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日在洛荷亭皇上與少卿大人是在商議如何招安虎頭山的山匪。”

    “我就說嘛！咱們皇上英明神武，五年不曾娶妻也是因為對先皇后情深不忘，怎麼可能是斷袖之癖……”

    “還有我的少卿大人，眉目如畫，神似朗月，也不知天底下哪個女子有這般福分嫁得他。”侍女雙手握在胸前，微微閉眸幻想著自己倚在司卿芸懷裏的情景。

    不遠處的司卿芸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幾個丫頭辦事還算利落，效果也很不錯，這下，那些頑固的老臣總不能再上奏說她壞話了吧？

    “少卿大人？少卿大人？”

    侍女的聲音從庭廊後傳來，司卿芸慢悠悠的轉身，侍女瞧見她的身影，忙上前，“您這是去哪兒了呀？皇上要見您呢！”

    “見我？”司卿芸轉了轉眸子，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乾清殿。”

    初晨的陽光灑在腳下，鋪成了一條金色的長道，算算時辰，祁宴書那邊應該已經下朝了，她這會兒過去想來也不會遇見那些老頑固。

    司卿芸慢悠悠的漫步著，乾清殿外的太監已經認得她，忙殷勤迎上來，“少卿大人來了，皇上可在裡頭等著您呢！”

    司卿芸微微頷首，進了殿，江空正站在裡頭同祁宴書稟報著什麼，瞧見她來了，笑道:“雲少卿。”

    司卿芸笑了笑，“江統領。”

    江空轉頭，朝祁宴書說了句，“臣先告辭。”

    而後退了出去，留下殿內兩人，祁宴書沒開口，司卿芸便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撐著下顎靠在案桌旁，瞧著祁宴書那濃密的睫毛，上邊是墨色劍眉。

    只是微微擰了起來，似在為什麼事煩心。

    司卿芸轉了轉眸子，敲了敲他身前的案桌，祁宴書抬眸疑惑的看著她，司卿芸纔開口詢問道:“不知臣可有榮幸為皇上分憂？”

    祁宴書微掀唇角，把手裏的摺子遞給她，司卿芸瞧著上面的內容，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這個東禹還真是賊心不死。”

    從前只是小打小鬧的擾南周邊境，祁宴書讓邊境駐守的大臣打了一頓回去之後倒是安靜了幾日。

    可是才安靜了不到一個月，東禹的大軍竟然也在往邊境集結，其野心連掩飾的意思都沒有了。

    “宴書打算如何處理此事？”司卿芸詢問道。

    祁宴書抽出一個深色摺子，司卿芸拿起瞅了眼，是兵部尚書上的摺子，“二十萬大軍壓境？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從東往北調二十萬大軍，如此一來，東禹的確是不堪一擊了，可是東部過去是幾個小國部落，平日自然是不足為慮，可若是在南周與東禹大戰時東部小國趁虛而入，南周只怕是岌岌可危了。

    最讓人擔心的是，若東禹早與那些小國串通一氣，到時候兩面夾擊，南周又該如何應對？

    眉間忽然覆上一抹溫涼，她抬眸對上祁宴書的目光，他淡然收回指尖，笑道:“朕怎麼覺得你比朕還要愁？”

    司卿芸輕咳了聲，默默坐端正，一本正經的開口，“雖然皇上纔是一國之主，但南周的疆土和百姓的安危是身為南周子民的臣肩上的責任，臣為此發愁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祁宴書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劃過一抹詫異，他的視線落在司卿芸身上，恍若不覺的低下頭來，清潤的嗓音落在司卿芸耳畔，“雲卿所言真是讓朕心甚慰。”

    雲卿……

    司卿芸的呼吸微微一窒，心臟卻為雲卿二字熱烈的跳動起來，他從前喜歡親暱的喚她阿姒、芸兒，如今又多了個雲卿。

    司卿芸回過神，便覺臉頰發燙，也意識到自己與祁宴書的距離太過親近，她忙起身退了幾步，對上祁宴書疑惑的目光，司卿芸不緊不慢的拱手俯身。

    “南周有皇上這般賢明的君王亦是南周之福。”

    祁宴書愣了愣，隨即大笑道:“雲卿，你快起來，別學了那些老臣們動不動就說什麼皇上聖明。”

    司卿芸默默站起身，看了祁宴書一眼，“臣猜皇上定不會批准兵部尚書那封奏摺。”

    祁宴書笑了笑，“你又知道朕了。”

    說著，他神色嚴肅了起來，“兵部尚書的法子不過是拆東牆補西牆，朕自然不能答應，但北部邊境也不能任由東禹囂張下去。”

    司卿芸微微垂眸，看來祁宴書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朕打算親征。”

    隨著祁宴書的聲音落下，司卿芸猛地抬頭，張了張唇，話語在口腔裡打了個轉又默默嚥了回去。

    若是從前，她自當勸祁宴書，便是外敵侵入南周又如何？就算兩國戰起又如何？她只要祁宴書平安無事就好。

    可是如今，祁宴書是南周的君王，他要庇護南周所有的子民，當戰火起，他自當站在最前鋒，將敵人打退，護佑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以萬全之策保全衝鋒陷陣地將士的性命。

    她又如何再說得出口讓他不要去的話？

    司卿芸微微揚唇，單膝跪在他身前，朝他拱手輕聲開口，“若皇上心中已經有了決策，便去做吧！臣願為皇上刀山火海，一同守護南周百姓。”

    祁宴書眸色動容，好一會兒才伸手託扶她起身，“好！朕果真沒看錯雲卿。”

    祁宴書轉頭，拿出早備好的聖旨遞給她，“即日出發吧！”

    司卿芸點頭，開啟聖旨瞧了眼，祁宴書讓她去的並非是北部邊境，而是東部。

    翌日一早，司卿芸便出發，前往東部邊境，而此時的朝堂上也下了一則另群臣震驚的聖旨，朝臣們先是愣了愣，而後紛紛下跪勸道:

    “陛下三思啊！戰場兇險，陛下切不可拿龍體開玩笑啊！”

    祁宴書眸色微冷，“丞相的意思是真身為天子便該在敵人打上門時躲在朝堂安穩當朕的一國之君，任由他東禹欺負我南周的百姓嗎？”

    聞言，丞相忙俯身跪在地上，“臣不敢，只是皇上，戰場兇險，還請皇上三思啊……”

    “夠了！”祁宴書不耐的打斷他，“朕意已決，朕明日便御駕親征，朝廷之事交由丞相和幾位內閣大臣共同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