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請安
那時候她凍得跟一隻小貓一樣,自己和母親心疼的不行。可是誰知道,就是自己親自一天天將這個狼崽子餵養大的。
“阿凝。”
昭悅冷冷說了一聲
”當初姨母嫁給你父親,雖然你薛家四房被抄家了,可是其餘的幾房都是你的血親,跟你同氣連枝的。從前母親是擔心你一介孤兒收到薄待。如今你也長大了,咱們本著是親戚的本分待你好,可是往後發嫁,還是要返回薛家的。“
哪裏有薛家人從昭家門口出嫁的道理,更何況如今她恨不得即刻飲下這賤人的血才能夠洩恨,恨不得看見她再傷心一些。
“姐姐的意思,是要趕我走嗎?”
薛凝一聽見昭悅今日竟然是變了臉一般,說出來的全是自己始料未及的話,並且還是說得這樣的大義凜然,她不由得一張臉被嚇得慘白,又是拿著帕子拭淚。
這樣的景象但凡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看見了,都會覺得昭悅不通人意,這薛凝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以為自己馬上等到的就會是昭悅的心疼道歉,但是預料之中的話沒有等來,卻是冷冰冰的眼神
“左右你也是有家族在的,我想著你素來是一個要強的性子,這些年都沒有問過你的意思,那日我還同母親說過,生怕是在家裏住著覺得拘謹了,不好意思開口家去呢!”
打蛇打七寸,如今的薛家就是薛凝的七寸。薛家四房便是宅子都被各族給賣了一個乾淨,除了她四房又要誰能夠站出來說話?一個丫頭片子他們可都不放在眼裏的。回家?薛凝除了抱緊昭家這顆大樹,還能夠回那裏?
“姐姐,是阿凝的錯。”
她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自然是知道昭悅這招是聲東擊西了,既然自己提出了要求,她不會答應。若是再索求的話,只怕就得收拾包袱走人了。心裏啐了一口不知道暗自罵了昭悅不知道多少回。
“知道錯了就好!”
昭悅今日要告訴她的,就是什麼是規矩,什麼是體統。而不是一味地想要踩著三房的骨血往上爬。這一世她斷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阿凝,在想什麼呢?”
昭悅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裏不用轉都能夠知道她在罵自己。她這個表妹啊,像藤蘿一樣無依無靠依附著昭家,可是一朝得勢之後,便是想要將供她長大的原主給絞殺了纔好。
薛凝一激靈,不知道找什麼藉口搪塞,眼珠子咕嚕一轉便是說道
“阿凝方纔在想,姐姐今日好不容易好了,去給老祖宗請安她必定會高興的。”
昭悅那一雙看透她心底的眼神便是淡淡地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
薛凝靈機一動說道
“不如姐姐待阿凝一起去吧。”
說著又是輕輕拽了拽自己的衣袖,昭悅看著她這幅模樣,便是淡淡的說道
“前幾日咱們一起在祠堂玩,結果因為你生性頑劣,害得咱們三房被祖母說教了許久,大伯母趁機懲罰了母親,今日你就不要去了吧。“
”阿凝不是故意的。“
薛凝說著便又是一對含淚的眼睛,十分的無辜。當時她不止想要三房捱罵,自己是最準昭悅來的,結果她這樣好運氣,竟然是躲過來了。因此這黑鍋還是沒有嫁禍成功。
”沒說你是故意的,我累了還要和母親一同去請安呢,你先回去吧。
薛凝還是想再說幾句話裡有話的隱喻,可是瞧著昭悅那一雙傾世絕顏又冷如冰霜的面孔,想要說的話又是嚥了進去。
“那姐姐好好歇息。”
昭悅覺得薛凝走後留下來的空氣,都是如此的憋悶。便是吩咐陽雪把薰香給薰上驅驅味兒。陽雪心細,慢悠悠地問道
“姑娘如今瞧著,對錶姑娘沒有以前那樣驕縱了。”
陽雪的意思自己知道,因此她不過是閉眼養神般說道
“做事毛毛躁躁的,害得母親被祖母為難,定然是我和母親對她太鬆散導致的,如今是得讓她改改這脾性。”
說著又是睜開眼囑咐道
“往後她來我房裏,需得通報了才能進來。薛凝房裏沒有幾個可心的人,你在咱們院子裡面撥兩個人過去給她用著吧。”
三房下人不多,可是手裏再緊也得派兩個人過去,不為別的,盯著她纔是主要的。
陽露雖然貪玩,可是這梳頭的本事卻是她的看門功夫,昭悅想起自己從前愧對她們的事情,如今重來一次,自己定然是要好好補償她們的。
“姑娘真美!”
兩個丫鬟在旁邊恭維,一個簡單的雙丫髻,墜上一支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再是幾多秀氣的小絹花,昭悅的臉蛋本就是十分的大氣,便是什麼樣的髮型都可以駕馭得了。
“兩個小蹄子淨嘴貧。”
昭悅不以為然地說道。實則陽雪她們說的是實話。雖然昭家都說大房的大姑娘昭怡是昭家最美的姑娘,老祖母的心肝。可是在她們看來,這昭悅實則是最美的一個,只是因為三房抑鬱不得志纔會斂去了其中的鋒芒。
昭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是扶了扶額間碎髮,嘆了一口氣
“走吧,咱們去孃親那裏。”
走過此處的鯉魚池,裡面屹立一座假山,假山旁邊有幾對鴛鴦悠閒地水!
接著經過一條鵝卵石子鋪的路。又穿過一條雕花抄手遊廊,過了三處歇息的弄堂,纔是到了自己母親的院子。
海棠閣
昭家百年的府邸了,先祖皆是走馬征戰的功臣。昭家老祖宗,自己的祖母出生清河崔氏,是一個十足高貴的主,雖然迂腐,但也奉承。所以她將昭家死死拿捏在手裏。
崔氏育有四子二女,長子昭珏如今時任禮部侍郎,次子任蜀地按察使。就連最小的兒子昭悅的四叔昭琳亦是太僕寺卿。昭悅的父親昭銳繼承了昭家的衣缽從武。
可是如今四海生平最是不需要武將的時候,更何況朝堂上面波雲詭譎,昭銳並非是一個會奉承的人,這些年在一個小小的燕州守備上面不上不下的。若不是因為自己的外祖家。
若不是如今的督察院右都御史,可以跟丞相相抗衡的官職上面。坐著的是自己的外祖母,她母親的父親的話,只怕三房的處境還會比現在艱難。可是遠水解不了近火,自家的事情終究是需要自己關上門解決的。
昭悅回想起來,如今這時候都還是按照正軌走著。昭銳確實是不善於阿諛奉承,但是他卻一個有真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