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逃脫
時越鬧脾氣,魔尊本來是打定主意不再縱容的。
可看到時越這幅模樣,魔尊頓時就失去了所有的原則。
甩手就走,也不追問什麼,時越看到魔尊離去之後,立刻鬆了口氣。
魔尊要真的追問,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找不出搪塞的語句。
魔族的公主要思考多久呢?
最好快點的好,魔尊喜怒無常,回頭他要是突然對魔族公主感興趣了,那他提出的東西,對魔族公主也再沒有了任何的誘惑力。
時越想到了這裏,心中深深地嘆了口氣,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有一天也要為自己打算了,活了幾百歲,他從來都是隻需要好好修煉,別的什麼事情都有其他人去處理。
時越一夜未睡,已經頗為睏倦了,想著想著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等魔尊終於反應過來,要逼問時越和劉玥到底說了什麼,笑的那麼開心的時候。
走進來,看到的就是時越趴在床榻之上,睡得正香。
魔尊頓時愣了,之後走到了床榻旁邊,彎下腰,伸出手來把玩時越臉龐旁邊散發的髮絲。
時越這段時間,看著是屈服於他,不再鬧來鬧去了,但是有些事情,時越還是一直堅持,例如,潔癖,例如,不許他靠太近,而且,他都很久沒看到時越睡得如此安穩了。
魔尊的手一頓,時越睡中還時不時皺起眉頭,似乎是難受了。
魔尊想起來了,好像時越剛剛被他摔了一下,魔尊伸出手在時越的眉間點了一下。
時越的根骨便在魔尊的靈力下開始源源不斷的修復了起來。
但是,魔尊一邊修復,一邊還咬牙切齒的:“我真是瘋了,纔會現在還管你。”本來按照預想,他要一天抽時越三頓才解恨,結果現在時越天天給他找麻煩,他還得給時越收拾爛攤子,給他療傷。
這個事情不能細想,越想,魔尊的臉就越臭。
治療完之後,時越的呼吸越發平穩,睡得更加熟了,魔尊恨恨的走了。
殊不知,視窗正有個不速之客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時越醒來的時候,睡眼朦朧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睛在努力睜開。
突然,時越就頓住了,看著面前的一切,一臉茫然。
身邊的環境貌似不是他睡過去的,時越清清楚楚的記得他是在自己的床上睡了過去,而且睡過去之前,他身體還很痛。
他現在是凡人之軀,他本預料醒來之後,他的身體更加受不住,怎麼也得斷個幾根骨頭。
但他現在渾身上下神清氣爽,經脈通暢,沒有什麼問題。
他應該是經過了治療,想想也不會是魔尊,魔尊恨他恨得要死。
魔尊對他伸出過援手,但也僅限於保他不死,是爲了能夠慢慢的戲弄他。
他摔斷了幾根骨頭,魔尊怎麼可能給他治療?應該會想著看好戲,看他多麼痛苦吧!
而他目前身處的這個地方更像是一個客棧,時越打量著四周,思索了一下之後,時越坐在床上拱手道:“公主殿下,何不現身?”
幾乎就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劉玥就出現在了屋子裏。
劉玥長相豔麗,妝容濃厚,衣袍也華貴無比。
如今,她的妝容依舊濃厚,但她全身上下都被一席寬大的黑袍給遮掩住了。
時越有些好奇,劉玥這是要遮掩蹤跡嗎?
“殿下可是答應了與我的交易,如果是答應了和我交易,直言便可,又何必把我弄到這樣的一個地方?”時越掀開了被子,換了一個姿勢,改為坐在床榻。
他只著白色中衣,頭髮披散,帶了幾分慵懶的氣質。
劉玥聞言,表情帶了些許怒氣,似乎非常生氣,她怒喝道:“我放你走,你給我離君上遠遠的,我不需要你的交易,我更加不用靠你得到君上的心,如果你不離君上遠一點的話,那麼就休怪我下手無情了。”
喲?
時越聞言挑了挑眉,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公主殿下,不是我不想離魔尊遠遠的,是我根本就做不到。魔尊不願意輕易放過我,畢竟魔尊可是冒著極其大的危險親自把我從仙界給綁架了出來的。
而且公主殿下爲了讓我逃出來,還派了那麼多刺客去刺殺魔尊,我藉機跑到人間來了,魔尊不也來了嗎?”
時越感覺劉玥有些天真可笑,要是能跑,難道他不是跑的最快的嗎?
就是因為跑不了,他才被迫無奈的接受魔尊的壓榨。況且他現在身上還莫名其妙的綁了一根線,魔尊醜話說在前頭,只要有這根線,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他。
這種情況下,他更加不會有逃離的想法了。
若非逃離不了,他又何必想出和魔界公主交易這種餿主意?
雖然劉玥看著溫婉賢淑,不像個魔族的女子,但是她畢竟是魔界的公主,生來便是魔。
魔是最不可信的,魔族陰險狡詐,常常用不同的面目來欺騙他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和魔界公主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但他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劉玥聞言,下意識的說道:“你怎麼知道那些刺客是我派出去的?”
還用說嘛?
聽到劉玥的話,時越都忍不住笑了。
“我以前的劍下斬殺過不少魔族,如果我和魔族有什麼關係的話,那也只有深仇大恨。可是那天刺殺魔尊的刺客居然救了我,本來我在思索他們是不是想讓我跑出來之後解決掉我,可在我跑出來之後一直都沒有追殺我,為什麼他們的目的是爲了救我?我百思不得其解,開始懷疑他們的動機了。想來想去,仍然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直到殿下您的出現,您對魔尊看得出是情根深種。
那麼我的存在對殿下而言,無疑是特別有危機感的。”
時越越說越有些忍不住笑意,原本他真的是非常費解,但是當劉玥出現的時候,一切的疑惑全部都迎刃而解。
時越笑了一會兒,終於收斂了笑意,看著劉玥,正色道:“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我提出的交易呢?這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雙贏的,就算被魔尊發現了,你也只是想討好他,得到他的心而已,他未必會為難你。而你……”
時越有些猶豫:“想必魔尊已經猜到刺客是你的手筆了。為什麼你現在又要鋌而走險呢?”
