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臉色大變。

    跟隨著老教授來到其中一名植物人面前，對方的呼吸微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同時心跳也很不穩，一看就是瀕臨死亡的表現。

    “其他人呢？”

    立刻有幾名醫務人員報告，“我們負責的那篇區域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雖然不死所有植物人都出現生命危險，但是面臨生命危險的人卻在急劇增加。”

    再拖延下去。

    恐怕就不只是有上千萬個植物人的問題了，而是死亡上千萬人。

    “可惡！”

    燕良氣得一拳捶在一邊的牆面上，關節流血，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內心的哀痛。

    這麼多人！

    都是鮮活的生命啊！

    現在聚集在這片區域的人也有上百萬了，都是市內市外趕過來幫忙的志願者好心人。

    得知這個訊息，每個人的臉上傷痛無比。

    大家都知道之前張小山的付出，從來沒有哪一刻，大家像現在這樣，無比期盼張小山還活著，期盼張小山能有辦法。

    最先出現身體機能問題的那個人身體猛地一顫，沒了呼吸。

    進跟隨而來的，是一聲又一聲驚呼。

    一個接一個生命逝去。

    所有人都只能看著，束手無策。

    絕望，籠罩子啊每一個人的心間。

    短短十分鐘的時間裏，就有上千人死去。

    這一帶彷彿是地獄，卻無人救贖。

    ……

    “系統，你感覺到了嗎？”

    張小山躺在地面上，頭頂是一望無垠的天空，黃昏的霞光倒映在他的臉上，他一動不能動，等待著身體最後完全修復完畢。

    童月玲看不見他，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她只是看著地上的一片血跡發呆。

    當他用溶解槍將所有阻礙物都溶解之後，看見的，就是地上的另一灘血跡。

    看個這個的一瞬間，她面如死灰。

    張小山真的死了！

    痛苦讓她當場昏迷，然後醒來發現她根本動彈不得了。

    只有張小山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他的精神力，強大了無數倍！

    在他的精神威壓之下，童月玲的精神只能匍匐不動，人自然也動彈不得。

    這不是最令他驚訝的，最令他驚訝的是，童月玲看不見他，他的身體，就好像根本不在這片空間了一樣。

    但是實際上，他又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存在，感覺到陽光落在臉上的溫暖，感受到四周的溫度。

    他問系統，系統不吭聲，只是默默地繼續為他修復身體。

    終於，他聽到叮地一聲，系統宣佈修復完畢。

    他感受到了一撲撲面而來的悲傷。

    一瞬間，他的意念覆蓋了以自己為中心的周邊幾千米範圍，包括在大樓下方地面上發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有正在潰散的精神體！”

    他心頭一動，下一秒鐘，他感覺自己意念一動，身體就來到了地面。

    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童月玲。

    地上悲痛萬分的人們，也發現了童月玲的突然出現。

    注意到的人都愣了。

    童月玲也有些茫然，茫然過後，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了，自顧自開口問：“發生什麼事了？”

    顧淵心頭一動，產生一種熟悉的感覺，“你是？”

    不愧是好兄弟，這份直覺和默契就令張小山感慨，“我是張小山，你們現在看不見我，我就借用月玲的身體跟你們對話。”

    “她”扭頭看看四周，“死了2034人！”

    四周的人呢早就在“她”的話語下驚呆了。

    “不能繼續死人了！”

    “她”又低語一句。

    正在監視著植物人們情況的醫生護士們發現，瀕臨死亡的那些植物人身體一瞬間全都穩定了下來。

    “張小山？真的是你？快救救他們。”

    大家回過神，大喜過望，嘴裏大喊起來。

    這一刻，他們從絕望中一下子被託到天堂，無限的欣喜充斥整顆心。

    張小山不愧是張小山，死了都還能救人！

    感受到眾人的情緒，張小山也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系統，我究竟怎麼了？難道沒辦法再恢復正常？”

    他要治療那些人，就必須使用儲存在系統空間的恢復藥，而這是藉助童月玲的身體拿不出來的。

    “宿主，我勸你不要救這些人。”

    系統的聲音很是冷漠。

    “為什麼？”

    “如果你救了他們，那你自己就真的要死了！”

    “我會死？不就是拿個藥的事，至於嗎？”

    “恢復藥可以治療這些人已經完全被摧毀的神經系統，但是卻無法恢復他們的精神意識，你要救人，就得拿自己的命換。”

    系統毫不留情，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鄭重，“雖然我修復了你的身體，但是實際上，你的精神是被之前遺留下的精神場多保護的，那樣強大的精神場，被我爲了留住你的命，凝聚融合進你的精神意識中。”

    “這也是你為什麼現在和麼強大的原因，而如果你要就這些人，你就必須將自己的精神意識分出來，灌輸進這些人身體中，這裏有上千萬的人，你要是都救了，那就最後遺留下來的微薄精神力根本無法支援你自己的精神意識。”

    “你會精神意識崩潰而死！”

    張小山沉默了。

    也就是說，要麼他爲了就這麼多人犧牲他自己，要麼，他不就這些人，自己苟且偷生。

    他自認為並不是一個聖父！

    但是他也不想爲了自私地活著額眼睜睜按著上千萬人喪命。

    “死就死吧！救人！”

    他深吸一口氣，最後做出決定。

    系統要被他氣死了，“我不同意，你不可以這樣，我花費了那麼大力氣，才救活你，你還沒有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還沒有……”

    “系統，救人，這是命令！”

    眾人看不見張小山，只能看到本來還在和他們對話的童月玲突然之間沉默，然後眼力閃過決絕之色。

    “我會把他們救活。”

    “她”的聲音在顫抖，深深地看了顧淵，燕輕舞等人幾眼。

    眾人都沒有察覺出他的不對勁，都鬆了一口氣，既然張小山說救，那就肯定能救。

    只有童月玲，突然之間眼神清明，恢復了一點意識，“小山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