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酒館
瓷器古鎮,一個沒那麼多客人的小酒館內,吧檯後,一個滿臉油膩的大叔正無聊的擦著酒杯,酒館內客人也不多,十餘張木桌,燈光有些昏暗,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國風水墨畫,但和一般的水墨風景畫不一樣,這裏掛著的都是一些異獸的水墨畫。
酒館空間不算大,但因為桌子不多,客人也少,所以看起來倒不是特別擁擠,而除了吧檯後的那個擦杯子的油膩大叔以外,他旁邊還站著一個一臉冷漠的禁慾系少年,少年的頭上扎著一個頭巾,身上穿著白襯衣黑馬甲,手裏正在上下翻飛的調酒。
而外面則是一個和他同樣打扮的少女,少女正抻著手,不停的催促著那個少年,讓他搞快點。
“銀珏!你怎麼能這麼催促你二師兄呢?男人不能太快你知不知道!”
油膩中年男的旁邊那個禁慾系少年聽到他這話,原本非常順暢的動作突然一頓,眼皮不由得一跳,隨後連忙安慰自己,這是自己的師傅,不能打,不能打,要尊師重道。
“嘻嘻,二師兄快不快我不知道,但師傅你確實挺快的!”
銀珏對著他比了個鬼臉,充滿青春之意的臉龐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虎狼之意,但對於這三個人的對話,酒館內的客人表示自己已經完全能接受了。
這酒館來的人幾乎都是些常客,而對於他們來說,有時間來這裏喝一杯是舒緩壓力的最好選擇。
但這酒館偏偏格外任性,有的時候連續幾天開門,有的時候連續幾天不開門,所以還是先喝酒吧。
“離老闆!我這酒還沒好嗎?等不及了呀!”
一個白鬚老者敲了敲桌子,三分催促三分調笑的對著那個正在擦酒杯的中年油膩男說道。
“李老頭,你就不能少喝點酒嗎?”
被稱為離老闆的油膩中年男卻毫不在意的頂了回去:“你不要囂張啊,你再囂張我就把你偷偷跑來喝酒的事告訴你家丫頭。”
“去...沒大沒小!”
李老頭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眼睛一直盯著離老闆,那目光中充滿了渴望。
終於被他的目光盯得受不了了,離老闆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轉身從身後的酒櫃裡取了一瓶沒有任何包裝的酒下來。
拿了兩個喝白酒的那種小杯子,滿滿的倒了兩杯,端著酒走出吧檯,朝著李老頭的桌子走去。
“來來來,一天就知道喝喝喝!”
將杯子放在李老頭面前,自己也坐在他對面。
“你丫頭可來打了招呼的,每天就這麼點量,可以少,不能多。”
李老頭的桌子在靠牆處,兩人也不要什麼下酒菜,就這麼小酌起來了。
“我說,你這畫真不能賣給我嗎?”
半杯酒下肚,李老頭指著牆上掛的一幅畫,小聲的對著離老闆說道。
“早就給你說了,這東西不能賣,怎麼還打主意呢。”
離老闆白了他一眼,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光,站起身來看著李老頭說道:“快點喝完啊,我叫你家丫頭來接你。”
“行行行...”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像是在厭煩這人又斷了自己心思的男人一樣,李老頭滿足的端著酒杯,小口小口的品著。
回到吧檯,離老闆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那頭響起了一道成熟的御姐範女聲,單憑這聲音就可以幻想出電話那頭人的身影。
豐滿,充滿了誘惑,如同一個熟透的水蜜桃一樣,善發著誘人的味道。
“滋滋滋...”
銀珏送完了酒,趴在吧檯上看著自己師傅那臉上露出的痴漢笑容,嘴裏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滿臉都是嫌棄。
“看看看,你師傅我是那樣的人嗎?”
離老闆揚手欲打,卻發現自己的兩個徒弟都一臉你認為呢的表情看著他。
這一巴掌最終還是拍在了自己臉上。
“老三,你啥時候回來啊,你哥哥和妹妹欺負我啊!人心散了,徒弟不好帶啊!”
