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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十年

    劉璋是劉燕的親爹,可不是白飛的親爹,白飛用不著跟他講情面。

    捏著他的肩膀,將他給拎了起來。

    劉璋肩膀像是要斷掉一般,不得不跟著白飛的手移動起來,“你這人,力氣怎麼那麼大?!”

    不是白飛力氣大,只是他捏住了劉璋的穴道。

    他沒有必要和劉璋解釋,白飛冷語,“你若是再不說實話,這跟骨頭可就斷了!放心,醫藥費我掏,我還會親自把你送到醫院,你一分錢都不會從我手上賺走。”

    接著,白飛加大了手中的力氣。

    劉璋疼得冷汗直冒,“我說我說!”

    肩膀一放鬆,劉璋趕緊縮排牆角當中,愧疚地看了眼劉燕,瞧見劉燕那雙真誠的眼睛,他就心虛得不行,又在白飛的逼迫下,他想不說都不成。

    “女兒啊!這真不怪我,都是他們慫恿我,可以翻盤,可以翻盤!我這腿就跟著他們的話,進了那個賭場!”

    劉燕如遭遇晴天霹靂,虎軀一震,她支吾道,“賺……賺了?”

    “賠了。”

    “賠了多少……”興許她不該怎麼問,於是她換了一個問法,“我得打工多少年,才能換上?”

    “應該……也就可能是十年……”劉璋聲音越來越小。

    他並不知道,這對於劉燕來說,多麼的絕望。

    劉燕雙眼黯淡無光,她無力地坐在地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她大哭一場。

    整個大學生活,她沒有任何的社交活動,每天要做的是勉強維持剛剛及格的成績,以及賺錢賺錢賺錢。

    大學一畢業,她還是在賺錢的路上。

    進入白飛的酒吧以後,賺得更多,擔子減輕了不少,她已經想好了還完錢以後過自己人生的日子。

    結果現在告訴她,還有十年!

    人能有多少個十年啊,更何況還是她最重要的十年!

    她嚎啕大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喘不過來氣。

    白飛心裏有預期,但真正聽到這個年份,還是嚇到了。

    白飛憤怒地拎起老傢伙,往陽臺外面舉去,老傢伙半身已經出了陽臺,嚇得老傢伙瘋狂掙扎。

    白飛說:“你越掙扎,死得越快!”

    老傢伙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直接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誰!那你殺了我好了!殺了我也能賠點錢,幫我的女兒還債!”

    嗎的!

    這老傢伙一口一個女兒叫得熟練得很!

    “成全你!”白飛直接鬆開手。

    劉璋反抱住白飛的手臂,兩腿死死的夾緊了陽臺的欄杆,“你真敢殺我?!”

    “你別忘了,剛纔的債還是我幫你還的,兩萬塊錢換你一條命,我還嫌貴。”

    “白飛,放過他吧。”劉燕一抹眼淚,扶著牆壁爬了起來,身子軟塌塌的,並沒啥力氣的樣子。

    白飛只好放過劉璋,去攙扶劉燕。

    “沒有必要,需要還錢的人是他,不是你,那些追債的人過來,只會找他而不是找你,你不理他就是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當父母的,希望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他蒐羅了一些有關於父母的毒雞湯,哪句看著合適,他就說出哪一句。

    劉燕搖頭,“怎麼說他也是因為我要上大學,才踏入那片地方的!”

    劉璋連連應和,“是啊!我可都是因為你啊,女兒!”

    下一秒,白飛如利劍般的眼神直直瞪著劉璋,劉璋連忙緊抿上了嘴巴,再不敢大喘氣一聲。

    白飛不耐煩極了,生怕劉璋再說出一句話,他就按著江北月的樣子,直接動手,扭斷了劉璋的腦袋。

    但其實,他更多是生氣在劉燕。

    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好好對待生活毫不屈服的一個妹子,怎麼就生長在這樣的一個家庭呢!

    深夜,樓道里麵寧靜至極。

    新買回來的油漆味道很是嗆人,白飛戴上了口罩纔開始刷牆,很快,牆上紅色的字跡被白色的油漆給遮住。

    但這新買的白,同樣刺眼。

    彷彿劉燕永遠也沒有辦法躲開還錢這兩個字一般。

    畢竟,還不知道劉璋是否會洗心革面。

    劉燕能相信第一次,還能相信第二次嗎,白飛不知道,但是面對高中同學,又恰好有些情義,白飛會選擇幫她第二次。

    刷完以後,白飛說:“明天你不用來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隔一天再去上班,我會和經理特別交代一下。”

    “……我可以請一個星期的假嗎?”劉燕沉著的眼皮終於抬起來了。

    白飛看見了她眼睛裏麵的光。

    “當然。”白飛點點頭,“如果真的很疲憊,休息半個月也行,我會一直留著那個崗位給你。”

    劉燕長長地嘆了口氣,彷彿暗自做好了什麼決定,“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我就需要這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之後,我就不想這麼累了。”

    白飛留了個心眼,“你想要做什麼?”

    “舉報這家地下賭場,這錢我還不了了,但不想再陪個十年二十年,既然我沒有辦法控制我爸,控制賭場還是可以的。”劉燕說。

    坐在一旁的劉璋,猛地一個激靈,跟裝了彈簧似的,突然跳起來,眼睛瞪得幾乎要跳出來,“不行!”

    他大吼。

    “為什麼不行?”白飛和劉燕几乎異口同聲。

    劉璋說:“你知不知道經營賭場的都是什麼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尤其是這家店的老闆,他們如果真的討不到錢,殺人就跟玩似的,你要是把他們吃飯的東西給舉報了,指不定要把你剁成肉醬!反正,舉報絕對不行!”

    “老東西,你女兒一天到晚要幫你還錢,忙前忙後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你倒好,幫追債的人說話?”白飛氣得火冒三丈,狠狠地給了他一個榔頭。

    劉璋捂著腦袋,哭唧唧地說:“她又不是你女兒,你當然不著急!真被追殺了,可就不是你這兩萬塊錢能夠搞定的!”

    想不到劉璋說得還挺有道理,現在劉燕形單影隻,背後還有劉璋這個拖油瓶,想要舉報地下賭場,背後沒點人撐腰,很容易遭人惡意報復。

    白飛念及劉燕是高中同學,這些日子又相處不錯,他拍拍胸脯,“這件事情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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