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衝著我乾笑兩聲。

    “白同志，這麼晚了，你神神秘秘的來到我家，就是爲了詐我的？那可太沒意思了。”

    劉文慶笑著搖頭：“而且很不地道。”

    他指著牆上的掛鐘道：“您看看現在幾點了？平常這個時間，雖然我可能沒休息，但是也在看電視了，你這突然過來，不是打攪人嗎？”

    我也同樣笑著說：“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不知道在我沒來的這段時間，你都在家裏幹些什麼啊？”

    “當然是閉目養神，然後又看了一會書！”劉文慶故意拿起旁邊的眼鏡，還有茶几上的那本書掂量兩下道：“每天都這麼點事做，不是看電視，就是看書。”

    我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這傢伙畢竟做賊心虛，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往裏走，他緊跟其後，有意無意的攔著。

    “白同志，要是沒什麼事，打住吧，真有想問的等到明天早上，我奉陪到底，好不好？”

    他重重的打了一個哈欠。

    “你也看到了，我是真困了，如果不是今晚你突然過來，現在我應該在床上睡覺，而不是在這裏等著問話。”

    “明天還有工作，你賴著不走跟私闖民宅有什麼區別？這不是耽誤……”

    “劉文慶。”我打斷他道：“這大半夜的，你說在家裏閉目養神，然後看了會書，我琢磨著是不是你有夢遊的習慣，自己不知道啊！”

    “什麼，什麼意思？”劉文慶連連後退，能夠看出來，這傢伙害怕了。

    我笑著坐下來，拍了拍沙發背，示意他一起。

    劉文慶心虛的掏出手絹，不停的擦著額頭的汗水。

    “這次來，沒什麼別的目的，就是想問問，這麼晚了，去河邊見的誰？”

    “白同志，是不是看錯了，我怎麼可能去河邊呢？我這個人膽子最小了，天黑都不敢往外面走！”

    “別扯犢子！”我也不耐煩了：“真害怕的話，還敢去亂葬崗埋屍體啊！”

    “我……”劉文慶頓時啞口無言。

    “這種時候了，還不交待嗎？”我說道：“李柱子並沒有死，他還活著，這件事你知道吧。”

    “這……”劉文慶畢竟是個老狐狸，他當即大聲道：“白同志，這件事情跟這次的案子沒有任何關係吧！我覺得，你問得這些問題，似乎跑題了！”

    “不。”我無比嚴肅道：“只要是跟人命掛鉤的，我們都管，是你忘了。”

    劉文慶愣住，不再說話，頭撇到一邊。

    我繼續道：“李柱子沒死，可為什麼在大多數人看來，他已經死了呢？你在大晚上偷偷的給他送東西，無非是之前你們定了什麼協議，再或者是需要幫忙維持一些東西。”

    “譬如……直播。”

    我頓了頓道：“如果讓那些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粉絲知道，這一切只不過在作秀，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離奇死亡，那麼小漁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會完全的垮掉。”

    “別說是掙錢，你們這些所有參與的人員都要賠錢，而且應該不少，我說的對嗎？”

    “不，不對……”都到了這種時候，劉文慶還在垂死掙扎。

    我笑了笑：“沒關係，你不說可以，我找李柱子去，反正他住的地方，我也找到了，之所以會來到這個地方，是想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

    我站起身，這回劉文慶的反應速度沒那麼快了，他的眼神來回閃躲，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完全沒了之前淡定的模樣。

    估計這老狐狸還是不一定相信，只得將先前拍的照片開啟，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見螢幕亮了一下，劉文慶哆哆嗦嗦的去拿，開啟的瞬間，手沒拿穩，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當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時候，趕緊蹲下去撿，手抖的不行。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先前騙我故意耍人玩這些都給你記錄在賬，如果這次還是，劉文慶你的下場是什麼，不用我說吧。”

    他當即不住點頭，就差哭出來了。

    “我說，我全都交代！”

    他砰的一聲跪在地上，“確實，確實村子裏有人在做一些很，很不文明的事。”

    “不文明？說清楚一些。”我大聲道。

    他連滾帶爬的起身，在我的指示下坐在沙發上，喘了半天的粗氣，才終於緩過來。

    雖然在劉文慶家裏，感覺和在審訊室也沒什麼區別。

    然而接下來劉文慶所交代的事實，徹底顛覆了我對整個村子的認識。

    甚至對錶麵所瞭解的真相都產生了極大的懷疑，因為這完全跟先前打聽到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解說。

    “先從李柱子說起，這傢伙其實是個不務正業的主。有一件事倒是沒錯，他和美貌的春華是青梅竹馬，但由於是跛子，自尊心特別重，一度導致心理扭曲。”

    “春華不喜歡他，喜歡杜康，他就跑去鬧事，甚至揚言要把杜康打一頓，結果正好相反，當著所有人的麵，杜康狠狠的揍了李柱子一頓，還辱罵他是個瘸子。”

    劉文慶頓了頓，接著道：“對此，李柱子更加憤怒，他甚至說要殺了杜康，可是打不過，怎麼辦呢？”

    “恰巧就在那一天，他看到春華向杜康告白，當即怒火中燒，在她被拒絕之後，當天晚上，敲開春華家的門。”

    “她力氣畢竟小，不是李柱子的對手，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逃了出來，後面的李柱子一直追，一直追。”

    “等會！”我打斷劉文慶道。

    “我記得村長鬍成曾經說過，是他打了春華，後來他追著春華來到河邊，看到其被水鬼抓走……”

    “呵呵。”劉文慶一聽笑了，“白同志，什麼年代了，你不會真的信鬼神這種無稽之談吧？”

    他接著道：“不過也是，人們總是喜歡一些刺激的東西，古往今來都一樣，胡成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找到的發家致富新途徑，當然不能就這麼讓斷掉。”

    劉文慶繼續道：“其實，春華沒有死，為什麼村長這麼告訴你，一是爲了營造鬼神形象，其二，有一部分他沒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