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被抓了
乾清殿。
司卿芸兩人過去時,墨陽正在收拾醫藥箱,她看了眼榻上的人,溫聲詢問道:“怎麼樣了?”
墨陽搖搖頭,“油盡燈枯之象,即便是師父下山也沒有法子讓他痊癒。”
司卿芸皺了皺眉,心底忍不住擔心,若是這般只怕於祁宴書很不利,墨陽看了眼她的神色,又開口轉了話鋒,“不過,保住他的性命一年半載還是沒問題的。”
祁宴書的目光深深落在榻上的身影上,他緊抿著唇低聲詢問,“保住性命,可讓他能走能動?”
墨陽搖搖頭,“自是不能,活著都是要有代價的,若要活一年半載,便得每隔三日施一次針,每日入夜便全身筋脈如脹開般疼痛難耐,子時方休,且不能言不能動。”
聞言,司卿芸忍不住吸了口氣,“這般活著只怕比死了更難受,墨陽,你當真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還有一個法子,便是我連續三日對著他的百會穴施針,再服下這些藥,便能走能跳,不痛不癢,不過只有三日的性命,三日之後,便會立即七竅流血而亡。”
墨陽收拾好醫藥箱便安安靜靜的等在一旁,瞧著祁宴書如何選擇,司卿芸也默默站在一旁沒開口。
若是她,定然寧願瀟灑活三日,也不遠這般屈辱的活一年半載。
祁宴書緩步行至榻間,看著榻上睜大了眸子不能言語的人,“方纔他的話你都聽見了,如今,我將這個選擇權交到你自己手裏,你若願意活個一年半載就眨一下,若願意只活三日就眨兩下。”
屋內三人不約而同的屏息凝神,安靜的盯著榻上的人。
只見他緩緩眨了下眼眸,而後又眨了一下,眼眶泛着淚光,他望著帳幔沒再有任何動作,祁宴書正欲起身,他忽然微微揚手捏住他的衣角。
但他力道不夠,又墜了下來。
祁宴書注意到他的動作,眼底眸色涌動,終究沒有朝他說什麼,只淡淡對墨陽開口,“你動手吧!”
墨陽點頭,朝他開口,“我需要烈酒,還有一注香之內,不能有任何人來打擾。”
祁宴書點頭,微微揮手,身後的身影會意,立刻取來烈酒遞給他,而後祁宴書與司卿芸出了內殿,留墨陽一人在裡面替皇上施針。
祁宴書微微抿著唇,負手而立,神色看著很平靜,只是藏在身後的手不自覺的緊緊握成了拳。
司卿芸明白,他與皇上之間雖然有道難以跨越的鴻溝,但是,他也是祁宴書的父親,如今他生死攸關的時候,祁宴書心裏定然是擔憂的吧?
只是,此刻她似乎沒有靠近去安慰他的理由。
司卿芸垂眸,視線落在懷裏抱著的暖爐上,微微邁步上前,溫聲道:“這暖爐套上面的花樣很特別。”
祁宴書垂眸,視線在暖爐上微頓,“雪槿閣的東西,應該是我母妃生前的。”
司卿芸唇角微彎,“那你母妃定然是個心靈手巧的人。”
“或許吧!”祁宴書垂眸,輕笑了聲。
司卿芸默了默,原本是想安慰他的,但是話題似乎有點難扯回來……
門外一陣急步,守在殿外的侍衛進來,眸色凝重的朝兩人開口,“王爺,康王來了。”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司卿芸皺了皺眉,有些擔憂的看向祁宴書,一柱香的時間還沒到,不能讓祁琰康進來。
祁宴書眸子微縮,一把拉住司卿芸從側門離開,繞到乾清殿外便瞧見祁琰康的身影,門口的小廝正在回話,“皇上戌時左右便睡了,今日只吃了一碗粥……”
祁琰康微微眯起眸子,視線在侍衛身上頓了頓,“開門,本王進去瞧瞧父皇。”
“五弟要見父皇,不如見我。”祁宴書開口。
聽到他的聲音,祁琰康眸色微冷,他轉身看向祁宴書,眸底溢位絲絲冷意,“這麼晚了,三哥不在雪槿閣好好休息,來這兒做什麼?”
祁宴書一臉風輕雲淡,“本王見雪槿閣的侍衛太過勞累,便讓他們休息了,又想著父皇身體不適,身為兒臣該在他身側侍奉盡孝,便索性就過來了。”
“是麼?”
祁琰康眼底寒意更甚,他轉身,緩步朝祁宴書走來。
看著他的動作,藏在暗處的司卿芸心裏總算鬆了口氣,“不進乾清殿就好!”
“但天色已晚,父皇已經睡了,三哥不如明日再來瞧他?”祁琰康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搭在祁宴書肩頭,兄弟倆朝雪槿閣走去了。
司卿芸忙進了殿,便見墨陽揹着醫藥箱出來,“今日已經好了,還要施兩日的針。”
說著,他瞥了眼殿外,“宴王呢?”
“方纔祁琰康來了,不過被宴王支走了,事不宜遲,咱們快出宮吧?”
離開前,祁宴書已經交代了她,只要她和墨陽去側門,便會有侍衛替他們開門,明日子時再進宮替皇上施針。
如此,雖然麻煩了些,卻比留在宮裏要安全。
墨陽微微點頭,算是對這安排無異意,前兩日倒是出人意外的順利,等到了最後一晚,墨陽施完針,兩人原本按照計劃出宮。
卻不想,側門的那個侍衛卻沒有出現,司卿芸皺了皺眉,心底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壓下心底的異樣,朝墨陽微微扯唇笑道:“許是那侍衛忽然有事被絆住了,我們先去雪槿閣找宴王。”
墨陽點頭,兩人剛轉身,忽然,四面八方涌出侍衛,將兩人團團圍住,一道大笑聲傳來,侍衛朝兩旁退出條路來。
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來,司卿芸緊盯著來人,未語。
“兩位真是好大的膽子,也不知我那三哥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竟然敢潛進宮裏來謀害天子。”
聽著他這話,司卿芸心底一沉,果然是要往祁宴書身上潑髒水了。
她絕不能承認自己與祁宴書認識。
“康王殿下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我與我家弟弟不過是聽聞皇上病重,想要進宮救人,也根本不認識什麼宴王。”
“是麼?”祁琰康冷笑了聲,“且不說你與本王的三哥認不認識,你們膽大妄為闖入皇宮竟然還敢說是救人?本王怎知你們不是來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