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見她沉默，那頭拿著電話的溫父深呼吸一口，過了好半晌，才壓抑著內心中的面膜，擔憂小心翼翼地問她。

    “我已經聽說了，西郊的那片荒山是不是出事了？出事的人，是不是就是溫可？”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有些隱隱的顫抖。

    像是非常迫切想知道這個答案，卻又害怕親耳聽見。

    見他連那座荒山都知道，寧末然便清楚，溫父肯定對這件事有所瞭解。

    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柱子，平復了一下呼吸，這才艱難晦澀的出聲。

    “對不起，溫伯父。”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一句道歉可以說了。

    然而，這句道歉卻成了壓垮溫父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寧末然堅持不承認，他心裏還有那麼一絲希望，可聽見她這聲道歉，溫父怎麼可能不懂？

    溫可一定是出事了！

    關於溫可的訊息，他也是昨天才有所耳聞。

    聽說京城陸家的那位最近一直在西郊的荒山周圍搜尋著什麼，作為地級官員，溫父也隱約聽見了這件事情，只不過起初他並沒有在意，直到昨天他在無意間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溫可。

    聽說陸家那位費盡心思想要找的人，就叫溫可。

    再想到溫可沒有參加高考莫名失蹤的事，溫父不得不懷疑這兩個人可是同一個人，所以她才連忙打電話給寧末然。

    卻沒想到，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實在是抱歉，溫伯父，我已經有努力的想去追她了，可最後意外還是發生了了。”

    寧末然簡單將溫可墜崖的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簡單省去了中間那些黑人的環節。

    聽見溫可跳崖的訊息後，溫父沉默了許久。

    寧末然握著手機也不敢動，就那樣等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過去。

    直到過去了不知多久，她才聽見溫父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像是在短短几分鐘內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

    “我知道了，你現在在哪裏？我明天想來親自找你一趟，你看方便嗎？”

    關於這件事的始末，他必須得親自見寧末然一面，否則根本沒辦法安心。

    寧末然也知道溫父是真的為溫可著想，她沒有辦法拒絕，只能答應了下來。

    剛掛了電話，寧末然像是全身失去了力氣一樣，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庭院裏的一角，彷彿化作了一具石雕。

    陸子墨出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

    看見這樣的寧末然，他心裏也十分難受。

    以前的寧末然雖然面色冷淡，可她這個人只要站在那裏，便是一道驚心動魄的風景。可如今，她眼裏的光沒了，整個人像是一片荒蕪的沙漠，枯萎而又孤燥。

    陸子墨忍不住上前，儘量放緩了語氣安慰她。

    “末然妹子，節哀順變吧，溫可這件事情也不是你我能夠預料到的，當時事發突然，你也已經盡力了。”

    他以為寧末然是因為愧疚自己沒能救下溫可而一直難受。

    可他話音剛落，便見寧末然微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不帶有絲毫的情感。

    “溫可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