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沈黎直接看向司卿芸，唇角扯出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芸兒表妹不介意我與你們同遊吧？”

    司卿芸眨眨眼，看了他一眼，勾唇笑道:“自然不介意。”

    墨沈媛愣了愣，朝司卿芸輕喚了聲，“姐姐……”

    司卿芸安撫的看了她一眼，轉頭靠在祁宴書懷裏，柔聲道:“阿宴，我方纔好像看到外面有人放天燈，不然我們也去放一個吧？”

    “好。”祁宴書自然不會拒絕，領著司卿芸出去，畫舫內便只剩墨沈媛三人，墨沈黎與雲慕沉之間的氣氛也莫名有股劍拔弩張的感覺。

    墨沈媛坐在這裏簡直覺得煎熬。

    出了畫舫的司卿芸與司卿芸愜意的點燃天燈，看著它緩緩飛向高空，她轉頭睨了眼身後的畫舫。

    “擔心了？”祁宴書溫笑著問道。

    司卿芸眉頭微蹙著，輕嘆了口氣，“我是覺得媛兒在裡頭要被那兩隻大灰狼吃得渣都不剩了。”

    說完，司卿芸想到方纔墨沈媛崇拜雲慕沉的樣子，不滿的睨了眼身旁的人，“你怎麼把雲慕沉弄來了？要是我那大哥真對媛兒動心了怎麼辦？”

    祁宴書笑著揉了揉她腦袋，“芸兒放心，你那位大哥早在兩年前就成親了，再過兩個月都要當爹了，他們夫妻恩愛，雲慕沉心裏眼裏都容不下旁人。”

    “成親了？”司卿芸眨眨眼，驚訝極了，看來她不在的這三年京都還真是變化不小，既然雲慕沉與墨沈媛沒有可能她就放心多了。

    不然她可就真成了亂點鴛鴦了，不過……她轉了轉眸子，拉著祁宴書移到畫舫窗外，貼耳聽著裡頭的動力。

    祁宴書抽了抽嘴角，把她拉進懷裏，“芸兒你若想知道咱們直接進去就是了，倒也不比如此……”

    司卿芸看了他一眼，伸手推著祁宴書站遠一些，才壓低了嗓子道:“咱們現在不能進去，裡面情況不明，貿然進去，不好。”

    司卿芸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傳來，而後便見雲慕沉走了出來，隨即，墨沈黎也跟了出來，一把攥著雲慕沉的衣襟，怒道:“我警告你，離她遠一些。”

    雲慕沉皺了皺眉，神色略帶不悅，“墨公子，該說的我已經說了，還請墨公子自重，更莫污衊了墨姑娘的名節。”

    墨沈黎冷嗤一聲，“你還知道會汙了她的名節，那你方纔在做什麼？”

    “夠了！”墨沈媛從裡頭衝出來，推開墨沈黎，壓下眼底快要爆發出來的情緒，朝雲慕沉道:“他腦子不好，還請雲公子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快回去吧！雲夫人還等著你帶榴蓮酥回去呢！”

    雲慕沉點頭，朝墨沈媛拱手，轉身離開，墨沈黎站在原地，神色有些無措，他看著墨沈媛弱弱的開口，“他原來有夫人啊！那方纔問你榴蓮酥是想買給他夫人嚐嚐，媛兒，我不知道……”

    墨沈黎的話還沒說完，墨沈媛便直接走到司卿芸跟前，朝她道:“姐姐，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就不打擾你和宴王了。”

    “媛兒。”司卿芸皺了皺眉，正欲喚住她就被祁宴書拉住了。

    “芸兒不用擔心，我會讓如嬋把她平安送回府。”

    “可是……”司卿芸猶豫的開口，“媛兒看起來很不好。”

    祁宴書笑了笑，望著某道身影有意所指，“這個，可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

    司卿芸愣了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墨沈黎已經追著墨沈媛的身影去了，她怔了怔，默默打消要同她一起回去的想法。

    似忽然想到什麼，司卿芸轉頭看向身旁的人，眸子眯起多了幾分探究的神色，“阿宴，今日之事是你安排的，那你是不是有法子讓她們兩個明白自己的心意？”

    祁宴書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家芸兒有顆當紅孃的心，我若不多想些豈不是要天天看著芸兒為別人的愛恨情仇整日思慮發愁？”

    聞言，她眨眨眼，搖著祁宴書的胳膊撒嬌道:“好阿宴，那你快告訴我，我可實在看不得媛兒再傷心難過了。”

    祁宴書眸色微轉，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司卿芸立刻上道的捧著他的臉吧唧一下，而後好奇的望著他。

    祁宴書微微側著身子，換了邊臉頰對著她，司卿芸默了默，繼續捧著他的臉親了口，“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祁宴書一手擁著她，靠在欄杆上，溫笑著開口，

    “墨沈黎與墨沈媛一看就是兩情相悅，墨沈黎愁得是墨沈媛對他只是習慣性的依賴，而墨沈媛心裏的顧及的是什麼你可知？”

    司卿芸眉頭微微皺起，把他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眸子忽然一亮，猜測道:“媛兒會不會還不知曉她與墨沈黎不是親兄妹吧？”

    “旁人的事兒芸就先放肚子裡，反正閒人也都走了，咱們今夜索性就好好遊湖。”

    祁宴書話音剛落，就把還在想著墨沈媛的事兒的司卿芸給拉走了，畫舫從暗邊遊至河中，兩人好好看了回歌舞，再順帶欣賞了下河中的夜景。

    涼風習習，司卿芸趟在他懷裏，看著滿天的繁星，心也漸漸安寧了下來，她輕聲開口，“阿宴，我想瞧瞧，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湖面上是什麼樣子。”

    “好。”祁宴書點頭，溫柔的替她理著額前的碎髮，“那你先睡會兒，等太陽要出來的時候我再喚你。”

    耳邊是他溫柔極了的聲音，自己躺著的是他的懷裏，鼻尖的氣息更是屬於他的味道，眼前一切的一切都很好。

    司卿芸彎了彎唇角，腦海裏閃過白日梳頭時忽然出現的白髮。

    她這具靈身千年修成，凝聚天地靈氣，生命更是比普通人漫長許多，即使沉睡千百年容顏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可是，如今卻在短短時日裏生了白髮，司卿芸不知道這是在預示這什麼，她只希望自己還有多一些時日。

    至少，讓她陪著祁宴書度過這百年光景。

    “阿宴，等我們成了親，就不要理會這些世事，我們一起去走走好不好？”

    “好，芸兒想去哪裏？”祁宴書低頭看著懷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