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有本要奏
早朝。
聖人問道:“老二去壽縣這幾日,可有訊息傳來?”
下面的大臣們面面相覷。
自從二皇子殿下到了壽縣之後,再沒有跟朝中任何一位大臣聯絡過,就連跟他們很親近的蘭少卿跟楚威寧都沒有得到半點訊息。
聖人的目光在群臣之中轉悠了一圈,落在了蘭少卿的身上。
“蘭少卿,連你也沒有訊息嗎?”
蘭少卿趕緊從群臣之中走出來,跪在地上,稟道:“回稟聖人,二皇子殿下自從離開京都後,在沒有跟微臣聯絡過,如今二皇子殿下身在何處,壽縣的情況如何,微臣確實不知。”
“是嗎?”聖人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連你都不知道?”
“微臣確實不知。”蘭少卿額頭滿是冷汗。
聖人沉默了半晌,點點頭:“他是個謹慎的,韓愛卿,估摸著這幾日的功夫,他們可到壽縣了?”
韓愛卿也從群臣之中走出來稟告道:“回稟聖人,按照二皇子殿下的腳程,只怕早已抵達壽縣了。”
“那那邊的情況……下面的縣令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嗎?”聖人問道。
這韓愛卿正是吏部的侍郎,分管一眾大小官員的調任,更是壽縣縣令嚴明的恩師。就連壽縣因疫情緣故告危,也是言明直接告訴韓侍郎,再有韓侍郎告訴聖人的。
韓愛卿聽得聖人的問話,搖搖頭:“言縣令已經許久沒有遞來訊息了,微臣也覺得奇怪。微臣有本,懇請聖人往壽縣探查情況。”
“哦?”聖人皺起了眉頭,“連壽縣縣令都沒了訊息?”
“是。”韓侍郎咬咬牙,點點頭。
聖人沉吟了半晌,點點頭道:“此事確有蹊蹺,這樣,韓愛卿,你一會兒著人往壽縣送一封書信,務必叫周邊的縣衙將壽縣的情況詳細送來。”
韓侍郎大鬆一口氣,連忙答應了下來。
太子殿下卻忽然道:“回稟父皇,兒臣有本要奏。”
聖人如今一見到太子殿下便覺得頭疼的厲害,又聽見他有本上奏,更是難受。
便忍不住冷臉道:“好端端的,你哪兒來的本?”
“是關於壽縣的。”太子殿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洋洋得意的神色。
聖人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測,他的喉嚨口連續上下翻滾了好幾下,纔不動聲色的問道:“是嗎?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父皇。”太子殿下大喜,連忙說道,“兒臣探查到,二弟早已到了壽縣,只是一直未曾以真實身份出現,而是以一個茶葉販子的身份在壽縣行走。”
“就連他帶去的那位葉小大夫,也不過扮成了一個尋常的丫鬟,並沒有去行一個太醫該做的事情!”
聖人眉頭微微蹙起,以一個茶葉販子的身份行事?莫非壽縣還有別的變故不成?
“你可還探查到了什麼訊息?不妨一起說出來吧。”聖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太子殿下似乎沒有感受到聖人身上飄出來的那股子冷意,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看吧,連那些大臣們都沒能打聽到的訊息,反而是他打聽到了,可見,真正能給父皇分憂的,也就只有他了。
太子殿下繼續道:“兒臣還探查到,壽縣的縣令言明,如今正被關押在了壽縣的縣牢之中。正是二弟所為。”
“什麼!?”韓侍郎大驚失色,“這,太子殿下,這可不能開玩笑啊!”
那言明再有錯,也是朝廷命官,二皇子殿下不曾上報,直接將人關押收監,這豈不是在挑戰聖人的權威嗎?
“孤自然知道。”太子殿下一臉倨傲,“此事在壽縣並非秘密,甚至在周邊的縣衙之中,也都相照不宣。”
“就連抓捕言明的人,也都是周邊的駐軍,父皇倘若想驗證真假,只需要將兵部去書問問便知,兒臣不敢說謊。”
聖人陰沉著一張臉不說話。
他倒是沒想到,老二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韓侍郎也嚇得不行,二皇子殿下好生魯莽,即便是以欽差身份在外行走,即便此事事有隱情,怎能做出如此事情?
“韓愛卿。”聖人忽然叫了一聲韓侍郎,“那言明既然是你的學生,他平日裏的為人處世都如何?”
韓侍郎回過神來,道:“回稟聖人,那言明平日裏作風還算沉穩,做事也都踏實,微臣便是看中他這一點,纔將他調去壽縣做了縣令。”
“只不過……”
聖人聽出了韓侍郎話語之中的遲疑,道:“你不必在朕的面前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你只管直接說便是了,朕不會真的怪罪於你。”
韓侍郎深吸一口氣,認認真真的說道:“言明素來不是個喜歡在人面前表現的性子,什麼事情都喜歡藏在心中。”
“這壽縣縣令一職,雖是微臣安排他去,但他自己本身也有意願前往。微臣以為,二皇子殿下此番拿下言明,恐怕其中箇中緣由,還應由二皇子殿下親自來說。”
太子殿下一聽這話,就有些不大高興了,那老二就是犯了錯,如何能讓他出麵辯駁?
就憑藉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定能將死的說成活的,更別提他身邊還有那麼多個智囊啊!
太子殿下立刻反駁道:“錯便是錯了,如何能有分辨?那言明既是科考上來的進士,想必品行心性都不錯,又如何會犯錯?”
“父皇,兒臣以為,定是二弟覺得他在壽縣不作為,導致民眾反叛,纔將人收押。二弟在邊城也常常做此事,您可忘記了?”
聖人這纔想起之前邊城常常送上來的信報,都是說老二在邊城的胡作非爲。
只不過那畢竟是邊城,戰亂之地,做事有些魯莽倒也在情理之中。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將兩件事放在一起一想,聖人的心中也開始打鼓了,難不成真的如同太子所說,是老二將邊城的陋習帶過去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若是鬧大了,便是他想要保住他,也未必可能的。聖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