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幾個小時以前，田虎還說，江北月已經和劉恆定好了關係，男女之間，無非是那種關係。

    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想到，是江北月對劉恆動的手。

    “姐……”他戰戰兢兢地呼喚著。

    江北月扔掉刀，走到白飛跟前來，攬過白飛的肩膀，嚇得白飛一個踉蹌，但很快就被江北月給提溜了起來，並帶到了樓上。

    樓上的落地窗處，因為爛尾，沒有落地窗，空蕩蕩地一扇面對街道的大門，正中間是兩個擺好的小板凳。

    白飛坐到了右邊，江北月坐到了左邊。

    這不由讓白飛覺得，江北月甚至還計劃好了今天的天氣。

    “小白，我是個殺手，殺人對我來說，是一個常態。”江北月說。

    “姐……你和他不是……”白飛看向江北月。

    “殺手是不能擁有親人的。”江北月像是在答非所問。

    白飛卻覺得寒氣逼人。

    雖然降溫了，但這降下來的溫度遠遠沒有江北月的話語更加冰冷。

    白飛緊抓著自己的手，“我也會死嗎？”

    因為半城張覺得他的能力不止這麼一點點。

    江北月搖搖頭，“既然我沒有辦法殺你，我只能殺掉他了，他知道了我的秘密，雖然他很聽我的話，願意幫我保守秘密，但要知道，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白飛看著樓下那把發著微弱冷光的刀，嚥了咽口水。

    江北月是個殘忍，且血腥的人，因為她是個殺手，殺手不僅僅是在任務的時候殺人不眨眼，不論在什麼時候，他們都可以做到殺人不眨眼。

    白飛十分慶幸，他現在是最接近江北月的時候。

    因為他接觸到了江北月最為真實的一面。

    哪怕這一面，讓他覺得膽戰心驚。

    白飛一邊摳著手指頭，一邊問，“既然如此，等他真正沾上了半城張的位置時，你也會像這樣殺掉我嗎，畢竟我會取代半城張，威脅你們海華幫。”

    江北月搖搖頭。

    她輕柔地捋著白飛額前的劉海，“放心，你不會成為我的敵人，半城張亦正亦邪，可一旦站上了這個位置，就再沒有是非黑白，什麼善良黑暗，黑幫片可不是童話故事，有的只有利益，只要你對他有了威脅，你會自動離開的。”

    “你為什麼相信我不會被半城張同化？”

    “因為，我相信你。”像是說了些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說，江北月扭著腰肢，褐紅色的裙襬在迷霧之中擺動著，像是凌晨沾著露水剛剛盛開的玫瑰，每一次的擺動，都牽動著白飛的心。

    白飛遠眺著，自以為自己永遠不會為一個如此奔放的女人動心。

    但很顯然，江北月在他心中，已經留下了不可消除的記憶，他恨不得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個畫面。

    他高聲，“你要去哪？”

    “我要走了！馬士德沒有告訴你嗎，當一個殺手穿上了紅色的衣服，就意味著她要離開這個地方，去其他地方另謀生路了！”伴隨著爽朗的笑聲，江北月徹底消失在了迷霧當中。

    白飛看著地上的屍體，打給了半城張。

    白飛以為江北月說的走，只是去另外一個國家避難，可不管是從聊天軟體還是通訊工具上看，江北月都消失了，消失得一乾二淨，甚至連蘇菲他們都不知道，江北月去了哪裏。

    馬士德氣沖沖地來找白飛，“江北月呢！她去哪了，我昨天明明都要跟上她了，結果他一轉眼就跑了。”

    白飛同情地拍了拍馬士德的肩膀，“幸好昨天你沒有跟上她，否則今天進入火花廠的人，就是你了。”

    “江北月殺的？“馬士德突然明白了過來，他怒喝，“我就知道，她這個狠心腸的女人，先給男人一點甜頭，然後就在人離開之前把人殺掉，師父說得對，這跟必須殺！”

    馬士德咬牙切齒，齜牙咧嘴，“白兄弟，咱倆後會無期，我得親自去把這個為害一方的女人給殺了，才能還世界一個和平。”

    如果世界的和平能夠輕鬆被一個女人給破壞，那這個世界確實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馬士德抱著他的熱血離開了這座城市，白飛是沒法找到李輝了，只能是按著江北月的話，先跟在半城張身邊，學習一些半城張的優點。

    有道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葬禮上，天公作美，下起了毛毛細雨。

    他越過半城張的肩膀，無神地盯著劉恆的一寸黑白照片。

    心中嘀咕，

    “你也別怪我姐太狠，你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就只能是這個下場！”白飛一邊嘟囔著，一邊給劉恆訂購了全稱最為豪華的花圈盛宴。

    半城張涕泗橫流，“白飛，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想不到你竟然願意爲了兄弟，如此破費！劉恆不在了，你可得把他那些事情給料理好啊！”

    得，這下更加走不了了，徹徹底底在這半城張的幫派手底下做事。

    “我們與魯幫，不共戴天！”葬禮上最為嘹亮的一句話，聲音響徹了整個墓園。

    那天晚上，江北月一走，白飛就給半城張打電話，讓他來撿屍體。

    說情況的時候，當然是把江北月摘遠一些。

    就只能讓魯幫剩下的那幾個人背下這口大鍋，不到半個月，半城張就把魯幫殺得是片甲不留。

    白飛被特別標準，如果不想參與火併，就沒有必要參與。

    他每天要做的，除了讓自己變得更加透明，就啥事不幹，不多時，大家都知道，張哥收回來的二把手，就是個只會吹吹牛的懶比。

    田虎把白飛看得比命還重似的，將白飛攔到身後，怒吼道，“大師其實你們能夠輕易詆譭的，他可以輕鬆做到你們做不到的事情！”

    “什麼事？”

    田虎大喝一聲，“行政部的那幾個老禿驢，你們不是早就想好了如何對付，現在，我們就給白飛一個機會。”

    一個月，白飛基本上熟悉了半城張幫派的業務，無非是把賺來的一些黑錢，給洗成白的，劉恆生前就留下不少的東西，白飛想要把這些東西處理乾淨，可得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