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那個資本
顧洛壓抑住內心的噁心,牽強的扯出了一抹笑:“阿姨說笑了,我不過是三爺的普通員工。”
劉芝蘭懂規矩也不多問,只是滿臉的憂心:“顧小姐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叫私人醫生過來啊。”
她畢竟是墨瑾亦安排好好照顧的女子,斷然不能掉以輕心。
顧洛搖了搖頭,“謝謝阿姨特意準備這些飯菜,但我沒有胃口可能吃不下了。”她指了指門的方向:“我想先回家,可以嗎?”
她的狀態不對,她覺得自己需要好好調整一下,繼續呆在這恐怕不是上策。
劉芝蘭有些為難的看著她,說道:“可是三爺說讓我在這照顧您,您的傷需要好好休息。”
“阿姨,我是三爺的員工同時也是個清白姑娘,若是我住在這一晚傳出去的話對三爺不好的。”她一本正經的說道,臉上嚴肅了幾分。
劉芝蘭一聽有道理,但她始終記得墨瑾亦的命令。
極簡的房間內,一位西裝革履的修長身影立於房間正中,一雙黑如墨的狹長眼眸緊緊的盯著佔着半面牆的顯示器,俊美沉靜的面龐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那顯示器上分為平均的區域,所呈現出來的正是頂樓公寓,找不出一個死角。
男人抖了抖夾在指尖的香菸,目光落在顯示器中臉色有些蒼白的女人身上,眸中深意不可測。
他是不怎麼碰煙的,心中急躁的時候纔會抽兩口,他極少如此,這次是因為顯示器中的女人。
播出一串號碼,磁性的嗓音帶上了點沙啞,他短促的說道:“送她回家。”
電話那邊的陳毅應了下來,一直守在樓下的他迅速坐上電梯,按響了門鈴。
劉芝蘭正處於到底該不該挽留顧洛留下來的糾結時候,還好陳毅出現帶走了顧洛。
“顧小姐,是三爺讓我送你回家的。”陳毅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女人,快速的打量了一眼。
他一整天都在忙微博上的事,閒暇時被陳星騷擾的說了幾句有關於她的話,不過陳星的言語誇張,說什麼她就是三爺的剋星,他當即翻了個白眼連訊息都懶得回。
不過剛剛匆匆瞟了一眼,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確實有成為三爺剋星的資本。
“顧小姐,到小區了。”陳毅將車停好,下車親自幫她開啟了車門,語氣禮貌而又疏遠。
顧洛隱藏掉眼底最深處的寒意,嘴角勾了勾,同樣客氣的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不如我請你吃飯吧?”
她臉上的獨有的單純讓陳毅晃了晃神,聽清她的話後立刻拒絕,“是三爺讓我送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要謝也是謝墨瑾亦。
顧洛往小區裡面探了探頭,指了指最左邊的方向,“我家就住在最左邊那棟二十八層,不遠的,我走過去就好了。”
她知道,墨瑾亦調查了她,搞不好就是面前這位調查的,所以她毫無防備的自報家門,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別人看她確實蠢。
陳毅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立刻恢復了嚴肅而平靜的樣子,小幅度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送你了,好好休息,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明天不舒服可以給我發短信請假。”
接過名片,顧洛衝着他笑眯了眼睛,細細的看著名片說道:“還是謝謝陳毅……哥,送我回來,再見啦!”
她揮了揮手消失在眼前,只留下陳毅一人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出神。
轉身的一剎那,顧洛的笑瞬間斂起,秀美的臉龐冰冷到了極致,那雙自帶無辜屬性的大眼睛此刻微眯著,透著幾絲邪氣。
一路快走到公寓,她才稍微冷靜了點,開啟密碼門,她撇見了一雙不屬於她的皮鞋。
愣了愣,她朝著裡面喊了一聲:“哥?是你來了嗎?”
蘇時瑾此時正圍著圍裙在開放式廚房中奮戰,並沒有聽到顧洛的叫喚,當他將下好的麪條盛在碗裡準備端出來的時候。
一轉身,剛巧對上了那雙帶著些寒氣的眸子。
顧洛倚靠在旁邊的冰箱上,嘴角勾了一抹邪魅的笑,眼中的冷摻雜了些許瘋狂,她輕飄飄的開口:“哥,你不該來這裏。”
蘇時瑾端著碗的指尖被燙紅了,卻像感受不到痛感一樣,“我怕你不吃飯。”
“我已經在暴露在墨瑾亦面前了,如果讓他查到你和我有來往的話,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女人的聲音平靜而冰冷,這是她鮮少對他的模樣。
空氣靜止了兩秒,顧洛掃過了蘇時瑾被燙紅的指尖,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終是挪動步子接過那碗麪,坐在了旁邊的餐桌上。
“我已經能照顧好自己了。”她的聲音軟了點,並沒有動眼前的麵,又輕聲的說道:“你也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麼。”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身為她的青梅竹馬,身為被顧父一手培養長大的孩子,他對墨氏的恨意絕不亞於顧洛。
只不過,他更加心疼眼前這個人罷了。
兩年前,顧洛冷靜的從高樓上走下,整個人徹底的變了,都和平時的她不經相同。
原本他以為這個女孩只是因為剛剛失去父親而反常,直到女孩撲在他的懷中大哭,一聲一聲嘶吼要報仇的時候,他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早就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的恐懼。
他恨,同時又覺得心疼。
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顧洛重生的人,兩年來,他按照顧洛的意思,拿到了顧氏所有的股份,出席各種商業聚會,整個A市都知道他是顧氏的董事長,而並非知道顧洛的存在,因為這兩年間,他做的最多的便是將顧洛的訊息修改好。
如果現在有人去調查,查到的一定是顧氏長女顧洛,長期定居國外,似已將顧氏股份全數賣給蘇時瑾的零散訊息。
一開始還有人想調查顧洛的事,認為這其中有隱情,可當蘇時瑾的權利越來越大,那些想調查的人越發覺得沒必要了。
他遞了一雙筷子過去,語氣輕柔又帶著一絲無能為力說道:“我知道,我不會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