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定定的看了葉南星三秒，哈哈大笑：“好！就依你的說法！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再來同朕說道！”

    葉南星鬆了口氣，按住了內心的吃驚。

    她聽聞當今聖人最是難說話的主兒，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麼輕易的就同意了，實在是在意料之外。

    他目光陡然一轉，落在了一旁的熊家麒身上。

    “熊愛卿。”

    熊家麒心頭一沉，面無表情的出列，“聖人，微臣在。”

    “我昨日與你說的事情，你可改變想法了？”聖人問道，語氣無悲無喜。

    熊家麒深吸一口氣：“回稟聖人，微臣以為微臣的父親最是膽小怕事，再不敢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還請聖人明鑑！”

    聖人失望的垂下眼簾，沉默了許久，才道：“朕同你說過，今日要將人證帶來與你對峙，你可還記得？”

    熊家麒點點頭，語氣平靜，彷彿在說一件根本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微臣記得，微臣願與人證對峙。”

    他熊家從未做過的事情，他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聖人揮揮手，一旁隨伺的太監會意，高聲道：“帶人證！”

    底下的羽林衛聞言，立刻將一男一女帶了上來。就跪在葉南星的旁邊。

    葉南星瞥了一眼，立刻傻了，這不是胡桃跟葉南陽麼！？

    胡桃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葉南星，眼底滿是驚濤駭浪。反觀葉南陽，態度平淡，彷彿根本不認識葉南星一樣。

    聖人將胡桃的反應看在了眼裏，眉頭輕蹙，問道：“怎麼，你認識小大夫？”

    “我……”

    胡桃的話還沒說完，葉南陽便道：“回稟聖人，賤民不認得這位姑娘。”

    他如今也賣了身，自然算不得良民，這麼稱呼倒也正常。

    葉南星吃驚極了，那葉南陽不是隻賣了胡桃麼？難不成他後面又賭博了，然後又輸了，還把自己給賣了！？

    “朕沒問你話！”聖人道了一句後，轉而問向胡桃，“你認識小大夫？”

    “我……”胡桃下意識的看向葉南陽，見他木露兇光，嚇得哆嗦了一下，慌忙搖頭：“不，不認識，我不認識她！不認識！”

    葉南星：“……”想說不認識就表現的平淡一點啊！這麼明顯，你當聖人瞎麼！

    葉南星看不下去了，嘆了口氣道：“回，回稟聖，聖人，有，有些關係。”

    葉南星說的模糊不清。

    一來，她還不清楚這兩個人到底上來做什麼。二來，她也真的不想再跟他們扯上關係。

    聖人饒有興趣的看著葉南星：“那你知道他們來告什麼麼？”

    葉南星坦率的搖搖頭：“民，民女不，不清楚……”

    頓了頓，又磕磕絆絆的說道：“民，民女只，只知道，民，民女的這，這位弟，弟弟，好賭成性，時，時常賭，賭輸錢，就，就變賣，賣家財。”

    “民，民女聽說，他，他最後生了，賣，賣老母親的，念頭……”

    葉南星的話音剛落，底下的大臣們一片譁然。

    當朝以孝治國，若是真的，可是見大事！

    “這，這小子看著還可以啊？怎麼會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不會吧？就算再好賭，也不能做出出賣老母親的事情啊！”

    “可我聽說，他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應該不是老母親吧？或許只是個妾？”

    “就算不是，那是父親的爹，哪裏有兒子能隨便買賣的？”

    ……

    聖人見下面的場面有些難以控制，遞給一旁隨侍一個眼神，隨侍會意，尖著嗓子道：“素淨！”

    底下所有討論的人都收了聲。

    聖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剛得到訊息的時候氣的夠嗆，只覺得熊家辜負了他這麼多年的信任。

    可如今葉南星在殿上一戳穿，好像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葉南星，你可知底下這位婦人跟他是什麼關係？”聖人乾咳一聲，連忙問道。

    葉南星偏頭看了下，完全無事葉南陽的戾氣，照直道：“民，民女知，知道……葉家大，大夫人走，走了之後，家，家主續絃，就，就是這，這位夫人……”

    葉南星的話音剛落，底下徹底炸開了。

    好傢伙，這小子當真有本事，若是真的，他就真的幹出了變賣當家主母的事情！

    “這，這……太有辱斯文了！”

    “這要是放在我家，定是要打斷腿的！”

    “莫不是瘋了？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聖人的面上也委實掛不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背後居然牽扯出這麼一段故事來。

    一旁的隨侍察言觀色了一陣，壓低了聲音：“到底是葉姑娘的一面之詞，聖人不能偏信。不如，且先問問這位公子的說法？”

    聖人細細思量了一番，覺得也是，便道：“好了，葉南陽是吧。朕給你一個辯駁的機會，你同朕說說，她說的可都對？”

    “對。”葉南陽咬咬牙，應了。

    這些事在邊城都不是秘密，隨便叫人去查都能查出來，與其在這兒欺騙人，最後反被戳穿，還不如照實承認了。

    頓了頓，葉南陽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小子最後也沒能幹出出賣大娘子的事情來！大娘子被搶完全是個意外！”

    “小子聽到訊息後，便立刻找上門去，想要尋回大娘子。可熊家欺人太甚，非但沒將大娘子還給小子，還逼著小子簽下了賣身契！”

    “若不是遇到熊家忽然放人，小子跟大娘子如何都出不來！還請聖人明鑑！”

    葉南星嘴角一扯，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傢伙，這纔多久沒見，他都這麼會胡編亂造了麼？

    看來，在背後教導他的人可沒少下苦功夫！

    葉南星故作吃驚：“是，是嗎……可，可我，我怎麼，聽，聽說……你，你真的，賣了？”

    “你，你後來，不，不還，拿，拿著銀子，在，在賭場揮霍麼……”

    熊家麒見狀，也冷哼了一聲：“這事情微臣也知道。當時賭場都調侃瘋了，說你賣了母親換了錢繼續賭。”

    “你可還敢承認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