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頑疾發作
雲姒閃了閃眸子,藏在身後的手輕顫了顫,她搖搖頭,扯出一抹笑意來,
“沒什麼,就是忽然有些累了。”
“那便不彈了。”祁宴書把琴搬到一旁,攬著雲姒的肩頭坐下,“咱們遊遊湖,賞賞景。”
“好。”雲姒點頭,望著他的側臉,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她不明白,手為何會忽然呈現半透明的狀態,莫非,她快要消失了?
可是她明明完成了原身的三個執念。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雲姒微微閉上眸子,不想讓祁宴書看出她的心事,不想讓他擔憂,心裏卻又止不住的害怕。
“阿姒?”耳畔傳來他溫柔的聲音。
雲姒將眼眸裡的情緒掩下才掙來眸子,對上他關懷的視線,她輕輕搖頭,“阿宴,我困了。”
“那,便睡會兒吧。”祁宴書輕輕擁著她。
雲姒在他懷裏閉上眼,祁宴書或許看出了什麼,雲姒知道自己瞞不過他。
但她不說,他便不會問。
她的阿宴向來溫柔,溫柔得讓她捨不得離開他了。
“阿宴……”
“嗯,我在。”祁宴書溫柔開口。
雲姒笑了笑,“我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阿宴,特別特別喜歡,看到阿宴就覺得歡喜。”
“我知道。”祁宴書柔聲道。
腦海裏閃過懷中人笑容燦爛的聲音,“我喜歡阿宴,沒什麼緣故,便是瞧見他就覺得滿心歡喜。”
她定然不知,那日她說這話時,他就在門外聽見他的阿姒說喜歡他。
懷中的人呼吸漸漸均勻,祁宴書低頭,看著她的睡顏,神色溫柔得像春日的風。
瞧著她許久才依依不捨的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軟榻上,拉過一旁的錦衾輕輕蓋在他身上。
出了畫舫,便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半靠在岸邊的欄杆上,他微垂著眸子,邁步上前。
聽見聲音,雲暮沉並未回頭,只是望著街市人來人往,唇角揚了揚,“我家妹妹呢?”
“睡著了。”祁宴書的視線落在畫舫上,溫聲道:“一會兒本王會直接帶她回府,行禮讓如嬋取來就行。”
雲暮沉點頭,轉眸望向他,神色認真的開口,“請宴王殿下好好照顧阿姒。”
祁宴書轉眸對上他的視線,神色同樣認真,“我會的。”
說完,他轉身走向畫舫,一邊抬手朝雲暮沉揮了揮,“今日多謝大舅哥了。”
雲暮沉:“……”
*
雲姒悠悠轉醒,腦袋有一瞬間的空洞,半晌才緩過神來,抽了抽這眼熟的屋子。
“這不是……常軒閣麼?我怎麼回宴王府了?”
“王妃,您醒了。”如嬋進來,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粥。
“王爺特別吩咐熬的,說王妃您喜歡”
雲姒:“……”
明明就是一碗很正經的紅豆粥,如嬋眼裏的揶揄生生讓這碗紅豆粥看起來不太正經了。
雲姒臉頰有些發熱,若無其事的接過粥,一邊吃著,一邊隨口問道:“阿宴呢?”
“在書房。”
雲姒點頭,把紅豆粥塞回如嬋手裏,“我去瞧瞧他。”
如嬋皺了皺眉,衝着她的背影喊道:“王妃,您這紅豆粥還喝嗎?”
雲姒裝作沒有聽到,十分利落的跑出院子直奔書房。
她的手又恢復了,雲姒想著大概是自己太過緊張了,或許就是體內所剩靈力不多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等她找她家阿宴補些回來就無事了。
“王爺?王爺您怎麼了?”
剛到門口,裡面就傳來江空的驚呼聲,雲姒皺了皺眉,忙推開門。
便見祁宴書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她忙上前,扶著祁宴書喚道:“阿宴?阿宴?”
似想到什麼,雲姒扯開祁宴書衣襟,瞧見他心口處泛紅,手一碰便燙得忍不住縮回來。
“他頑疾發作了。”雲姒抬頭叮囑江空,“你先出去,把門關好,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江空愣了愣,隨即點頭,按照雲姒的吩咐照做。
雲姒運起靈力,把祁宴書扶到一旁的軟椅上,俯身貼近他的唇。
按照以往,祁宴書會很快醒來。
但等她退開,祁宴書的臉色依舊發白,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而她體內的靈力似乎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雲姒皺了皺眉,猜不透這是什麼原因,但祁宴書的心口像是著火了似的,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雲姒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龐,貼近他的耳,低聲喃喃,“阿宴,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雲姒理了理衣裳,退開兩步,運起靈力,身子緩緩漂浮在半空中。
她的身體開始冒著盈盈綠色的光芒,而後,便見一團綠色從體內出來,幻化成一個人形,鑽進祁宴書的心口。
書房外,江空焦急的來回徘徊,心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宴書哥哥。”一道聲音從院外便傳了進來。
江空眉頭一皺,暗道一聲,“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想著雲姒的交代,她忙上前,靜南郡主的身影已經到了院子,她身邊還有個宴王府的老熟人——徐御醫。
“靜南郡主,您怎麼來了?”江空俯身朝靜南郡主行禮。
靜南郡主揮揮手,示意他退開,“我聽說宴書哥哥的頑疾又發作了,所以帶了徐御醫過來。”
說完,她轉頭朝徐御醫開口,“宴書哥哥的病可耽擱不得,徐御醫快進去吧!”
徐御醫拱手應聲,轉頭剛邁了一步便見江攔在了他身前。
靜南郡主皺了皺眉,不悅道:“江空,你這是何意?”
江空朝她俯身道:“靜南郡主,王妃有令,任何人不得進書房。”
“王妃?是雲姒?那你就更得讓開了,江空,本郡主告訴你,那個雲姒根本不是什麼人,她是妖孽,是狐狸精,她要害晏書哥哥的!”
靜南郡主有些著急,生怕雲姒在裡頭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看著她的神色,江空閃了閃眸子,忽然想起許久之前的一幕。
雲姒一介深閨小姐,卻能輕而易舉的讓閆樓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他當時便覺得震驚極了,還有那日,全身筋脈盡斷,只剩一口氣,卻在一夜之間痊癒……
莫非,她當真不是人?
若如此,她應該有法子救自家王爺吧?江空的心裏竟多了幾分慶幸。
他目光堅定的朝靜南郡主開口,“請靜南郡主恕罪,屬下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