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鬼王
鬼主對時越的偏袒是明明白白的擺在面上的,在自己的兒子和時越中間,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時越。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什麼深意,但如今最好是不要得罪時越的好。
鬼臣心中,暗暗掂量著。
而在得到鬼主的首肯之後,時越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人間。
這位鬼王說起來也是奇了怪了。
據說他在鬼界也是頗受鬼主器重的,在鬼界的其他鬼王中也算地位超然。
就算鬼主的其他兒子在他的面前,也要小心翼翼的給幾分面子。
這樣的鬼王,居然叛逃了?
況且他叛逃之後,似乎也不是有意於鬼主之位。
他到了人間,在清心派附近,多次鬧出鬼怪傷人,惹得清心派的弟子紛紛下山除妖,又或殺死,或凌虐,或綁架清心派弟子,其他門派出手相助,下場一個比一個悽慘,也正因如此,把事情鬧大了。
畢竟清心派在門派也是數一數二的門派,針對這個大門派,難不成要引起鬼界和人間的不合?
但是,很快鬼王又轉化了策略,在清心門附近大肆散發瘟疫,導致附近的平民紛紛染上了病,此病還傳染性極其強大,不過短短數月,這病已經把人間波及了個大概,然後這個事情就呈上了時越的桌案。
時越少年時來到清心派附近遊學,還被清心派的掌門邀去住了幾日。
對於清心派也是瞭解的,但是,時越不解。
為何這個鬼王針對清心派呢?
清心派裡大多都是醫修,或者是丹修,性格大多恬淡溫柔,很少在外結仇,為何鬼王要對清心派苦苦相逼?
是針對某個人嗎?
時越並不瞭解這個鬼王的過往,方出只說了這個鬼王是多年的老鬼王了,從一個孤苦無依的孤魂一步步拼上來的。
所以,時越想要去清心派瞭解瞭解情況,提前一步去了訊息。
清心派表示,熱烈歡迎……
時越到達清心派的時候,掌門已經攜夫人並幾個弟子站在了門口,言笑晏晏的等著了,時越見狀略微詫異,連忙上前拱手:“二位怎麼能等我呢?”
少年時,清心門的掌門和夫人沒少照顧他,也算他的長輩了。
清心門的掌門和夫人,皆是相貌出衆之輩。
只是掌門長相比較內斂,溫潤如玉。
而掌門夫人,美豔飛揚,在哪都是一騎絕塵的相貌。
“一聽說你來呀,我們怎麼坐得住?你都幾百年沒到我們清心門了。”說著,掌門夫人就要來拉時越:“來來來,讓我看看,你長沒長高。”
掌門夫人性情跳脫,在安靜的清心門一直都是比較格格不入的。
因此,她與門內的人不能說關係處的不好,只能說不怎麼聊得來話。
有外客上門,掌門夫人總是會顯得格外的熱情。
對於這一點,時越已經習慣了,畢竟少年時,他沒少被這個夫人的熱情嚇到。
時越眉眼柔化了幾分:“自然是高了,不過……”時越的表情變得肅穆:“敘舊的話稍後再說也是不遲,我來到這裏是想要知道貴門派和鬼王什麼恩怨,為何鬼王爲了和貴門派作對,要如此大費周章。”
鬼王宗澤,他查遍了鬼界的記錄,都只有這個鬼王勤勉做事的記錄,不曾聽聞這個鬼王性格偏激,也不曾查到鬼王的死因。
如今,能夠下手的也只有清心門了。
沒想到的是,掌門夫人聞言,臉上出現了羞怒之色:“那個有病的。”
哦!
