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可能是奸細啊
“那個……秦先生。”一個普通大夫道,“老夫畢竟只是個普通大夫,來軍營也是意外之事,老夫以為,這樣的事情老夫往後不會再遇到了?”
想想也是,他在邊城這麼多年,來來往往這麼多任將軍,像這樣的,還真是頭一個。
有一個開了口,其他人自然也不想讓,紛紛嘟囔了好些話,卻決口不提自己要學的意思。
秦大夫徹底失望了,他不再勸這些大夫,只揮揮手便讓他們走了。
第二日,秦大夫一臉愧疚的跟葉南星說了此事。
葉南星對此絲毫不覺得意外,甚至反過來安慰秦大夫道:“秦大夫不必如此,他們不學,是他們的損失,你又何必覺得自責呢?”
“自古都說學文如同逆水行舟,但學醫何嘗不是?若是不能時常精進自己,便會漸漸落於下層,直到再無名聲。”
“想必這些大夫偏安一隅多時,早已忘記了這個道理吧?秦先生不必多慮,若是你想學,小子教給秦大夫便是。”
秦大夫呢喃著葉南星的話,大喜過望,連連點頭:“原以為葉小大夫與文墨上並不通曉,卻不料小大夫竟有這樣的本事!是老朽狹隘了。”
“老朽願以師禮待小大夫,還請小大夫不吝賜教。”
葉南星自然不敢受,只謙虛道:“一起進步便是,秦大夫年長,莫要折煞了小子。”
……
葉南星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這一套教會了秦大夫,剛出營帳,便有人來請。
葉南星跟過去一看,微微有些吃驚,竟是當初和自己十分不合的朱大善人!
朱大善人見葉南星來了,笑笑,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道:“葉小大夫既然來了,就坐下說話吧。”
葉南星抿抿嘴,一臉警惕的坐到了朱大善人的對面。
她雙手握拳放在身邊,心一直提在嗓子眼。
她總覺得朱大善人這雙眼睛有魔力,能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和想法。
甚至,是她的性別。
朱大善人沒有說話,而是慢悠悠的泡了一壺茶,再給兩個人各自倒了一杯。
“那日城中一別,再見便是這裏。小大夫,朱某還沒有好生感謝過你,我兒如今已經大好了。”朱大善人笑著將一杯茶放在了葉南星的跟前。
葉南星低垂著頭,冷聲道:“不敢當。小子身為醫者,碰上了疑難雜症,自然是多了些興趣,少不得去看上幾眼。只是能治好令郎的病,也是在小子的意料之外。”
風溼便是放在現在也是不治之症,要不是有那味神藥在,她也無能為力。、
“不管怎麼樣,小大夫終究是救下我兒,這被道謝茶,老朽應該奉還。”
葉南星聽了這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不是道謝茶麼?她喝了不就完事兒了麼?
朱大善人眼神閃了閃,再一次替她滿上,道:“這些天,我聽秦大夫說,小大夫拿出了不告訴好聞所未聞的方子?不知道小大夫這些方子都出自於哪裏?”
葉南星眼神一暗,這是還在懷疑她麼?
可惜了,她身上一片乾淨,還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我這一手醫術都是跟著書一起學的。”葉南星笑了起來,“自從家道中落,爲了維持生計,這纔不得已拿出來一用。原以為只是書上的一些無稽之談,卻不料竟然真的有效,便用到了現在。”
“怎麼,朱先生也對這本書感興趣麼?”
“是啊。”朱大善人笑著點點頭,“朱某身為讀書人,一直對天底下的書都抱有極大的興趣。如今又聽聞是這麼一本奇書,自然更感興趣了。不知小大夫可肯忍痛割愛?將此書贈送給老朽?老朽願以重金求購。”
葉南星笑了起來:“朱先生所求,小子原不應辭,只是小子家中突遇大火,當時小子只顧著自己逃命,未曾將書帶出來,這本書便付之一炬了。”
朱大善人聞言,很是惋惜,嘆了口氣道:“當真可惜至極,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知小大夫可還記得這本書的名字?老朽叫人再去尋找便是。”
“倒是記得。”葉南星笑了笑,“這本書名字也著實奇怪,竟叫《庖丁解牛》。”
“小子初一看還以為是本食譜一類的書籍,不料竟然是一本醫書,實在是嚇了一跳。”
朱大善人聽了這話,面色一冷。
什麼庖丁解牛,騙人也不知道尋個不錯的名字麼?實在可惡。
但他面上不顯,還十分配合的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竟然有這樣的淵源?實在叫人驚奇。看來小大夫的經歷十分豐富了。”
葉南星有些惡寒,如此惡劣的謊言他都看不穿麼?不,他應該是故意的,故意裝出這幅模樣,但他的目標究竟是什麼呢?
二人各懷鬼胎的你來我往了許多回合後,秦大夫派來來叫葉南星,葉南星立刻鬆了口氣,起身告辭。
這跟謀士說話,實在不是人能幹的事情啊!
“秦大夫叫小子,那小子就先行告辭了?”
朱大善人十分善解人意道:“既如此,快些去吧,老朽便不送了。”
等完全看不到葉南星的身影之後,江秣陵才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坐到了葉南星方纔坐過的位置上。
“她說謊了。”朱大善人道,“殿下,你還覺得她是無辜的麼?”
江秣陵拿起葉南星用過的杯子,握在手心裏把玩了一陣,嘆了口氣:“說不定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朱大善人的臉色冷了下來:“殿下,自從她出現之後,我們軍中的諸多事情,包括邊防佈局,吐蕃的軍隊都十分清楚,老朽以為,您應該心生警惕?”
而不是在這兒因為兒女情長而優柔寡斷,不辨是非!
“他若當真是奸細,便不會對我軍中士卒如此用心。”江秣陵搖搖頭,“朱先生,軍中是有奸細,但未必是她。”
“她不過是一介大夫,如何能接觸的到軍中的要務?若真的要查,也應該從軍中士卒查起,而不是在一個大夫身上下功夫。”
朱大善人有些生氣,好一句不該,那大夫有在軍中只有行走的權利,如何不能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