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不解，但知道按照現在尷尬的身份，這個問題已經不能再往下問了。

    我只好岔開了話茬，回答陳涵剛纔的問題。

    “說實話，剛纔的情形我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我正在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眉目了。”

    陳涵看著我讚許的笑了笑。

    “言老爺子果然名不虛傳，你也果然沒有讓他老人家失望，也沒有讓我失望。”

    這明顯話中有話。

    我不知道說什麼，只好聽著。

    陳小蝶也是一頭霧水，凝視著陳涵。

    “爸爸，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陳涵意味深長的嘆了一聲。

    “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接下來就是一段長長的敘述，我雖然早已經看出來陳涵和我爺爺分別之後一定發生了許多事。

    而且必然並不是單單是生意場上的事情。

    但是這從卦象上卻看不出來，至少我目前的功力無能為力。

    陳涵忽然掙扎著站了起來，陳小蝶怕他摔倒，急忙扶住他。

    “爸爸，你要幹嘛？”

    陳涵輕輕的掙脫開了陳小蝶，獨自一人慢慢的走向了落地窗。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小蝶，她美麗眼睛露出了擔憂。

    看到我正在看她，忽然臉一紅，低著頭迅速的走向了陳涵。

    我也只好跟了過去。

    從視窗正好可以看到陳小天，他仍然坐在地上一動動，像極了一尊泥塑。

    陳小蝶很擔心弟弟。

    “我看……還是我去把小天扶進屋子吧。”

    陳涵忽然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先別動，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

    他忽然把目光投向了我。

    “今天幸好是你來了，否則……我也不敢把這件壓在心底裏的事情說出來。”

    看他說的這麼嚴肅，我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認真的迴應。

    “有什麼事情您就儘管說吧，不為別的，只爲了我爺爺給我定下的這門親事，但有所用，我義不容辭。”

    陳涵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勉強的笑了。

    “有你這樣的女婿……真的是我前輩子修來的造化啊。”

    陳小蝶的眉頭皺了起來,小聲的抗議。

    “爸爸，我和他還沒結婚呢，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一口一個‘女婿’的叫？”

    陳涵沒接話茬，而是用嚴肅的目光盯著陳小蝶。

    陳小蝶被看的發毛。

    “爸爸，到底怎麼了？”

    陳涵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著呆坐的陳小天。

    “小蝶，爸爸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覺得小天這幾年很不對勁？”

    這個問題雖然是問小蝶的，但我聽的也是身子一震。

    “什麼意思？”

    我和小蝶異口同聲的問。

    陳涵沉默了，彷彿是在措詞，又彷彿在醞釀情緒。

    終於……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當年，你爺爺跟我定下親事的時候說，讓你和我的大女兒結婚。”

    “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你應該懂的吧？”

    我當然知道，其中的一層意思是說，只有和陳小蝶結婚，纔可以解除陳家的這場劫難。

    另外一層意思就是陳涵不止有一個孩子。

    這話別人說出來也就罷了，但是是神運算元說出來的，分量自然非同一般。

    我仍然不知道陳涵要說什麼，只有保持沉默。

    陳涵並沒有讓我等多久，用充滿滄桑的語氣敘述。

    “頭一胎是個女兒，按照傳統觀念，兒女雙全才是福，我當然也不能免俗，就想再要個兒子。”

    “隔年，我的妻子又懷孕了，那時候想讓你爺爺取個名字，但你爺爺已經不給人算命了。”

    “我們就只好作罷，找了另外一個算命先生。”

    我只能接著聽。

    陳涵似乎覺得站的有些累了，略微的活動了活動，手下意識的伸進了口袋。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掏煙的動作。

    我雖然不抽菸，但是陳涵這種大富豪和我們村子裏的菸民在這一點並沒有不同。

    陳涵手伸進了口袋，卻什麼都沒有拿出來。

    他有些尷尬的看著陳小蝶。

    “你去爸爸的房中拿一盒煙。”

    陳小蝶見故事說到正精彩的時候，顯然很不情願。

    猶豫了半晌之後，最終還是無奈的走了。

    窗前就只剩下了我和陳涵。

    陳涵看著我的眼神讓我忽然意識到，他可能是故意把小蝶支走的。

    果然……

    陳涵忽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接著敘述。

    “我如願以償，妻子第二次分娩，果然就是個兒子，也就是小天。”

    “我興奮異常，對這個兒子非常寵愛。”

    我心中嘆息，在大多數人的觀念中，都是重男輕女的。

    只要不是太過分，廣大群眾似乎對這種觀念也沒有特別反感。

    我隱隱的感覺到，陳涵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恐怕和這個小天有關了。

    不出所料。

    陳涵接下來說的故事非但讓我覺得匪夷所思，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陳小天作為家裏的兒子，從小是集寵愛於一身，陳涵雖然愛兒子，但也知道太過溺愛只能適得其反。

    在多少次輾轉無眠之後，他改變了對陳小天的教育方式。

    他請了江城最貴的家庭教師，不光要教課本上的知識，也要教一些修身養性的道理。

    以期陳小天有一天能夠成為合格的接班人。

    這很好，甚至一度很順利。

    但三年前，忽然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陳涵說這段故事的時候顯然還有所畏懼，可見這件事對他的影響。

    三年前……

    陳小天高考，按照他的成績是可以考入名牌大學的。

    高考的前幾天陳小天忽然高燒不止，即使在這種狀況下，陳小天仍然要堅持高考。

    陳涵拗不過兒子，只好開車把陳小天送去了考場。

    沒想到，在路上陳小天居然暈了過去。

    陳涵害怕出事，立刻讓司機掉頭，把陳小天送進了醫院。

    沒有人注意到，陳小天在去醫院的路上已經停止了呼吸……死了。

    可是到醫院之後，陳小天忽然又醒了過來，高燒也退了。

    陳涵雖然覺得奇怪，可想到現在去考場還來得及，並不耽誤，於是欣喜若狂的拉著陳小天去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