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賞賜，司卿芸便讓她們退下了，把臣芳菲叫到了跟前，她掀起唇角，淡笑著道:“陳小姐，本宮答應你的可是做到了。”

    陳芳菲抿唇，朝她恭敬道:“臣女謝過皇后娘娘”

    司卿芸閃了閃眸子，眼底劃過一抹狡黠，“不過，本宮上回也說了，這宮裏實在悶得慌，不知陳小姐可願留下來陪本宮？”

    她這話一落，陳芳菲頓時有些慌亂，“皇后娘娘，臣女、臣女……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司卿芸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她輕咳了聲，憋著笑意，故作失望的開口，“本宮還以為終於有人能陪本宮說話，罷了！既然你不願，那這令牌也沒什麼用了。”

    陳芳菲愣了愣，“令牌？”

    司卿芸眨眨眼，“對啊！有了這令牌就可以隨時入宮，原想著讓你隔三差五進宮陪本宮聊聊天的，誰知你竟不願。”

    陳芳菲默了默，忙道:“能娘娘解乏，臣女自然是願意的，方纔是臣女誤會了。”

    司卿芸抿唇笑了笑，“陳小姐誤會了什麼？莫不是以為本宮的意思是讓你留在宮裏為妃吧？那你可想多了，即便你願意，本宮還不願意呢！”

    陳芳菲默默垂首，窘迫的不說話了，司卿芸把令牌塞進她手裏，“好了，自個兒多保重啊！”

    司卿芸拍了拍她肩頭，揚長而去，陳芳菲握緊手裏的令牌，抬頭看著那傲然離去背影，那是她第一次真正被南周皇后的風采折服。

    便是許多年後，她偶想起這一幕，心亦會倏然一動。

    秀女的事兒解決了，如今的“情敵”便只剩下那位東禹郡主了，司卿芸讓人打聽了好一會兒才得知她竟然在江空那兒。

    立刻帶人尋了過去，瞧見那一幕頓時愣在原地，只見前面兩人正穩穩紮著馬步，司卿芸轉頭看著身旁的人，“這位東禹郡主與江空何時這麼熟了？”

    如雪看了兩人一眼，輕聲稟報道:“娘娘，這幾日東禹郡主每日都來找江統領，出宮也要江統領陪同。”

    司卿芸眉頭挑了挑，不知想到什麼，眼底劃過一抹笑意，轉身道:“罷了！咱們不打擾他們了，先回宮吧！”

    如雪愣了愣，點頭應聲，司卿芸回到鳳儀殿坐了會兒，祁宴書便回來了，她撐著腦袋側臥在榻上，看著進來的人微微勾手。

    祁宴書眸色一暗，緩步上前，剛靠近司卿芸，就見她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用力，祁宴書順勢躺了下去，與司卿芸調換了個位置，讓她窩在自己懷裏。

    司卿芸的手抵在他脖子上，揚眉質問道:“說，東禹郡主怎麼回事兒？”

    祁宴書轉了轉眸，好笑的問道:“什麼怎麼回事兒？”

    司卿芸哼了聲，“你可莫要裝糊塗，我問的什麼你心裏清楚。”

    說著，司卿芸頓了頓，手捧著他的臉，威脅道:“祁宴書，你快如實招來！”

    祁宴書握住她的手，眸色柔和了下來，“我答應她，讓她自己選夫婿。”

    司卿芸閃了閃眸子，想起今日看到的那一幕，睨著他問道:“那她若是選了你呢？你還真打算娶她？”

    “這個嘛……”祁宴書拖長了尾音，瞧著司卿芸眼底的怒氣都要衝出來，才擁著她笑道:“我也同她說過了，我這一顆心早已經容不下旁人。”

    司卿芸哼唧了聲，在他懷裏嘟囔著道:“這還差不多……”

    *

    三年後。

    聲聲慘叫從屋子裏傳出來，“臭阿宴，都怪你啊疼……”

    門外的祁宴書焦急不已，聽著裡頭一聲比一聲痛苦的聲音心也止不住的跟著顫了顫，忙小心翼翼的哄道:

    “怪我怪我，芸兒，你先別罵，省著點兒力氣，等孩子生出來了，我任你罵個三天三夜的……”

    祁小墨神色嚴肅的站在一旁，如臨大敵般，經過這三年的歷練，他已經長大不少，雖然才八歲，負手立在那兒卻已經是自帶著幾分威嚴。

    只是背後攪著的小手和眼底掩飾不住的幾分著急昭示了他此刻心裏的害怕。

    沒過一會兒，如雪出來，祁宴書忙追問道:“裡面怎麼樣了？”

    “穩婆說娘娘胎位很正，一切都好。”如雪說完，朝祁宴書拱手道:“皇上，若無旁的吩咐，奴婢先去端熱水了。”

    祁宴書忙點頭，“去吧！去吧！”

    熱水端進去，血水端出來，裡面的慘叫不止，外面的人擔憂不停，足足兩三個時辰，才聽見一道嬰兒啼哭的聲音。

    祁宴書父子倆心裏一喜，一同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門邊開了，如清抱著孩子出來，朝祁宴書笑道:“恭喜皇上，娘娘誕下一位小公主。”

    祁宴書看了眼，眸色柔了幾分，忙詢問道:“芸兒怎麼樣了？”

    “娘娘太累了，已經睡下了。”如清回道。

    如雪替司卿芸清理了身子，而後退下，祁宴書進屋守著人，小公主則由墨沈媛、陳芳菲等人照看著。

    司卿芸醒來時，外面透過窗子灑進來，靈雀嘰嘰喳喳的叫著，偶爾清風吹進來，帶過一陣木槿花香。

    榻旁是正昏睡的祁宴書，她伸手，指尖落在他眉眼處，眸色溫柔起來，如清抱著熟睡的小公主進來，瞧見司卿芸，笑道:“娘娘……”

    “噓！”司卿芸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噤聲，朝如清招手，讓她把孩子抱過來，小丫頭白白嫩嫩的，一點兒也不像剛出生的樣子。

    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四處亂轉著，似乎是感覺到了在孃親懷裏，格外的歡快。

    “該先給她取個小名。”司卿芸歪著腦袋想了會兒，瞧著外頭的陽光，眸子一亮，“有了，就叫暖暖吧！”

    “暖暖，很好聽。”

    司卿芸話音剛落，耳邊就響起一道溫柔的嗓音，她轉眸，對上祁宴書的目光，暖陽打在他身後，畫面好似靜止了般。

    司卿芸心底一動，俯身靠在他懷裏，柔聲道:“阿宴，你說，咱們的暖暖以後會像你還是像我？”

    祁宴書伸手攬住她，低頭看著懷裏的小人兒，眸色溫柔似水，“像你。”

    他揚了揚唇角，“像你既聰慧又討人喜歡。”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