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將功折罪
司卿芸上前拍了拍他肩頭,安慰道:“錢掌櫃別傷心,咱們都是能作證,你先前是沒有踏進過這裏的,這兒的事兒與你無關,官府也怪不到你頭上的。”
司卿芸提起官府,錢三臉色一白,頓時有些不大好了,他動了動唇,吶吶道:“其實大可不必鬧上官府……”
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卿芸打斷了,她拍著他肩膀,仗義十足,“錢掌櫃不必擔心,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走,咱們這就去找知府大人討個公道。”
說著,司卿芸就領著萬分不願還要頂著一張感激不已的臉的錢三一起去了許州知府衙門,她敲著旁邊的鳴冤鼓,錢三一臉想要阻止又不知該以什麼理由的表情焦灼的站在一邊。
他重重嘆了口氣,無奈極了,默默退到司卿芸身後,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他便想悄悄溜走。
可巧了,他剛轉身,便有官差出來,詢問道:“誰在敲鳴冤鼓?”
下一刻,錢三手裏就被塞了兩根鼓槌,司卿芸把他推到官差前,“是他,是錢掌櫃有冤要鳴。”
官差目光掃過來,錢三一哆嗦,忙搖頭,“不是我……”
司卿芸眨眨眼,驚訝開口,“錢掌櫃,你不鳴冤了?莫非那些花中的詩是你……”
聽著這話,錢掌櫃臉色一沉,立刻打斷她,“不是我!你可莫要血口噴人!”
司卿芸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開口,“錢掌櫃,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會陪著你來擊鼓鳴冤了,可今日瞧見的可不止我一人,他們會不會信你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這時,裡面一個官差出來,掃了眼錢三,開口道:“知府大人命你二人帶錢三進去。”
聞言,錢三心裏咯噔一下,心裏約摸猜到知府恐怕已經知曉了訊息,一會兒就要審他了,錢三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朝司卿芸道:
“雲公子,您方纔可是說了相信我的,你可一定要為我作證啊!我也是今日和你們一起去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錢三的聲音隨著被官差帶走越來越遠,司卿芸忍不住凝眉,她原先以為錢三是東禹皇室派的人,只要抓住了他,便能審出些什麼來。
可是方纔看錢三那樣子,他似乎是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這背後之人藏得可真夠深的。
“宴王呢?”司卿芸詢問一旁的官差。
“回雲公子,宴王爺在大堂,王爺說姑娘可以去門外等他。”官差恭敬的說道。
司卿芸點頭,索性去了大堂門外,錢三正跪在中間,上首坐著梁朝仁,祁宴書坐在一側,神色有些漫不經心。
身旁有這位在,梁朝仁似乎也有些緊張,眼角餘光不斷看向祁宴書,他拍了拍驚堂木,肅聲詢問道:“說,那首大逆不道的詩是從何而來?”
錢三朝他磕了幾個頭,開口便喊冤,“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慕名而來,便是想借著祥瑞之名發家致富,所以纔不惜重金買下那塊山坡,誰曾想……”
他抹了把淚,繼續委屈開口,“小人今日一去就見山坡奇花大都有這首大逆不道的詩,小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啊!”
“那山坡自出現祥瑞之後,本官便命人嚴加看守,在競賣之前不許任何人踏足,你是買家,除了你,旁人沒有資格進去,你現在說你不知情?”
梁朝仁看了眼祁宴書,見他微垂著眸子,沒有太大反應,他忍不住輕咳了聲,小聲開口,“王爺?王爺可有何意見?”
祁宴書這才抬眸淡淡掃了底下跪著的人一眼,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大堂內安靜得似乎只剩下呼吸聲。
錢三也忐忑不已,心裏的弦緊緊繃着,他忍不住抬手默了默額頭的細汗,不知過了多久,坐在那兒的人終於開口了。
“本王聽聞錢掌櫃於一個月前纔開始做生意,在此之前不過是個碼頭乾重活的工人,那五百兩金子是從何而來的?”
他語氣淡淡,嗓音低沉聽不出來太多情緒,錢三聽著他一字一句,心底也愈發緊張,但他牢記得那人的叮囑,只一口咬定,
“那五百兩金子是小人撿的,小人怕有人來尋回便索性拿它參加競賣,王爺,我朝律例可沒有撿銀子犯法的。”
“確實沒有。”祁宴書慢悠悠的起身,“不過,污衊朝廷、擾亂民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既然錢掌櫃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又不肯如實交代,那邊按律處置吧!”
梁朝仁恭敬應聲,“是,王爺。”
錢三懵了,沒想到這麼快案子就結了,還要株連九族,那人明明說了不會有事的。
錢三臉色發白,頓時覺得自己是被人誆騙了,忙跪著移過去,抱住要離開的祁宴書的大腿,
“宴王爺,小人說、小人一定說實話,還請王爺再給小人一個機會。”
祁宴書眸色微深,淡淡瞥了眼門外的身影,轉身,重新坐了回去,“說!”
門外的司卿芸默默吸了吸鼻子,方纔她沒有看錯,祁宴書那是用眼神誇讚了她一下吧?
“是、是有一個男人,自稱能幫小人發財,給了小人一袋金子,有六百兩,讓小人蔘加競賣,說事成之後,祥瑞山坡歸我,只要、只要小人競買下山坡之後第二日叫上其他人一起去山坡即可,小人真的不知那些詩是怎麼回事兒。”
想到因為自己的貪慾差點兒導致被誅九族,錢三便追悔莫及。
“那人姓甚名誰,長得什麼模樣,你可還記得?”祁宴書詢問道。
錢三搖搖頭,“他穿著大黑袍,遮住了臉,看不清模樣,小人只知他比小人還高一些,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模樣,其他的,小人便一概不知了。”
說完,他又朝祁宴書磕了幾個頭,忐忑的問道:“小人都交代了,還請王爺看在小人只是一時糊塗的份上,饒了小人一條命吧!”
祁宴書微微揚唇,面對錢三的招供,他似乎沒有半分意外,好似一切已然胸有成竹,“本王可以不誅九族,也可以留下你的性命,但你必須將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