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點點頭，“甚好！”

    閆修默了默，行吧！好像也沒自己什麼事兒了。

    “閆修。”

    閆修剛想默默離開，便聽見雲姒喚他，他忙轉頭應聲，“哎！您吩咐。”

    “中秋之前你替我準備幾樣東西。”雲姒朝他招著手，閆修俯身貼耳。

    雲姒與他細說了幾句後才與祁宴書回了府。

    “王妃，這是靜南郡主派人送來的拜帖。”

    雲姒剛在常軒閣坐下，侍女便上前開口，雲姒接過拜帖瞧了眼，又丟回給了侍女。

    侍女有些怯怯的抬頭看了看運氣，憋不住了，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王妃，這盛宴您可打算去？”

    “去，自然是要去的，靜南郡主在這上面不是說了，要好好謝我呢！”雲姒輕笑著隨口道。

    侍女默默捧著帖子，低聲嘀咕了句，“可是奴婢覺得靜南郡主不懷好意，您可要小心一點兒。”

    侍女的話自然沒有逃過雲姒的耳朵，她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半笑著開口，“你這丫頭竟當著本王妃的面議論起靜南郡主了？”

    侍女頓時一慌，以為她要怪罪，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就是同你開個玩笑，你不必嚇成這樣。”雲姒伸手正要扶她起來，誰知侍女一縮，捂著雙手瑟瑟發抖。

    她這一動作將原本藏在袖子下的手腕也露了出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紫痕映入眼簾，雲姒的心也跟著猛然顫了下。

    “你這是誰打的？”

    侍女搖搖頭，紅著眼眶咬著下唇卻是怎麼也不肯開口。

    雲姒臉色一沉，聲音冷了幾分，“本王妃問話，你敢不答？”

    侍女在她說話時身子跟著顫了顫，蜷縮著半跪在地上，好半晌才輕聲道：“是奴婢的前主子。”

    她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抽噎，“奴婢是今日剛進府的，奴婢一定會聽王妃的話，求王妃莫要趕走奴婢。”

    雲姒心底微動，這丫頭似是從前被人打怕了，說話總少了幾分底氣，唯唯諾諾的，瞧著便叫人覺得可憐。

    雲姒聲音緩和了幾分，朝她開口，“你起來吧，只要你安分守己，在我這兒不必動不動就下跪，也不用如此擔驚受怕。”

    侍女愣了愣，似乎詫異極了，反應過來，忙抹了把眼淚站起來，抬頭飛快的看了眼雲姒。

    見她自己躺在軟榻上閉著眸子歇著了，侍女才相信她說的話。

    雲姒實在太累了，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醒來都不知是幾時。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身上多了雙薄被，屋子裏點著燭燈，她起身喝了口茶，往暖閣的方向瞧了眼，祁宴書睡得正熟。

    雲姒沒有打擾他，放慢了步子想著出去走走。

    “王妃。”侍女恭敬守在門口，瞧見她輕喚一聲。

    雲姒隨意應了聲，發覺這是白日那個滿身傷痕的侍女，又回了屋子把上回祁宴書給自己拿來的雪肌膏遞給她。

    “這是……”侍女怔了怔，有些疑惑。

    雲姒笑了笑，“這個藥膏極好的，你手腕上的傷擦個幾天應該就會好了。”

    說著，又朝她吩咐了句，“我自己隨便走走，你不必跟著了。”

    說完，才邁了步子，身後撲通一聲，她回頭，侍女跪在她身後，與白日的害怕怯懦不同，眼底多了幾分光彩和感激。

    雲姒垂下眼眸，容易滿足的小丫頭，與小安倒有些相像。

    “從未有人待奴婢這般好，能伺候王妃是念安的福氣，念安日後定當好好珍惜。”

    雲姒瞳孔一縮，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神色激動極了。

    “你說，你叫什麼？”她開口問著，聲音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顫抖。

    侍女恭恭敬敬的答，“奴婢念安。”

    雲姒覺得自己的雙腿像是被抽走了力量，有些無法站穩，念安瞧見她神色異常，忙上前扶著她，關懷詢問道：

    “王妃，您沒事兒吧？”

    雲姒搖搖頭，“無礙。”

    目光直盯著念安，“你與她還真有幾分相似，名字也這麼像。”

    “王妃說的是誰？”許是瞧見了雲姒溫柔的模樣，侍女膽子漸漸大了些。

    雲姒笑了笑，“她是個很囉嗦的丫頭。”

    “王妃定然很喜歡她，她是伺候王妃的姐姐嗎？不知奴婢什麼時候能見見她。”

    “你見不到了。”雲姒抽回手，慢慢邁著步子，背影顯得很寂寥。

    念安不敢上前，只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淡淡的聲音忽地傳了過來。

    “從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邊伺候吧！”

    念安心裏一喜，忙笑道：“奴婢定會盡心盡力伺候好王妃的！”

    *

    靜南郡主下的帖子，說是雲姒對她的照顧和那日的救命之恩，也順帶邀請了一眾京都貴眷一起品茶賞花對詩什麼的。

    總之是一樁雅宴，雲姒沒指望她是真心實意，但若她敢鬧什麼么蛾子，自己也定會跟她新賬舊賬一起算。

    祁宴書自她一早起身便皺著眉頭好似在想著什麼難如登天的事兒。

    直到雲姒穿戴好，帶了念安準備出發，祁宴書才終於語氣沉沉的開口，“王妃，還是本王送你去吧！”

    雲姒眯起眸子，盯著他開口道：“送我？怕我欺負靜南郡主？”

    “王妃總是懷疑本王的真心，本王這顆心都要被王妃傷得千瘡百孔了。”祁宴書一邊搖著頭，一邊露著委屈的神色。

    雲姒本就是隨口逗他的，見此，忍不住扯了扯唇，“行了，不就是想送我嗎？讓你送就是了。”

    聞言，祁宴書隨即收斂的臉上的委屈，心滿意足的摟著雲姒出發。

    頭一次在京都貴眷面前露相，雲姒不想出風頭，也不想太低調以至於讓人覺得自己好欺負。

    便選的藕荷色散花裙，外披雪絲薄煙緋紗，再配上一支縷空白玉鑲珍珠步搖，不說驚豔，卻也叫人眼前一亮。

    只是走路有些困難，得格外小心，不然就是踩著裙子崴腳的下場。

    她輕提著裙角，瞥了眼身上的男人，“都到了，你怎麼還跟著我？”

    祁宴書瞧了瞧自家王妃行走困難的模樣，實在放心不下，“我送王妃進去。”

    “……不用。”周圍已經有意無意的傳過來不少目光，雲姒瞬間覺得臉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