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威寧油鹽不進：“葉小大夫不必過謙，您容貌尚佳，便是一個晚上沒有洗漱，也透露著清麗的姿容，又怎麼會無顏面聖？”

    “況且這次是聖人急召，若你此刻不進去，只怕連帶我們都難做啊。”

    葉南星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她纔不管他們難不難做，她就是不想！

    小萬忽然道：“系統提示，進去面聖可解葉家之難。”

    “啥意思？”葉南星一頭霧水。

    “就是要你進去的意思。”小萬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根玉米啃了起來，“宿主，進去看看唄，又不會掉肉。”

    葉南星：“……”謝謝，聽你這麼說，我真的懷疑會掉肉！

    楚威寧正愁著要怎麼勸葉南星進去，忽然見葉南星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來，然後道：“罷了，進去就進去吧。不過楚大人，先說好，你也別走，給我壯壯膽子。”

    楚威寧見葉南星總算同意了，當即鬆了口氣，也不顧她的要求是不是很過分，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好！’

    ……

    “民女葉南星，見過聖人。”葉南星不情不願的跪在地上，臉色不大好看。

    聖人點點頭：“起來吧。在生朕的氣麼？”

    “不敢。”葉南星拿鼻子哼了一聲，全然一副就是在生氣的樣子。

    楚威寧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知道葉南星大膽，卻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大膽，連聖人的氣都敢生。

    聖人笑笑，倒是沒跟她一般見識，只是道：“貴妃的毒已經解開了，就用你留下的方子。你是何時知道她中毒的？”

    “第一次給他把脈的時候。”葉南星迴應的很是不情不願，“娘娘的情況看著只是簡單的體虛罷了，但脈象卻有些浮，是中毒的跡象。”

    “只可惜，娘娘不信任民女，如何都不肯好好用民女的藥，民女纔將方子給了二皇子殿下。想著讓二皇子殿下找個時間用別的由頭給娘娘服下。”

    “那毒雖然不礙事，可長久在人體內，也不是什麼好事。”

    聖人想起來徐太醫跟朱太醫那一副萬幸的表情和類似的話，點點頭，這丫頭有心了。

    “太子的人去昭獄見你了？”聖人忽然問道。

    葉南星大大方方的點點頭：“渾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民女也沒能聽個全乎，只記得，他說我爹勾結官員，壓榨民脂民膏，還說什麼，我跟阿孃弟弟妹妹之所以能逃出來，全是太子殿下仁慈，不願傷及無辜所致。”

    “民女倒是驚訝，這原是件民間的冤假錯案，竟然和當朝太子扯上了關係！民女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查了。”

    “既然是勾結官員，壓榨民脂民膏，京兆尹應該有記錄纔是。楚愛卿。”聖人點點頭，叫了一聲。

    楚威寧趕緊站了出來：“聖人，微臣在。”

    “你去京兆尹走一趟，看看葉家的案子都牽連了什麼。”聖人面無表情道，“這老二的辦事效率也太低了些，這麼長時間了，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是。”楚威寧嘴角抽搐了一下，趕緊下去不提。

    既然是聖人的囑託，楚威寧不敢耽擱，約莫半個時辰，便帶著當時的卷宗回來了。

    照卷宗上面的記錄，葉家被滅是因為葉家當時出售的貨物出現了大批的質量問題，導致許多人身亡。

    葉南星看了看，直接將卷宗扔在了地上：“無稽之談！倘若真的造成了許多人的身亡，怎會如此悄無聲息？不該早就鬧得滿城風雨？”

    “你的意思是，這份卷宗造假了？”聖人定定的看著在地上滾了一圈的卷宗三秒後問道。

    “我一直相信，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是不是造假，只需要上街上去問一問便知道了。”葉南星頗有自信。

    那便宜爹她是從未見過，但葉家在朝中無權無勢，還能將生意做的這麼大，不可能不誠。

    聖人對楚威寧道：“你去街上問問看，那段時間，可有人身故的訊息。”

    楚威寧欲哭無淚，早知道他留下就會成為一個跑腿的，他一定早早的離開，而不是在這兒丟人現眼。

    但他實在不敢當著聖人的麵說這樣的話，只能點點頭道：“是，微臣領旨。”

    ……

    好在楚威寧的運氣不錯，纔出宮不久，便遇上了一位老大娘。

    楚威寧趕緊攔住了老大娘，問道：“大娘，敢問您，半年前，城中可有人過世？”

    老大娘看楚威寧的神色頗為古怪。

    這人看著斯斯文文的，一副書生氣，怎麼腦子如此奇怪？這城裏哪天沒有人死去啊？

    “城中那日沒人去世？老死的，病死的，日日都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楚威寧見大娘誤會了，趕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一時間集中去世的，可有麼？”

    老大娘偏著頭想了一陣，搖搖頭：“沒有，沒聽說過。”

    頓了頓，又道：“那應該是疫病了吧？可京都都安寧了這麼久了，哪兒來的疫病？你莫非是瘋魔了？還是說，這京都很快就要來疫病了？”

    楚威寧苦笑了一聲，也不好解釋，只能搪塞的跟大娘告辭離開。

    楚威寧生怕自己從一個人處得來的訊息還不夠準確，又攔住了一個男人問道：“敢問這位壯士，這半年內，城中可有一段時間內集中去世的事情發生？”

    這次楚威寧學乖了，直接將問題描述的十分清楚。

    男人詫異的看了一眼楚威寧：“這事兒你問我就對了，我就是做義莊的，並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頓了下，又道：“不過，就在剛纔，有人給了我錢，想叫我偽造出一些在半年前集中去世的屍體來。”

    “可我尋思著，這哪裏是那麼輕易就能辦到的事情？也就拒絕了。怎麼連你也來問這個問題？”

    楚威寧估摸著，應該是京兆尹的人找的他，那京兆尹本就是太子殿下的近臣，幫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楚威寧點點頭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好奇罷了。多謝這位壯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