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不會再分開了
“你不必跟我說這些,總之,你一日不解散孔雀幫,我一日便不會讓你見他。”
孔夫人語氣乾脆,神情果決。
目光定定的看了她許久,孔沂的眼底,逐漸浮現出一絲不耐和恨意來。
“若兒,你為何就非要如此苦苦相逼?”
孔夫人原本一直保持著冷靜,可眼下,聽了孔沂的這句話,她情緒突然間便爆發了。
只見她猛的起身,一雙清澈的眸子冷冷的看著孔沂。
“究竟是誰逼誰?你往常接生意,殺害一些無辜之人,我攔不住你,只能想方設法保護攸兒,可如今你做了什麼?你企圖勾結北楚就算了,還有人越過你,買通了幫裡的殺手,殺了當朝丞相蘇文庭,且不說蘇丞相是一個難得的清官,實在不該殺,就說他的身份,那不是尋常之人,是當朝丞相!現在,朝廷的人已經查到孔雀幫來了,孔沂,你這是在逼整個孔雀幫的人為你陪葬,是在逼我和攸兒去死啊。”
孔夫人話落,孔沂猛地睜大了眼睛,顏色也是瞬間一白,
“不可能……這怎麼會?幫裡但凡接了任務,我都會過目,可從來沒接過刺殺蘇文庭的任務啊,這一定是誤會……不,還有可能是栽贓陷害。”
孔沂說話之時,孔夫人一直留心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見他此刻的反應不似有假,孔夫人在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但面上,還是維持著一副肅穆的神色。
“我都說了,是有人越過你,直接聯絡到了幫裡的殺手,我已經查了,目前就兩撥人有嫌疑,我已經以幫主夫人的名義傳了他們回來,而我今日找你過來,就是要問問你的態度。”
孔沂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目光怔然的看著孔夫人,
“什麼態度?你要我怎麼做?”
孔夫人輕吸了一口氣,坐回身去,語氣平靜道,
“如今朝廷已經查到了孔雀幫,我們便是想狡辯也沒可能了,如今放在你眼前的,就只有兩條路,其一,你繼續冥頑不靈,最後的結果就是朝廷將孔雀幫一舉剷除,到時候,幫裡所有的人,包括我和攸兒,都陪著你一起死,從此孔雀幫不復存在,其二,好在此事你並不知情,如今還來得及,只要你配合我一起查出真正殺害蘇丞相的人來,給朝廷一個交代,同時就此解散孔雀幫,說不定我們和幫裡的兄弟最後還能有一條活路。”
聞言,孔沂沉默了許久,片刻啞聲開口道,
“若兒,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想讓我解散孔雀幫,早些年我不同意,是因為我不願意,可是到後來,你帶著攸兒,不在與我相見,我時常孤苦一人,我便後悔了,可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解不解散孔雀幫,這早已經不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而是能不能的事了。”
孔夫人凝眸看著孔沂,神情也有些動容。
孔沂低嘆了一聲,輕聲道,
“這幫裡的許多殺手,有些是走投無路來投奔我的,有些是爲了靠殺人掙銀子,還有好些,比如墨一他們,是你從外面救回來養到大的,他們沒有殺過人,但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孔雀幫的殺手,而這麼多年,孔雀幫接了許許多多的生意,殺了數不清的人,仇家遍佈天下,他們現在沒有找上門了,是因為孔雀幫還在,大傢伙還凝聚在一起,他們不是對手,所以他們不敢找上門來……”
孔沂垂了垂眼眸,神情恍惚,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可是若兒,你有想過嗎?一旦孔雀幫解散,大傢伙散夥,到了那時候,仇家隨時可以找上門來,不說幫裡其他人,就是你和攸兒,憑我一己之力,面對那麼多的仇家,我要如何保護你嗎?或者我能保護你們嗎?”
孔沂聲聲發自肺腑。
孔夫人神色也鬆動了許多,她聲音不自覺柔和了下來。
“你想的這些,我並非沒有想過,但就像你所說的一樣,幫裡的殺手不同,有些人是爲了掙銀子而殺人,可即便孔雀幫解散了,江湖裏也還有其他的殺手組織,他們若不願放棄,大可轉投他門,至於其他不想殺人的人,我們可以帶著他們離開,去海外,去塞外,天下之大,總有我們能容身的地方,再退一步來說,就算他們不願跟著我們離開,但他們沒殺過人,沒人見過他們,他們大可以隱姓埋名,改頭換面,重新去過自己的生活……”
孔夫人話落,情緒不僅有些激動,她緩慢站起身來,走至孔沂的面前,
“沂郎,我知道你其實很喜歡學醫,當年只是因為家仇,一時糊塗,所以才走到了今天…但現在還來得及,我和攸兒願意陪著你,我們幫著朝廷,查出兇手來,然後解散孔雀幫,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蓋建屋子,種種草藥,行醫救人,好嗎?”
孔夫人話落,孔沂埋首沉思許久,突然紅了眼睛。
他咬牙點了點頭,一把拉住孔夫人的手,
“好,我們離開!”
孔夫人聞言亦是眼眶一紅,十年……她足足等了十年,終於等來了孔沂的妥協回頭。
孔沂上前,一把抱住了孔夫人,聲淚俱下。
“若兒,對不起,是我糊塗,是我辜負了你那麼多年,對不起……”
孔夫人聞言閉了閉眼睛,她沒有說話,但嘴角一直溫柔的向上彎著。
大廳外,目睹了這一切,墨一也紅了眼睛,他抬手抹了抹眼角,由衷的為孔夫人開心。
太好了,這一切,總算是有了一個好結局了,他都已經想好了,不管其他人怎麼決定,他是一定要跟著夫人離開的,她把他養大,他也要照顧她到老。
“沂郎,好了,你收拾收拾,我帶你過去見攸兒,你不知道,其實這些年,我時常都會拿你的畫像給他看,還會跟他講你以前行醫救人的事,在攸兒心裏,是很想很想見你的。”
“好……好,你等我淨一下臉,我們去見攸兒,以後,我不會再跟你們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