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忙朝如清福身，“如清姐姐，我方纔聽見裡頭的動靜挺大的，娘娘她沒事兒吧？”

    如清轉眸看了如雪一眼，朝侍女呵斥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兒。”

    “行了。”如雪緩和了兩人的氣氛，朝侍女吩咐道:“去把裡頭收拾乾淨吧！”

    侍女忙點頭應聲，如雪又喚住她，“動作輕點兒，別擾了娘娘休息。”

    侍女一邊應聲，一邊邁著輕盈的步子進去，如清轉眸與如雪相視了一眼，如雪拿著繡架忙了起來，如清也忙著手裏的活。

    內殿，侍女撿起地上的碎渣，看了眼身後如清如雪的方向，見沒人注意她，她才起身緩步走到司卿芸身後，手微微揚起。

    袖中露出一抹尖銳的匕首，剛要準備司卿芸，手腕忽然被人抓住，殿內很快亮了起來，如雪抓住她，如清上前扶著司卿芸坐起來。

    三人神色平靜，對她的舉動似乎絲毫不意外，侍女反應過來自己被算計了，也不反抗，任由如雪押著她跪在司卿芸面前。

    “說吧！”

    侍女抬頭對上司卿芸的目光，她的視線彷彿能將她看穿一般，侍女閃了閃眸子，垂首避開她的視線，“說什麼？”

    如清嗤笑了聲，從她手裏奪過匕首朝她晃了晃，“這是什麼？你可知刺殺皇后娘娘可是死罪。”

    侍女嗤笑了聲，一臉無所謂，“既然已經被你們人贓並獲了，奴婢沒有什麼好辯解的，要殺要剮請便。”

    這話聽的如清心裏就是一陣怒意，這年頭要害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娘娘！照奴婢說直接把她拉下去砍了算了！”

    “如清。”司卿芸瞥了眼如清，她才安靜下來，默默站在司卿芸身旁。

    “你今日的目的並不是殺我。”司卿芸淡淡開口，一句話讓原本神色平靜的侍女眼底露出幾分驚訝。

    但很快，她又恢復平靜，鎮定的開口，“皇后娘娘這是有意要給奴婢脫罪？不過奴婢可消受不起。”

    “你本名林茵茵，家住平安鎮，因家境貧窮才進宮為奴，三天前，宮外傳來訊息你母親失蹤，而當天晚上你收到一封信件，要你按照信中吩咐行事。”說著，司卿芸輕笑了聲，詢問道:“本宮說得可對？”

    林茵茵無法反駁，司卿芸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她垂著眸子，輕輕點頭，“是，娘娘說的一句不差，可既然娘娘早就知曉，為何還要裝作不知容奴婢至今？”

    司卿芸笑了笑，若早就拆穿了林茵茵，她還怎麼藉着林茵茵的嘴把想讓那人知道的訊息傳出去？

    “現在你可以說了，指使你的是何人？她今日讓你來是要做什麼？”

    林茵茵皺著眉猶豫了會兒，“我可以說，但你們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已經犯了殺頭的罪了，如今把一切都說清楚了，還能將功折罪留下一條性命。”如雪冷聲開口。

    林茵茵輕笑了聲，“死算什麼？我答應那人時便想過若是皇后娘娘發現了，我這顆腦袋多半也要丟了，我不後悔。”

    司卿芸眸色微轉，“說說吧！你的條件。”

    林茵茵愣了愣，有些詫異的看向司卿芸，“救出我娘，我可以什麼都告訴你們。”

    “本宮只能答應你，會盡力。”司卿芸頓了頓，又道:“你也可以選擇不說，不過本宮可要提醒你，若論心狠手辣，無人能及那位，一但她發覺你沒用了，你娘多半也保不住性命，所以你最好抓緊時間，你晚說一刻，你娘便早一刻陷入危險。”

    聽著司卿芸的話，林茵茵有些掙扎，似不知該不該信司卿芸。

    “好！我告訴你。”她神色漸漸堅定下來，選擇相信司卿芸賭上一把，“我只知道她是個女人，模樣我看不清，她穿一身浣紗錦，頭上帶著帷帽，只露出來一雙眼睛，每回都是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根本摸不清她的蹤影，還有……”

    林茵茵指了指匕首，“她之前只是讓我盯著你，把你的動向都稟報給她，匕首是昨天她夜裏給我的，她說用這匕首劃破你手背就可以，沒交代取你性命。”

    “匕首？”司卿芸皺了皺眉，那人要的是她的本源，不可能直接取她性命，可是讓林茵茵劃破她手背是爲了什麼？

    司卿芸轉頭朝如清伸手，“把匕首給我。”

    如清點頭，把刀柄那頭遞給司卿芸，“娘娘，您小心點兒。”

    司卿芸拿著匕首細細打量了幾眼，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然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這味道很淡，常人根本不會察覺。

    “娘娘，這匕首上是有毒麼？”如清忍不住問道。

    “不算毒。”司卿芸眸色微凝，露出幾分冷意，這抹在匕首上的東西若是用在旁人身上什麼事都沒有，可若是用在她身上，不出一時半刻，縱使她有再多的靈力也使不出來。

    影子的目的便是想先封住她的靈力，然後再走下一步……

    司卿芸微微轉了轉眸子，拿著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劃了一刀，如清如雪兩人驚呼一聲，忙捂著她受傷的手，“娘娘，您這是幹什麼？”

    兩人手忙腳亂的替司卿芸包紮，受了傷的司卿芸反倒神色淡然，把沾了匕首遞給林茵茵，“你可以去交差了。”

    林茵茵愣了愣，看著司卿芸，“皇后娘娘……”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不想救你母親了？”司卿芸訓斥了聲。

    林茵茵忙用帕子包住匕首，朝司卿芸福身退了出去。

    “娘娘，您這是何苦？”如清看著她的傷便替她不值。

    “好了。”司卿芸朝兩人笑了笑，“你們倆快去告訴江空，就說我遇刺了，讓他加強宮中的防衛，還有從現在起，本宮不見刻，再等半刻鐘，就讓人去抓林茵茵。”

    說完，又叮囑兩人，“但切不可傷她性命啊！”

    如清如雪記著她的話，應了聲退出去，小半個時辰之後，林茵茵在御花園被抓住，而司卿芸受傷的訊息也已經傳遍了皇宮。

    壽康宮，太后驚訝的看著眼前稟報的侍女，“受傷了？”

    隨即，又笑了笑，“呵，哀家便瞧瞧，她能掀起什麼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