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熊家麒還要說話，卻被江秣陵打斷了：“好了！既然王公子不想說，我們就彆強迫人家一定要說了！”

    “不過是些許的好奇罷了，本就不值得別人放在心上，又何必咄咄逼人呢？關鍵是有用，能救人就足夠了！”

    熊家麒雖然心中不爽的很，但對上江秣陵，他還真就說不出什麼叫他失望的話來，只能沉悶的跺跺腳，然後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江秣陵笑笑，對王老六作揖道：“委屈公子了，公子下一步打算去哪兒？”

    “回屋吧。”王老六一甩衣袖，“我學妹都已經來了，這兒便不再需要我了，我自然是找個我能呆的地方呆著了。”

    “不用送了，我自己會走。”

    說完，不等江秣陵說話，便自己一個人自顧自的走了。

    目送玩王老六之後，熊家麒很是不高興的說道：“你剛纔為什麼要攔著我？”

    就王老六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便是當場揍了他，也是理所當然的，根本不值得江秣陵爲了這些小事跟人道歉，還作揖。

    江秣陵搖搖頭，拍拍熊家麒的肩膀：“他畢竟是葉南星的學長，而且我們現在有求於他，何必跟他鬧僵呢？”

    “他算哪門子學長？”熊家麒皺起了眉頭，“你看小大夫在這兒這麼多日子，可有安安靜靜的叫人一聲過？不過是口頭上說說，套一個開心罷了！”

    “至於藥物……我們只是就事論事，跟藥物又有什麼關係？”

    江秣陵一眼便看穿了熊家麒的小心思，但他不戳破，只拍拍他的肩膀，搖搖頭：“該給的面子總歸是要給的，好了，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熊家麒哼哼兩聲，這纔沒多說什麼。

    江秣陵頓了頓，又道：“找兩個人盯緊了他，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回房休息。”

    ……

    病區已經按照葉南星的要求，重新做好了分割槽。

    薛神醫也接受了瞳孔放大的人都已經死去的事實，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還活的好好的病人身上，但劉大夫仍舊不肯放棄，依舊馬不停蹄的周旋在那些瞳孔放大，卻已經保持著體溫，心跳和呼吸的人身上。

    一面替他們做搶救，一面還喃喃自語：“怎麼就死了呢？這不合理啊！怎麼就死了呢？”

    葉南星微微一笑，沒出聲提醒。

    這有什麼不合理的？死了就是死了，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他們只是大夫，終究是不能留下已經死去的人。

    薛神醫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想要上前阻攔劉大夫，卻被葉南星攔住了。

    葉南星搖搖頭，低聲道：“讓劉大夫這麼做吧。他若是不這麼做，終究會心中難安的。”

    “可我們這兒……”薛神醫看看自己身邊那麼多的病人，很是為難。

    活著的人終究是更重要一些，難道不應該將精力放在這兒嗎？

    葉南星道：“我學長應該是去藥房了。有他在藥房把關，我們能忙得過來。放心吧。”

    薛神醫見葉南星的態度很是篤定，悄咪/咪的鬆了口氣。

    隨即又有些擔心：“葉小大夫，我並不是看不起你的學長，只是他畢竟如今已經成爲了一個商人，這醫學上的東西……”

    葉南星笑笑：“這些都是我們一點一滴學下來的，爲了他我們流過淚吃過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

    “你只管安心就是。我跟你保證，我學長不會有問題的。”

    薛神醫聽了這話，雖然心中仍舊有些擔心，但還是沒再說什麼了。

    ……

    屋子外面。

    纔將人安排好回來的熊家麒正好聽到了葉南星的最後一句話，很是吃驚：“她就那麼相信自己的學長？”

    “不是我說，就那小子吊兒郎當的樣子，哪裏有一點大夫該有的樣子？我是覺得他應該都已經還回去了吧！”

    江秣陵搖搖頭：“南星從來都不打沒有把握的仗，而且你看他對藥性那麼熟悉的樣子，並不像是丟了這些東西的樣子。”

    “但藥畢竟不是醫啊！”熊家麒皺皺鼻子，“以前在京都，我就聽太醫院的醫正說，哪怕是醫這一行，也有隔行如隔山的說法，他真的可以嗎？”

    “南星既然說他可以，那就可以。”江秣陵十分篤定，他相信葉南星的目光，“你還記得葉南星之前帶王老六來的時候是怎麼跟我們說的嗎？”

    “她說王老六會醫，且醫術不在她之下，跟著來，會是個不錯的助力。當時我就好奇，他的醫術到底能有多好。若是真的好，招攬一下也未必不可。”

    “但自從他來了之後，就被劉大夫跟薛神醫拒之門外，再加上他天生憊懶，不願意動彈，也就沒看出什麼來。”

    “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倒是願意試一試。”

    熊家麒癟癟嘴，有些不大高興。

    您倒是樂意試一試，只怕那些人就不樂意了。

    不過誰叫他們是病人呢？還都失去了意識，根本沒機會替自己發聲了。

    “山上已經確認過沒有人了嗎？”江秣陵忽然問道。

    熊家麒回過神來，然後點點頭：“都已經確認過了，徹底空了，但我擔心萬一還有人沒有出來，就安排人繼續盯著，只是人比之前少了一點。”

    “多安排一些斥候在那邊盯著。”江秣陵不放心道，“若是人還是不夠，就繼續照著前面的樣子。我擔心他們的人還沒完全出來。”

    熊家麒看看屋子裏的盛況，暗自咋舌。

    都已經成了這樣了，怎麼可能沒走空？那山裏該藏匿了多少人啊！就屁大點的山，怎麼可能呢？

    可面對江秣陵的命令，熊家麒早已習慣了服從，根本想不到要反對，就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安排。你……”

    “我就在這兒看著。”江秣陵衝着屋子努努嘴，“說不定哪裏就有我審問言明的突破口，我再等等。”

    熊家麒咂咂嘴，很是懷疑。都昏迷成那個樣子了，能這麼快醒過來嗎？這應該是不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