哭嚎著,離老闆卻發現沒有一個人理他,連以前還會嘲笑他不要臉的客人都不理他了。
尷尬的咳嗽了下,不再作妖,安安靜靜的擦著自己的杯子。
很快,就到了打烊關門的時間,客人一個個的離去,小酒館很快就空了下來,李老頭也被離老闆口裏的那個丫頭來接走了,也怪不得離老闆再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會流露出那樣的神色,用一句話來形容她就是紅顏禍水。
銀珏和禁慾系少年都在收拾桌子,一張張木桌被擺在屋子兩邊,空出了中央。
禁慾系少年正要去關門的時候被離老闆阻止了。
“勝星你先等等,待會兒還有個客人。”
離老闆說這話的時候眼眸中有一道金芒在最中心盤旋。
勝星,也就是那個禁慾系少年愣了一下,隨後左額角一個金色的魍字出現,隨後又消失。
“好的。”
乾脆的答應,他走進了吧檯旁的那扇門後。
離老闆看著外面暗下去的天色,他一直盯著門口,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半,外面這個時候正是熱鬧的時候,但卻沒有一個人踏入這個小酒館,就好像這個小酒館不存在一樣。
“變態大叔!”
人影還沒出現,聲音就先回蕩在酒館裏,聽到這個聲音離老闆笑了,他就是離禍,也是送小云兒傘的那個人。
這家酒館就是他開的,而銀珏和勝星就是他的徒弟。
一道青春靚麗的身影出現在酒館門口,她綁著一個單馬尾,手裏拿著一把油紙傘。
整個人未施粉黛,但這個年齡段的少女,青春就是她們唯一的化妝品。
“你還真在這兒啊!”
小云兒看著站在吧檯後,麵露猥瑣笑容的離禍有些驚訝的說道。她以為這變態大叔是騙她的呢,結果居然還真有這麼個地方。
不過這地方可有些古怪啊。
牆壁上掛著的那些水墨畫都給她一種奇特的感覺,那感覺就和自己手裏拿著的油紙傘是一樣的。
因為桌子被搬在了一旁,原本不大的酒館內現在有些空曠了,小云兒走到吧檯前坐在了高腳凳上看著離禍:“咋了!今晚叫我來幹嘛??”
語氣頗有些不善,畢竟她還是個高中生,這麼晚能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讓她媽知道她這麼晚出來是來酒館,那她可能回家腿就沒了。
“沒事,這不是答應給你介紹帥哥嘛,今天來叫你驗驗貨。”
離禍臉上的笑容怎麼說呢,絞盡腦汁也只有那兩個字能形容‘猥瑣’!
“呵,介紹帥哥你會特意讓我把她帶上?”
將一直拿在手上的油紙傘放在吧檯上,小云兒一幅看破他所有打算的眼神盯著他。
其實也不是她有多機智,只是因為在離禍找到她和她簽了個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的時候,雨婆就告訴她離禍是個怎麼樣陰險狡詐,並且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在雨婆的描述後,小云兒愈發覺得自己掉坑裏了,還是那種爬不出來深坑。
畢竟在她的描述裡,離禍的為人不管是在小說還是電視劇還是電影還是漫畫裡,這種人都是絕對的反派,絕對的反派,還是那種洗不白的反派。
“咳...”
離禍看著那傘上面的圖案:“是不是雨婆給你說了什麼?”
他一臉的痛心疾首:“你不要相信她啊,我是那種人嗎?我這樣的絕世好人,絕對是不可能對你做出這種事的。”
“而且你怎麼可以相信她,你想想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你想想她都對你做了些什麼,我冤枉啊!”
離禍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他就好像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還要被小三毆打,委屈,難受。
一時間,臉上如同開了染坊一樣,各種顏色都有。
門後面,銀珏和勝星都緊緊的把耳朵靠在門上,聽著外面離禍的哀嚎。
“二師兄,你當初也是這麼被騙進來的?”
“你也...”
兩個感覺自己命苦的人對視一眼,無語凝噎。
“行了行了,還能不能行了!”
小云兒有了這麼些年雨婆的折騰,還有前兩天雨婆給她打的預防針,對於離禍的表演毫不在意,甚至還有種你儘管秀,我就靜靜的看著,被感動算我輸。
她是無所謂了,但雨婆卻被離禍的聲音搞的有些煩躁了,主動出來,摟著小云兒的肩膀,將頭靠著她的肩頭上,看著離禍:“尷尬不,這麼多年了演技一點沒進步,還能不能行了。”
“戚,你這個老妖怪出來幹嘛。”
看著雨婆出現,離禍摸了把自己臉上的老淚,他也明白再表演也沒用了。
“你早出來嘛,我就不用表演了。算了,那我就不多說了,作為渝城的魑,你要承擔的東西絕對不是以前雨婆帶給你能比擬的。”
離禍看著小云兒,語氣不再那麼不正經,而是有些沉重的說道。
“嗯,我知道。”
小云兒的回覆卻讓離禍有些尷尬,他撇了眼在一旁的雨婆。
‘你這十幾年到底讓她去做了些什麼?’
‘你猜!’
眼神交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