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錦夫人的目的
宗祠並不設在楊府,而是楊府最西的牆院有一道隔開的門,一開啟門穿過去便到了宗祠,從外面看起來就像兩座府邸,但實際上,內裡連貫。
司卿芸微微抬眸,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身影上,心底微微詫異,石棲?他怎麼來這兒了?莫非他知道今日滴血認親的事兒了?
“怎麼?緊張了?”耳邊傳來錦夫人的聲音。
司卿芸笑了笑,“頭一次要見這麼多人,的確有些緊張……錦夫人,我想去茅廁。”
“去吧!”錦夫人淡笑道,目送她走遠,眸子裡的笑意立刻化為鄙夷,“果真是下賤胚子生的,渾身透著股子粗鄙勁兒。”
一旁的侍女笑了笑,勸道:“夫人何必動怒?他越是蠢笨不是越好掌控麼?橫豎這楊府只有這麼一個後。”
“是不是真品還未可知呢!”錦夫人嗤笑了聲,“一會兒且先瞧著吧!”
另一邊,司卿芸一邊走著,一邊注意著身後有沒有無人跟來,一道力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司卿芸看向眼前出現的人。
“石棲,你怎麼來了?”
石棲擔憂的看著她,“聽聞楊家要滴血認親,要不要屬下在水裏……”
“不必。”司卿芸開口阻止,“楊誠向來小心謹慎,水、盆必定都會檢查好,你若動手反而讓楊誠對我起疑心,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法子解決。”
石棲只好點頭,“那等晚上屬下再去竹苑找您。”
“好,你自己離開的時候小心點兒。”司卿芸叮囑一句。
再回去,錦夫人在原地等得有些不耐煩,瞧見她,斂下眸中神色,淡笑道:“走吧!別叫族長和大人等久了。”
宗祠內擺滿了楊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族長和楊誠站在兩邊,司卿芸上前朝兩人拱手,“父親、族長。”
楊誠點頭,沒說什麼,族長朝一旁的人吩咐,“開始吧!”
侍女端來一盆清水,楊誠劃破手指滴入鮮血,而後把匕首遞給司卿芸,司卿芸劃破食指,血水滴進清水裏,兩滴血很快以肉眼的速度融合到了一起。
楊誠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笑意,他轉頭看向族長,“既然證明了玉樓是我楊家的孩子,那便入了族譜吧!”
族長點頭,讓司卿芸跪在蒲團上,按照規矩讓她認祖歸宗,折騰到晚上,司卿芸纔回到竹苑。
楊家尋回大公子的事兒也很快傳了出去,楊誠很是高興,讓錦夫人擬了帖子宴請四方,府裡也因為此事四處散發著熱鬧喜慶的氣息。
司卿芸進了院子便聲稱累了,讓侍女都退下,自己進屋關了門,剛點燃燭燈,轉頭就見站在門口的石棲。
“你什麼時候來的?可嚇了我一跳。”
“剛到。”石棲語氣輕鬆,似乎心情也很不錯。
“你們都知道了?”司卿芸挑眉詢問道。
石棲笑了笑,“應該說整個京都城都知道了,楊誠平日因為無後沒少遭人背地裏笑話,如今,他可算是抬起頭來了,不過。”
石棲話音一頓,疑惑的看向司卿芸,“卑職有些好奇您與楊誠明明沒有血緣關係,為何會……”
“這個……”司卿芸抿唇笑了笑,“指甲裡若是藏了明礬,可以加速血液融合。”
這也姑且算一個解釋了,若她是普通人定會用這個法子,不過,她堂堂靈尊,讓血液融合還不是動動念頭的事兒?何須那些手段。
石棲對她的話並未產生疑惑,只點頭詢問道:“那接下來,咱們怎麼做?”
“明日,楊誠要宴請京都朝臣,到時候一高興酒喝多了,我再想法子套他的話。”司卿芸開口道。
“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石棲皺了皺眉,有些擔憂。
“目前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總之,你先回去等我訊息吧!”她可沒法同石棲一一解釋。
見她沒有多說的意思,石棲也沒再追問,“那您自己多保重。”
“好。”司卿芸點頭笑了笑,目送石棲離開,剛欲歇下,門外卻又傳來侍女小心翼翼討好的聲音。
“錦夫人。”
“我來瞧瞧玉樓,給他送些時令水果。”隨著錦夫人笑盈盈的聲音落下,門外也緊跟著響起一道敲門聲。
“玉樓?可睡下了?”
“還沒呢!”司卿芸應了聲,檢查了自己鏡中的臉,纔開門,“錦夫人找我有何事?”
司卿芸站在門口詢問,並沒有讓錦夫人進去的意思,再怎麼說,他如今也是男子,又不知錦夫人打的什麼主意,還是顧忌點兒好。
“也沒什麼,就是給你送些時令水果。”錦夫人剛要把水果送進去,就被司卿芸接了過去。
她笑眯眯的朝錦夫人開口,“多謝夫人了。”
錦夫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只冷冷丟下一句,“那你好好歇著,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便轉頭離開了。
司卿芸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這個錦夫人跑這一趟就是特意來給她送水果的?
司卿芸這邊一頭霧水,出了竹苑的錦夫人卻是氣得不輕。
“不識好歹!給他臉了?瞧瞧他那模樣都要俏到天上去了,若不是楊家只有他這麼一個,誰正眼瞧他?”
身旁的心腹笑了笑,“他舅舅是屠夫,母親又出身風塵,能養出什麼樣的孩子?夫人也莫氣,爲了這樣的事兒氣壞了身子也不值當。”
聞言,錦夫人皺著眉,思量了片刻,“你說的是,這孩子既不是自己生養的,自然不親,我那妹妹的女兒今年也該有十五了吧?”
心腹笑了笑,“夫人忘了,上個月就及笄了。”
“那明兒便叫她來喝杯茶吧!我這當姨母的也許久沒見茗丫頭了……”
兩人的聲音漸遠,外面的夜色也漸漸深了下來,無人瞧見,一道身影正悄無聲息的穿梭在府邸四周,最後落在書房外。
裡頭還燃著昏暗的燈光,司卿芸皺了皺眉,原本想來書房找找關於楊騎的線索,卻沒想到書房裏還有人。
司卿芸剛要離開,裡頭的聲音讓她不由的頓住了腳步。
“你說,玉樓那孩子如何?”
這聲音軟綿無力,說話的人有些意識不清,好似喝醉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