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應了的事情，便沒有不做的道理。

    即便葉南星的心中有諸多的不願意，但她還是在熊家麒離開了主屋之後，去找了江秣陵。

    江秣陵正打算休息，見葉南星來了，略微吃驚，便問道：“你怎麼來了？”

    葉南星聽了這樣的問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兒，這就嫌棄上她了？還真是翻臉無情呢，

    “在壽縣的時候，我看你百般想要招攬我學長，如今你還想嗎？”葉南星抿抿嘴，問道。

    江秣陵眨眨眼，十分困惑。他確實存過招攬的心思，只是沒成功便擱置在一邊了，怎麼好端端的她又來問了？

    “他是個人才。”江秣陵沉吟片刻，點點頭道，“我身邊確實需要一個商人，他很合適。”

    頓了頓，又道：“只是他不願意，我也不想做強人所難的事情。”

    “那如果他現在願意了呢？”葉南星試探性的丟擲了橄欖枝。

    江秣陵愣了又愣，皺起了眉頭：“王老六來了？找你做了說客？”

    想來想去，江秣陵也只能想出這一種可能了。

    葉南星擺擺手道：“這些事情你就不必去管了，我只問你，如果他忽然願意投誠，你可願意將人留在身邊？”

    江秣陵聽了這話，沉吟半晌，終是搖搖頭：“不願。”

    王老六的野心太大了，實力也太過高深莫測，江秣陵自認為自己根本駕馭不了這樣的一個人物。

    “若是單純的做一筆買賣，或許還可以。但若是投誠，且不說我根本不信他投誠的誠意，就他的性格和手腕，我控制不住。”

    江秣陵說的誠實，葉南星也就略微放心了。

    確實，王老六的系統比她的要更加的變化多端。再加上他們宿主與系統之間的配合親密無間，江秣陵有這樣的感覺並不稀奇。

    江秣陵趁機道：“其實，有時候我也看不透你。那些醫學上的東西，你懂的比常人要多太多了。”

    葉南星不願意與他多聊自己的事情，便含糊其辭：“不過是師門教的好罷了。若是你遇上了我這樣的師門，你也能學到這些東西。不值一提。”

    “是嗎？”江秣陵眯起了眼睛，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危險起來，“可我怎麼聽說，自從葉夫人到了葉家之後，你便跟個小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而葉家這些年也都風平浪靜的很，從未聽說過有人擅自闖入後院的訊息。難不成，你的師門裏各個都是武林高手，會飛簷走壁，還會隱身不成？”

    最重要的是，熊家麒臨走前跟他說，葉夫人說過，葉南星跟他們說的是，他從書上學的。

    葉南星呼吸一窒，頓時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你在調查我？”

    “你在我身邊這麼久了，我對你一直信任有加，只是在調查王老六的時候順便看了看你的資料罷了。”江秣陵面不改色。

    誰讓這二人總是以師兄妹相稱呢？若不是他手底下的以為葉南星會是個突破口，暗中調查，他也不至於知道，這葉南星的醫術來的神鬼莫測，讓人摸不著頭囊。

    “你這是在怕我害你？”葉南星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她確實有些事情在隱瞞江秣陵，但那些都是不能外道的事情，而能說的，她從來都沒有隱瞞過。

    只是她沒有想過，即便如此，江秣陵還是不相信她。

    江秣陵搖搖頭：“若是你想害我，早就動手了，沒必要等到現在。況且，你也不是太子的人。”

    甚至還可以算得上是太子的仇人。

    葉南星點點頭：“不錯，起碼我們現在的目標是相同的，你沒有疑慮我的必要。”

    江秣陵聽了這話，知道葉南星誤會了，想要解釋，卻被葉南星打斷了：“我的事情是個秘密不假，但與你無關，你不必知道。”

    “至於我學長，他今日進京都了，也確實是想透過我，給你傳遞了訊息，你若是願意，我便攢個局讓你們兩個見上一面。”

    “若是你不願意，我便如實告訴了他，也好叫他直接斷了念想。你意下如何？”

    江秣陵心生苦澀，葉南星到底還是不相信他。

    見葉南星不願意再聊那些，他只得做罷，他低頭想了片刻，問道：“是投誠還是交易？”

    葉南星乾乾脆脆的說道：“交易。他這樣的人，最是風流瀟灑慣了的，怎麼會跟你投誠？”

    儘管王老六見她的時候是打著投誠的旗號的，但葉南星心中清楚，王老六沒有那個心思，她也就不願意做那強人所難的事情了。

    江秣陵自嘲一笑，是了，他不也都看清楚了嗎？怎麼還犯傻問了這樣的蠢話呢？

    “他想要我給他什麼？”

    葉南星搖搖頭：“我不知道。”

    王老六沒跟她說，但大體的想法，葉南星卻明白。只怕王老六想獨佔一個商業做寡頭。

    葉南星心想，王老六這商業鉅子的思維方式到底是怎麼養成的？她走之前一定要好好學學，哪怕以後不當大夫了，做個商人也綽綽有餘了。

    江秣陵聽來這話，卻皺起了眉頭，好一個不知道，那萬一王老六要的天，他還拱手相讓了不成？

    “你這個學長……”

    葉南星直接打斷了江秣陵的話：“不是個好人。但未必就是個壞人。”

    “在利益相當的情況下，他比誰都可以相信。”

    江秣陵沉默了，他的內心在艱難的做選擇。一方面，有些事情確實需要一個像王老六的人一樣出面操刀，而另一方面，這個不定時炸彈真的不會因為太子出的價格更高，而臨陣倒戈嗎？

    江秣陵一不留心，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問了出來。

    葉南星：“……”

    我的學長真的有這麼差勁？連臨陣倒戈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江秣陵發現自己將內心所想說出口後，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尖，但態度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在他這個位置，每一步棋都走的如履薄冰，他不得不更加謹慎些，尤其是任用這樣又先天風險的人。

    葉南星會理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