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是……”小安瞧了瞧身旁同樣一臉懵的江空，又看了眼祁宴書的神色。

    忙丟下一句，“我去問問清楚。”

    “王爺……”江空抬眸瞅了眼自家王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會不會是您說得太含蓄了，王妃沒懂您的意思？”

    祁宴書瞥了他一眼，江空忙訕笑兩聲。

    “讓於周來書房見本王。”

    “是！”江空忙應了聲，看著祁宴書離開的身影，一臉狐疑，“王爺情場失意找於周？不是應該找我麼？”

    江空嘆了口氣，懷疑自己快失寵了，想著方纔的事兒更是覺得古怪。

    王爺做的那些他一個男人都感動不已，怎麼王妃就不吃這一套呢？

    他正想著，抬頭就瞧見熟悉的身影，忙快步上前，“於周，這麼晚了，你這是打哪兒來啊？”

    於周似乎並未瞧見他，他一開口於周才詫異的抬頭，隨即冷聲開口，“就是隨便逛了逛，你管我做什麼？”

    江空探究的打量了他幾眼，一邊開口道：“我就是隨口問問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於周眸色閃躲，顯然是心裏藏著事兒。

    江空收回目光，才又道：“對了，王爺讓你去趟書房。”

    “於周？於周？”江空喚了兩聲。

    於周這纔回過神，“沒事，我這就過去。”

    江空點頭，瞅著他的背影撓了撓後腦勺，“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奇奇怪怪的？”

    腦瓜子一轉，江空心裏又升起一股好奇，悄然跟了上去，趴在書房門口，豎耳聽著裡頭的動靜。

    “王爺喚屬下過來是有何吩咐？”

    祁宴書輕笑了聲，“怎麼？本王如今喚不動你了？還是你的主子已經換了人？”

    於周臉色一變，忙俯身跪在地上，“屬下對王爺絕無二心。”

    “好一個絕無二心。”祁宴書笑了笑，負手立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樹枝，被雲層遮住了的明月，淡淡開口，“於周，你跟著本王多少年了？”

    於周垂首，答道：“七年了。”

    “你和江空跟了本王七年，本王一直將你們當做親人，旁的事本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今日踩的是本王的底線。”

    於周眸中露出幾分自責，雙手伏地，“屬下知錯，甘願受罰。”

    “罷了！”祁宴書揮揮手，“你既想為靜南做事，從今日起便跟著她吧！不必再回宴王府了。”

    於周猛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王爺這是要趕屬下出府？”

    “郡主府也修繕好了，明日，我會讓靜南搬回郡主府，你隨她一同去，也算是遂了你的願。”

    祁宴書的聲音依舊溫和，說的話卻很堅決，於周瞭解祁宴書，知曉眼下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可心底的不甘心卻像藤蔓一樣瘋長，控制著他的情緒，他緩緩起身，拳頭緊了又鬆開。

    走到門口時終是忍不住開口，“王爺所說的底線是因為王妃？”

    祁宴書轉頭對上他的視線，“於周，你我主僕一場，本王再告誡你一句，凡事做到問心無愧，莫要被人迷了心竅。”

    於周低笑了聲，“屬下知道了，但王爺如今不也是被人迷了心竅麼？”

    哐噹一聲，門忽然被開啟，兩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江空默默直起身子，訕笑道：“屬下正巧路過，這門、這門它就……自己開了。”

    於周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離開，江空張了張嘴，剛想喊住他，瞥見自家王爺的臉色又默默閉了嘴。

    “王爺。”

    “若是求情的話就不必再說了。”祁宴書淡淡開口打斷他。

    江空笑了笑，“不求情，屬下就是想說王爺您心裏的人是王妃，於周這麼多年藏在心裏的人是靜南郡主，但身份有別，他不敢奢望，便想著能替她做些什麼。”

    “本王看你是太閒了，閆樓主那兒正缺個打雜的，不然你過去幫他幾日。”

    江空忙擺手，“王爺，屬下可不閒，屬下還得替王爺找小安打聽王妃的心意呢！屬下就先告退了。”

    說完，江空就忙溜之大吉，生怕晚了些，就被祁宴書派去了閆樓打雜了。

    常軒閣。

    “王妃，您渴嗎？要不奴婢給您斟杯茶？”小安看著坐在那兒發呆的雲姒開口。

    雲姒搖搖頭，未開口，她又笑道：“那奴婢替您捶捶肩？”

    又是沒反應，小安泄了氣，不知再找什麼理由開口。

    “小安。”雲姒忽然開口。

    小安忙應聲，“奴婢在，王妃有何吩咐？”

    “一邊待著去，別在這兒晃眼。”雲姒揮著手道。

    小安：“……”

    “王妃，您這是嫌棄奴婢了嗎？是不是小安哪裏坐得不好惹您生氣了？小安可以改，王妃您不要嫌棄奴婢……”

    雲姒抽了抽嘴角，看著小安說著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

    “等等，你哭什麼啊？”雲姒有些頭疼，忙把帕子扔給她，“快擦擦，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動不動就哭鼻子。”

    “王妃，哭是奴婢的權利。”小安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開口。

    雲姒被她的模樣逗得哭笑不得，“行，那你到一邊哭去，別蹲在這兒。”

    “奴婢不走，奴婢就要在這兒陪著王妃。”小安移到雲姒跟前，抱住她的大腿不撒手。

    雲姒推了兩下沒推開便隨她去了，她素來習慣孤身一人，如今身邊多了個咋咋呼呼喜歡吵鬧的，雖說有時覺得煩。

    但心底的某一處好似也被填滿了。

    還有今夜祁宴書說的那些話，她未必不懂，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罷了！

    她與祁宴書且不說身份上的差異，他們之間的羈絆不過是互相需要。

    若有朝一日她不需要祁宴書，祁宴書的頑疾也不需要她，那……

    她輕嘆了聲，只覺得心情更加煩躁。

    袖子忽然被輕輕拉了拉，她低頭對上小安的視線，嗤笑了聲，“怎麼不繼續哭了？”

    小安訕笑道：“王妃不趕小安走，小安還哭什麼？多浪費眼淚啊！”

    她轉了轉眸子，試探般的開口，“王妃，您心裏當真沒有一點兒喜歡王爺嗎？”

    雲姒眼波流轉，淡淡睨了她一眼，“胳膊肘往外拐了？”

    小安眸子一閃，忙笑道：“沒有，小安心裏可是最忠心王妃的！”

    雲姒笑了笑，“行了！我與祁宴書的事兒你就別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