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不用。”麵麻子一臉勉強的笑容，趕緊從我的手中將小凳子搶了過來。

    “怎麼敢麻煩您動手？我剛纔，剛纔這不看著您們二位實在太興奮了，這才……呵呵，主要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從來沒經歷過這麼大的陣仗！”

    麵麻子緊張的吞嚥著口水，故意手舞足蹈的大聲形容。

    “突然來了那麼多的人，死人！還在劉無德的塘子裡，簡直可怕，可怕！”

    “我聽說你能說會道，知道不少村子裏的小道訊息，怎麼這才聊幾句，就結巴了？”我故意調侃道。

    麵麻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

    “不是，這不是緊張嗎？”

    他突然道：“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交待，就是千萬別把我抓走！”

    麵麻子大聲說：“我知道很多訊息，絕對不會騙你們，我發誓！”

    我一聽笑了：“只要你不犯事，我們抓你幹什麼？閒著沒事嗎？”

    “不是。”他一聽面色緩和了不少。

    “這不是害怕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麵麻子的聲音逐漸壓低，說道：“我聽說劉文慶和楊有生都被你們抓走去審問了，還有胡成，也沒能逃過一劫，我感覺下一個肯定就是自己。”

    “剛準備要出去，誰知道你們居然進來了，來的真夠巧的！”

    “出去做什麼？”我隨口問道。

    麵麻子愣了一下，這傢伙腦袋轉的挺快，立馬道。

    “當然是去找你們，彙報情況！我知道很多村裏的新聞，八卦，秘密。原來村裏的人找我打聽，是需要花錢的，可是你們不一樣，我不收費，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就說什麼。”

    “好。”洛組長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一定要說實話。”

    麵麻子是個不到一米五的胖老頭，長的像個不倒翁，還挺滑稽。

    他拍著胸脯做保證。

    “放心吧，你們可以打聽一下，在小漁村，我麵麻子說過的訊息哪一條是錯的？沒有！”

    他十分的自信，我反倒覺得更加奇怪。

    “那就先隨便問一個。”洛組長看著漫不經心的，但我清楚，這裏麵最不想再看到死亡案件發生的，就是洛組長。

    只是他不喜於色，這點令人十分敬佩，起碼我就學不來。

    “關於李柱子的死……”我故意道。

    “他呀。”麵麻子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鬆開。

    “李柱子真是個討厭的傢伙！”麵麻子說道：“村裏人不喜歡他，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沒想到這貨不僅性格不討人喜歡，心眼還小，就這麼自殺了。”

    “上吊自殺了？”我問道。

    “沒錯。”麵麻子還是點頭。

    “等到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涼透了，於是就被人扔到了就近的亂墳崗。”

    麵麻子又補充道：“雖然村裏人的文化水平都不怎麼高，最基礎的一些東西還是懂的，屍體如果放在屋子裏太久，肯定會散發臭味。”

    “如果到時候再招來蛆蟲和一些病菌，禍害左右甚至對門的人家可怎麼辦？”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這貨還真敢說，對門一家不就是指的他自己嗎？

    “你一直在監視李柱子？這是為什麼？”

    “監視？”麵麻子聽了後稍微有些不太高興，他扁了扁嘴，說道。

    “這話就太難聽了，我是一個包打聽，這是工作，我是憑藉這口賺錢的，再說誰知道他會死？”

    “這麼說，你是第一個發現李柱子已經死了的人？”

    看起來麵麻子不想回想當時的情景，他在說話的時候，一直皺眉，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畫面。

    “這個不好說，但應該只有我去找那些村民包括能夠幫的上的鄰居，那些家離這比較遠的，就算看著了，也不會去管的。”

    “為什麼？”我忽然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愚蠢，擺了擺手，示意他不需要回答，而後再記錄下一條。

    “換個問題吧，誰派你去監視的李柱子？”

    “這個……”麵麻子有些猶豫。

    “怎麼？不能說嗎？”我問道。

    麵麻子尷尬的呵呵一笑。

    “不是我不想說，你們也知道，這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如果我要是把這打聽人的名字說出來了，以後誰還敢來我這裏打聽訊息。”

    我點了點頭，一想說的也對。

    在麵麻子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我狠狠的一拍桌子，頓時，他被嚇了一跳。

    和旁邊的洛組長使了一個眼色，這也是戰術的一種。

    “麵麻子，你要是說了，就不會有嫌疑，但要是不說，隱瞞實情，到時候別說是你這個包打聽的工作，你人恐怕已經進去了。”

    “等會！”麵麻子果然害怕了。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是，是胡成！”他咬了咬牙，還是說道。

    這一點，並不在意料之外，只是我不太明白，胡成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很奇怪。”麵麻子說。

    “他給了我一些錢，讓我隨時關注李柱子的動向，有什麼情況再隨時的報告給他。”

    “那天李柱子上吊了，我在探了一下呼吸後，發現這人真的死了，才告訴胡成，他聽了後神色有點不太對勁。”

    麵麻子在抽完煙之後，撕開一袋零食，大聲的咀嚼著。

    他遞過來，給我和洛組長一人一袋，我擺了擺手示意不吃，令人驚訝的是，洛組長居然淡定的接了過去。

    “謝謝。”他說。

    在我的印象中，洛組長從來不吃這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徹底融入這裏，他居然撕開，還拿過來問我吃不吃。

    “不用了。”我有些無奈道。

    “他告訴我說，這件事想辦法散播出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

    “村裏有人不信，直接進了李柱子的家，大門沒鎖，裡面的屋子門也是，進來一看，確實上吊了！”

    “後來處理屍體，應該是村長派的人，是兩個穿黑衣服的壯漢，有一個我認識，是劉文慶。”

    麵麻子接著道：“劉文慶跟村長的關係特別好，關於直播的事情，就是胡成和他談妥的。兩人狼狽爲奸也不是一兩天了。”

    “他們把屍體卷在草蓆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