時越聽出了端倪,臉上出現了詫異之色:“您……”
掌門夫人啐了一口:“我也是最近對上了他,才知道他誰的。”掌門夫人滿滿的嫌棄之色,而掌門則是把手放在夫人的腰間,含情脈脈的看著夫人。
“我少年時,乃是掌門之女,脾氣嬌縱,身邊人捧著慣著,這個宗澤,是我父親的得意高徒,所有人都喜歡把我們湊成一對,我父親也是如此希望的,我自然被說著說著,有了想法,我二人都已經定下婚約了,可他居然在外歷練的時候有了心上之人。
有就有了唄,我又不在乎,年輕,英俊,修為高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
結果,他居然把人帶回來宗門,這把我的臉往哪擱?
父親性情好,允許他帶著,我一時氣惱,就出外歷練。”掌門夫人說到這裏,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夫君,嘴角露出了笑容,一臉的甜蜜。
二人含情脈脈的對視。
時越:“……”
“我遇上了夫君,想著要帶他回宗門見父親,結果那邊宗澤突然冒了出來,說是我派人去凌辱了他的心上人,還害死了他的心上人,非要和我不死不休。”
說到這裏,掌門夫人翻了個白眼,特別生氣的說道:“我出身高貴,何必與一介鄉婦做計較,何況我夫君不僅樣樣比宗澤強,還與我心意相通,我何必害他們二人如此慘烈至此?”
夫人的話,時越信了幾分,畢竟這個夫人,性情一向豪爽,對於事情一向看得開。
她與掌門的恩愛,時越也是看在眼中的,但是……
“那他如何死的?”時越查到,宗澤死於三十歲,死因不明。
夫人聞言,有些心虛的扶了扶簪子,然後很快又壯了壯氣勢,有些尷尬的說道:“他屢次下我面子,說我是害死他心上人的兇手,一次兩次,我認了。
時間久了,我父親見他已然瘋魔,就把他逐出了師門。
畢竟得意高徒又如何?我可是我父親的掌上明珠。”
掌門夫人頗有些驕矜,自傲的說道,時越皺了皺眉頭:“他的死因?”
這纔是重點。
掌門夫人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掌門自己反倒說出口:“他被逐出師門之後,擄掠我夫人,折磨我夫人,被我抓到之後,一刀結果了。”
一向溫和的掌門,說出如此殺氣騰騰的話,時越倒是有些適應不了。
不過,目前死因,和清心門的恩怨,時越倒是清楚了,但是還不能肯定,畢竟只是二人的一面之詞而已。
掌門夫人很快就一掃臉上的不快,繼續拉著時越:“進來進來,有話再說。”
時越就這樣被拉了進去,還被熱情的邀請住下。
“多住幾天,就住你少年時的居所,我一直留著等你來呢。”掌門夫人一邊拉著時越,一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時越有些哭笑不得。
時越當年住的是清心門的弟子的領域,和清心門的弟子,住一起。
但是是單獨一個房間,時越回到那個住所的時候,心中有些感慨。
畢竟,他都沒想到,清心門居然把這個地方給他留了幾百年。
也不知道為什麼?
掌門夫人對他如此之好,時越撫上房中掛的一副丹青,此畫乃是他當年畫的,如今看來,筆力有些青澀了。
“掌門夫人性情直率,不喜暗箭傷人,為何你當年會覺得掌門夫人害你的心上人呢?”時越雖然臉上掛著感慨的笑容,但是嘴上的話,卻是牛馬不相及。
此時,房中只有一個清心派的弟子,一直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樣子,聞言,他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看來陛下選的鬼儲,是有幾分本事的,你如何發現我的。”
“剛纔在掌門夫人提起往事的時候,你的臉上還是出現了些許端倪,似乎想要反駁。”時越轉過了身,看向了這位宗鬼王,表情變得淡漠了幾分:“你與夫人有仇,可當上鬼王多年,為何如今纔來報復?還如此牽連無辜?”
如果是各自有什麼恩仇的話,不涉及無辜者。
無論多麼喜歡多管閒事的人,都會斟酌幾分,不會出手的。
如今鬼王搞這樣的事情,鬼界不管,都不好向六界交代。
何須如此?
