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斯文敗類
“好不容易纔逃離了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誰又願意回來呢?”
“不過,當我看到裡面最火熱的直播指著這裏的時候,我突然改變了看法,如果在村子最火的時候,到這來,那麼我去貧困山村支教的事情就會被曝光到網上。”
杜康咯咯的笑著,聽起來有點恐怖,不過相對於他此刻的神情,這笑聲也不算什麼了。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這一切並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杜康收斂了笑容,變得嚴肅了許多,他搖了搖頭道。
“村長鬍成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在直播這件事上把控的很厲害,根本不接近村裏學校這一茬。”
“他就只負責在村裏的塘子或者小河旁進行。一開始我並沒有覺得奇怪,認為他是想借著這些靈異故事,讓村莊繼續火下去。”
“對此,我是表示支援的。可是漸漸的,我發現不對勁了……”
杜康的表情逐漸變得十分猙獰,他好像很疲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拳頭攥的很緊,像要一下打出去一樣。
“這個王八羔子,他是故意的!”
“怎麼說?”我繼續問道。
“這都看不出來嗎?”杜康相當生氣,本來長的還不錯的一張臉瞬間扭曲,根本看不出半點教書先生的樣子。
“他不想曝光這個學校,每次我提出申請的時候,都美名其曰爲了孩子們好,實際上呢?艹!”
杜康大聲的罵道:“他是想把我永遠的捆綁在這鬼地方!老子辛辛苦苦的唸書求學,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過上好日子拜託這種生活嗎?”
“這個胡成,他毀了我!”
我有些費勁,“你完全可以離開,頂多就是那些孩子們不捨得而已,這不能成為束縛住你的枷鎖啊。”
杜康撇了撇嘴,他又不想說話了。
我大概能猜到,這傢伙應當是爲了面子。
當初大張旗鼓的去支教,為的就是直播的事情能夠火一把,估計在離開的時候,連自己的後路都斷的一乾二淨了。
譬如,要在這裏幹一輩子的話。
當我將想法說給杜康聽,他相當意外的睜大了雙眼。
“同志,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的什麼,你居然都知道!”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我都不想聽,而且也是你的家事,不該打聽。”
“我只想知道,這件事和裴玲琅有什麼關係?”
“這……其實嚴格意義上,也沒什麼關係。”杜康低頭想了一會,他突然猛地抬起頭道。
“不對,你剛纔說裴玲琅不是自殺,是他殺對不對?”
我道:“也不是沒有自殺的可能,只是被人殺死的機率更高一些。”
“我想我知道兇手是誰!肯定是胡成!”
我並沒有太過激動,這種狗咬狗的情況,在以前的辦案中,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不能隨便污衊別人,說話要有證據。”
“我當然有。”杜康說道:“同志,你怕是不知道吧,關於春華的事情。”
“打聽到一些,怎麼了嗎?”
“她可是村子裏麵最漂亮的女人,曾經向我表白,不過被我拒絕了。”
杜康笑著嘆了一口氣,“漂亮有什麼用呢?又不能當飯吃。”
“我還是更喜歡有錢的,沒辦法,像我這種草根階級的,一輩子沒什麼出路,除非能夠有一個願意扶持我的人出現。”
杜康接著道:“這要從我碰上裴玲琅說起來了。”
“那時候我看到她在網上曬照片,都是特別漂亮的,在瞭解之後,她告訴我她家庭特別富裕,年紀輕輕有房有車。”
“爲了怕她以為我是惦記她們家族資產纔來的,我故意演了很多戲,就爲了這個富婆能夠看上我。”
杜康狠狠的一錘桌子,從上面的裂痕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憤怒。
“誰知道都是騙我的!容貌和身材騙了也就騙了……為什麼窮人非要去裝有錢人呢?”
“還浪費我這麼多的時間,真夠晦氣的!我一回去就把她拉黑了!後來,裴玲琅又透過各種聯繫方式和人脈關係,將我加了回來。”
“我明確表示要分手,裴玲琅不同意,說這件事情村子裏麵所有人都知道了,如果要是我現在後悔,她就把這件事捅出去!”
“說我這個人貪財如命,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斯文敗類,那我就完蛋了!在村子裏也混不下去了!我又能去哪呢?”
“沒辦法,我這才委曲求全,對她好言相勸,但分手肯定是了,她什麼資產都沒有,聽說還有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誰娶了她可是倒大黴了!”
我有些無語:“怎麼聽起來,你殺死她的機率更大一些呢?你很有作案動機啊。”
“這話可不能亂說!”杜康當即就要翻臉,“我說了是胡成,肯定有原因。”
“我還指望著賺大錢呢,怎麼能說幹殺人的事情!但胡成不一樣,春華的事情……”
他突然停頓,四下打量,見周圍確實沒什麼人,壓低聲音,湊近我,偷偷摸摸道。
“實話告訴你,春華就是胡成殺死的。”
我並沒有立刻相信他,拿著證件敲了敲桌子。
“說了,要講……”
“講證據!”杜康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先別急啊。”
“這不在辦案的過程中都需要一些推理嗎?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白同志。”
我搖了搖頭,發覺跟杜康在這裏討論問題,就是浪費時間,他又突然一把將我拉住。
估計是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才刻意的往胡成身上潑髒水,儘管這個名副其實的村長也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別走,你怎麼不相信我呢?”杜康有些急了。
“這件事不止我知道,其實村裏有好幾個人都清楚的很,就是裝聾作啞。”
“你想啊,殺人這種事情,第一回誰都會害怕,但是已經害了一條人命,他肯定就有膽量了,難保不會再殺第二個,第三個,你說是嗎?”
我突然覺得杜康說的有幾分道理,於是又轉了回來,重新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杜康大概以為我信任他了,這才露出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