔的笑，一字一句地說：“說出去也不怕笑道大牙。”

    張氏訝然，闖入秦家破壞乃下下策，如非萬不得已，怎麼會撕破臉？

    更何況，本來就是自家女兒和秦匡義的婚約在先，她劉氏和林清算是個什麼東西。

    鳩佔鵲巢，搶了原本屬於她的榮華富貴，這怎麼能忍？

    “嘴巴好伶俐！”

    “搶了我家女兒的東西，還敢大言不慚，我是沒見過這麼厚的臉皮！”

    張氏立刻反駁。

    林清嗤笑，“什麼是夫人女兒的東西？是我母親就是我母親的，何來搶？”

    張氏冷笑著舉著婚書，“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白紙黑字，上面還有秦老爺子的印章。”

    “是嗎？那又如何？”

    林清根本不在意婚書。

    “有印章又如何？秦老爺子生前私自簽下婚約，連奶奶都沒有告知，就連父親本人也不知情。”林清語氣平緩地繼續道：“婚姻本來就是大事，過世的爺爺連奶奶都沒告知，父親本人也不知道，誰知道這婚約到底是不是爺爺定下的。”

    張氏氣得柳眉倒豎，眉頭整個都凝成了川字。

    她氣得直哆嗦，指著林清的手都在不住地顫抖。

    “顛倒黑白，顛倒黑白！是你秦家不認這婚約，現在就開始抵賴了？”

    “今個兒要麼劉氏做妾明媒正娶我女兒，不然這事兒沒完！”

    張氏說完，刻薄的目光從秦家眾人臉上掃過，“你們秦家可真行，找個巧言令色的黃毛丫頭就想攪混水了？”

    話音剛落，林清緊接著說：“此話詫異，什麼黃毛丫頭？”

    “小女和母親已經入了秦家的族譜，就是秦家的人，你一個外人在秦家胡作非爲，身為秦家人如何也不能放任你繼續。”

    “從一進門兒開始你就咄咄逼人，奶奶和父親念在舊情纔給你留了臉面，我就不一樣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氏，“我和母親剛進秦家，和你也沒什麼舊情可言。”

    林清這番話可謂是給足了秦老夫人和秦匡義面子，還給兩個人加上重情的人設。

    秦老夫人難看的臉上才露出些緩和的表情，對林清稍有改觀。

    “你！”張氏眼珠子都恨不得從眼眶裏瞪出來，不等她再辯駁，林清緊接著說：“我什麼我？”

    她上前，張氏竟害怕地向後退了半步。

    “夫人不是想今天在秦家說理嗎？今日我這個黃毛丫頭就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張氏緩過神兒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

    “白紙黑字的證據就在這裏放著，我看你能怎麼說。”

    林清微微抬起下巴，“好，就當著婚約是爺爺生前定下的。”

    “我母親和父親可是當今陛下指婚，難不成夫人今日在榮安侯府鬧事是想違抗皇命不成？”

    此話一出，張氏的臉整個都變得慘白。

    “怎麼可能？”

    這事兒外界的確不知道，若非陛下私自賜婚，劉氏也絕不可能嫁進來。

    秦老夫人清了清嗓子，恢復以往的端莊，順著林清的話說：“的確，我拒絕侄女嫁給我兒子是因為陛下賜婚，絕無不兌現婚約的想法。”

    當然，最重要的理由還是她不想讓自己的侄女當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