明明交易更加有利,可是劉玥卻偏偏要選擇最不利的方式,將他送走。
魔尊怎麼說都是魔界的君主,這無疑是在挑戰魔尊的權威,不論如何,魔尊都很難不對劉玥起芥蒂。
劉玥嗤笑了一聲,看著時越,一臉的譏笑:“你不在他身邊數百年,他都對你念念不忘,你若是在他的身邊,難保他對你舊情復燃。”
舊情復燃?
時越很是不屑的說道:“若是如此,那你大可不必,我和他本就沒什麼舊情。”
劉玥聞言,下意識的:“哦!”
劉玥看著時越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三個字。
時越無奈的吐出一口氣,他和魔尊蘇御以前結為道侶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掩飾。
而且前段時間魔尊又那麼鬧了那麼一場,如果說他們兩個沒有舊情,誰會相信呢?
但是……
“六界現在沸沸揚揚全部我都是我拋棄魔尊一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執意和他和離?”時越決定開始自揭傷疤,反正修了無情道之後,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也沒什麼重要的,頂多就是有點傷自尊。
但是想想魔尊現在都這身份地位,被六界傳遍了他是個棄夫一事,魔尊都不在乎。
怎麼說,都是他比較划算一點。
劉玥愣了一下:“不是說,你爲了飛昇……”
時越無情的打斷了劉玥的話:“我和他都是名門弟子,從孃胎裡就在修煉,我們受到的教育就是爲了飛昇,你覺得有誰爲了飛昇會拋棄道侶?有必要嗎?仙界如今已沒有過往的嚴苛規矩,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下凡和家裏人團聚,我為什麼要爲了飛昇拋棄他呢?”
劉玥突然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君上,君上當年也是極其有名的名門弟子……”
時越點了點頭,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當年我和他齊名,我都能飛昇,他怎麼可能飛昇不了?其實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和離的,等他飛昇之後,兩個人一起做一對神仙眷屬不是更好嗎?”
很有道理……
劉玥表情複雜的看著時越:“我查到的訊息只有你爲了飛昇,沒有任何的障礙,選擇了和離,並且你提和離的訊息都不是當面和君上說的。
而是趁著君上出任務的時候,直接將和離書扔到了君上的門派。
之後,你便閉了死關,君上得知訊息急匆匆的趕回來,想要和你要個說法,可你無論如何,都不願再見君上一面。”
劉玥越說越小聲,眉頭越來越緊。
雖然她查到的訊息聽著是挺正常的,但是還是少了關鍵的一環,究竟為什麼和離呢?
時越看著劉玥,眼神變得柔和了些許:“你真的對他無比上心,連他的過往都要查的如此清楚。
雖然我不能告訴你具體的理由可我能告訴你,當初我們的結合是他別有用心,處處欺騙的,我不願意接受他的欺騙。
所以……在知道真相之後,直接就想和他斷了,我也不是故意要避著他的,只是那個時候他的確就已經出了比較偏遠的任務,我一時半會兒聯絡不上,又想到回頭,他又要糾纏著我,乾脆就一了百了。”
欺騙?
劉玥看著時越,時越既然不提,那麼她追問也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並不知道你口中的欺騙是什麼,但是我並不認可你們沒有舊情這一點,至少在我看來,君上對你可不是沒有舊情的樣子。
也許騙著騙著就騙出感情了,假戲真做這種事情可不少見。”劉玥很快就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我還是希望你有多遠就滾多遠,永遠不要出現在君上的面前,如果你是怕逃脫不了的話,那這次我會豁出去拖著君上,讓君上無暇分身的。你能去哪個安全的地方就去哪吧,若你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那我也不介意提供一個地方給你躲一躲。”
時越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自己面前的這位魔族的公主,真的是挺執拗的。
魔界公主又如何,抵得過魔尊嗎?
回頭魔尊發起火來……時越嘆了口氣,他也沒有任何拒絕的方法。
看著劉玥的決心如此的堅決,都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在魔尊的眼皮底下把他弄到了這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地方來了。
那麼就不會允許他拒絕?
他也沒有拒絕的本事了,畢竟現在的他也就是一個凡人而已。
這位魔族公主還有點分寸,或者說是還知道忌憚魔尊。
不然便是把他殺了,他也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我知道了,我會如你所願離得遠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夠讓魔尊在儘可能長的時間裏不要找到我。”時越有些為難的揉了揉太陽穴,若非魔尊和魔族公主,他估計一輩子都體會不到這種被兩方勢力夾在中間為難的滋味。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靈力全消,他連反抗都沒有法子。
只能祈禱,這位魔界的公主真的能夠拖得住魔尊吧!
劉玥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包東西扔給了時越。
時越接到手,沉甸甸的:“……”
“裡面就是一些金銀珠寶,畢竟你現在也是在人間討生活,拿著生活,不要回頭你生活不下去了,主動找君上。”劉玥很是厭煩的說道:“這個客棧是我手下的一個據點,若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找我屬下幫忙,可以透過他找我。”
時越心情特別複雜,魔族公主爲了解決情敵,真的是考慮的面面俱到。
“謝謝你考慮的如此周全,如果不是沒有辦法的話,我早就跑了,我又不是沒地方去。”時越非常理直氣壯的說道,他在天界沒地方去了而已,在人世間他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