“因為我想要這六界看看,他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這可笑的修仙門派,內裡到底藏了多少的汙垢。”弟子的臉扭曲的在變,變著變著,變成了一張俊郎而陰氣森森的臉,盯著時越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怨恨:“憑什麼我的愛人含冤九泉,她卻夫妻和睦,坐享高位?”
時越看著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也知道他們這些鬼的表情不是他們所願意的。
含恨而死,哪怕死後修成了多麼大的修為,都改不了這幅表情。
可是……
“你憑什麼篤定她害死了你的愛人,你可有證據?”
時越看這鬼王還能溝通,便不想動手。
“掌門性情溫和,乃是良配,夫人有了如此道侶,她為何對你愛人下手?
難道就因你悔婚嗎?
夫人並不似心胸狹隘之人,便是有人惹她不爽了,她也是當面給個幾巴掌,若說她直接打死了你的愛人,我倒是願意相信,可何至於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時越一臉的不支援,同時帶著迷惑:“聽聞鬼主器重你,你若是有證據,夫人用下作手段害死了你的愛人,想必鬼主也不會坐視不理,讓你受了這些年的隱忍?”
宗澤哈哈大笑,笑得癲狂。
時越:“……”
“殿下,你可知愛一個人入骨是如何?”
“你可知這高高在上的掌門夫人,當年是如何跪在我的面前,求我不要離開她的?”
“當年,她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害死我的愛人,就是想要回到我的身邊,讓我能夠接納她,不料被我發現了真相。”
時越的太陽穴突突突的跳,他本來的設想是談不攏就直接拔劍上,沒想到一個個都和他好好說話,可他為何要管一件可能幾千年前的事情?
對於鬼王來說,這是切膚之痛,對他來說,局外人,若查不到當年的事情,他就只能靠分辨二人的話,做出區分。
偏偏一個是鬼王,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真的動了手,也不一定打得過。
另外一個是少年時,對他多有照顧的長輩,也要顧及著行事方法的。
“……你不該把這件事鬧得這麼大的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就應該自己處理。”時越看著鬼王,有些頭疼:“聽聞你搞出來的疫情還沒有造成死亡,收手,把解藥交出來,其他的,本儲配合你,可好?”
解決問題,不一定要靠拳頭。
鬼王聞言看了時越一眼,冷冷的說道:“我待鬼儲如此客氣,乃是看在鬼主的面上,希望鬼儲能夠主動退出。而鬼儲未免也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輕飄飄幾句話就讓我收手?”
“你覺得我來了,會那麼輕易退出嗎?”
“再說了,你要對付仇人,為何要波及無辜?”
“我又沒有攔你報仇,我只是想讓你換一個方法,有那麼困難嗎?”
時越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鬼王:“你不收手,我就站在你的對立面,和你作對,你要是弄死了我,鬼主估計也不會放過你。
但是,你收手,我就給你主持公道,而且我是修仙出身的,在修仙界,如今名聲雖然有些不好聽,但是也算是有些地位,只要你有法子讓掌門夫人承認了罪名,我就讓他們在修仙界聲名狼藉,並且,我保證,之後你不管如何對掌門和掌門夫人,日後的修仙界絕不會拿此事來討伐你。”
時越看著鬼王,很是認真的說道:“權衡利弊,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鬼王冷笑,似乎是不把時越放在眼裏:“我如今叛逃了鬼界,也就是背叛了鬼主,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嗎?況且,我若是懼怕修仙界,你覺得我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意思就是,不怕鬼主,也不怕修仙界唄!
時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終於,忍無可忍。
“你有掌門好看嗎?”
“聽說你出身卑微,是後來才做了弟子上位的。”
“你說夫人跪在你面前,求你不要拋棄她,你有證據嗎?”
“我個人覺得就掌門夫人那樣的女子,應當是眼高於頂,就算是豬油蒙了心看上了你,和掌門一比起來,你什麼都不是。”
時越就是在激怒鬼王,看不起鬼王,尤其是那蔑視的眼神,彷彿在鄙視鬼王的出身。
鬼王聞言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