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三少雙眉一皺“遺蛻？那你是什麼東西？”“奴也不是東西……奴只是一個普通人族女子罷了。”那聲音主人柔柔弱弱。

    君三少思量著，覺得一直言語僵持也不是方法。於是做好了被突然襲擊的準備，全身戒備又走近了兩步。

    確如其言，他看清了洞穴最裡的景象——橫滿了年輕女子屍體，且都頗有姿色。

    看來剛纔那些血，都是這些二八年華的姑娘流的了。君三少握緊了手。

    屍體最中間，伏著一個身段姣好，即使渾身被鮮血浸透，也只是平添幾分妖異的貌美女子，一雙狹長又帶著幾分不經世事的媚眼，正充滿懼怕哀求的看著君三少。

    “方纔和我說話的是你？”君三少眯眼將刀橫到女子白皙的脖頸旁，微微下壓。

    女子本就虛弱的身子被他嚇得瑟瑟發抖，低下頭顫聲道：“是……是奴。”

    “刷——”君三少面無表情指尖用力，毫不留情的劃開了女子脖頸，瞬間，白皙的面板裂開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流出汩汩鮮紅血液。

    他一邊探出靈力仔細謹慎的分辨著一邊抵擋這個女人，即使她看起來弱小又狼狽，但誰知道她會不會下一秒就爬起來漏出獠牙置你於死地。

    “呼——”他鬆了一口氣，是人類。

    人、妖、魔的分辨方法就很多，血液就是其中一種。大概是種族起源問題，人類血液最純正，其中蘊含著的是天地氣息。

    而妖族的血液中，則包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自然之感。

    如果說前兩種讓人有些模糊，那麼魔族的最好分辨——其中流淌著的是粘稠矇昧的混沌之氣。

    雖然混沌之氣很少見，但也正因如此，最好辨認。

    女人捂住自己的脖子，淚眼盈盈的看著君三少：“公子這是作甚，也要殺了奴，吸食奴的血液嗎？”

    君三少蹲下，伸手撫上女人的脖頸，向其中一絲一縷的運送靈力。他雖然不是藥師，但用靈力幫凡人治療傷口也夠了。

    “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的。”君三少道。

    女人抬頭膽怯的看了他一眼，沒敢說話。

    “你方纔說的，殺了你，吸食你的血液，是怎麼回事？”君三少皺眉環顧四周，發現這些女子屍體都是被吸乾血液而死的。

    女人哆嗦了一會兒：“奴……公子可否帶奴先出去，奴好害怕。”

    君三少點點頭：“是我思慮不周了。”說著一把打橫抱起女人，周身靈力包裹住她，一邊為她治療虛弱的身體，一邊保護她不受外面溫泉水的浸泡。

    女人突然被抱起，臉靠在君三少胸膛上，聽著少年人有力鼓動的血氣，美眸之中閃過一絲莫名。

    “刷——”二人脫水而出，君三少將女人放下。

    “姑娘，你叫什麼？”

    被灌輸靈力過夠身體狀態舒緩過來許多的女人臉頰不再蒼白，紅潤粉嫩別有一絲活色生香。她眼含感激俏生生抬頭看了一眼君三少：“奴名惢姬。”

    突然察覺到惢姬之美的君三少被看的一愣，語氣也放柔了些：“惢姬，現在能告訴我，那魔物為什麼要殺年輕女人吸食血液了嗎。”

    惢姬臉色重新變得蒼白，好像回憶起了不好的事：“奴不知道太多，只發現，那魔物好像是個修煉邪魔外道的魔族，現在需要吸食年輕女人血液了。”

    君三少思慮一番：“你是怎麼被抓來的？它為何躲在這勾欄中？”

    “奴……奴不是……不是被抓來的。”惢姬說著，頭低了下去：

    “今年是荒年，公子是富貴人可能不知道，可惢姬這種窮人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奴是被家裏大哥……賣到這兒來的。”

    ……我居然真的不知道——今年是荒年。君三少握緊了手。

    惢姬沒看到君三少的情形，接著柔聲道：“奴被賣進來後，這裏的媽媽打量奴，似乎從奴身上得出了什麼好的結論，把奴放在房間裡就高興的急匆匆走了。”

    “好的結論？”君三少出聲問道。

    惢姬輕輕的“嗯”了一聲，低著的脖頸突然通紅，紅雲一片暈至晶瑩小巧的耳垂兒：“奴開始以為……她是覺得奴顏色好。”

    接著她語氣一邊，又懼怕起來：“沒想到入了夜，她就帶奴來到了地洞，地洞裡……有個不成人形的怪物，和……和好多屍體。”

    “那怪物一直哭……一直哭，哭的奴好害怕。不知道為何，它始終沒有殺了奴，奴才得以等到公子前來相救。”惢姬一雙媚眼流下後怕的淚來，畏縮著躲進君三少懷裏。

    不顧嬌軀在懷，君三少發現了些問題：“這是妖族開的勾欄，那媽媽理應是妖族，為何與魔族……還是走火入魔的魔族有聯繫？”

    “不，公子。”惢姬搖搖頭“那媽媽似乎也是公子所說的魔族，並不是妖，她與那魔物關聯甚大，有許多相似之處，只是看起來心意並不相通。”

    誒？君三少驚異的低頭打量了眼惢姬：“你很聰明，觀察東西稱得上細緻入微。”

    惢姬聽了誇獎又臉紅的低下了頭，囁嚅道：“公子謬讚了。”

    ……

    “所以你就把所有客人都趕起來，把這地方夷為平地只為找那個老鴇子？”方想聽了君三少的回憶摸摸下巴問。

    君三少不滿道：“你換個語氣，你這樣讓我覺得我跟那老鴇子有私情，掘地三尺就爲了找她。”

    方想暗罵一句事多就不在糾結這些字眼問題：“所以，找到了嗎？”

    君三少凝重的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找到了，我就不在這兒了。”

    “要照你這麼說，那老鴇子多半就是洞穴魔物的分身，又或者，它們都是分身。”方想摸摸下巴道。

    “嘶……”君三少倒吸一口涼氣，蹙眉思量起這事兒的可能性。他懷裏美麗不可方物的惢姬溫柔小意仰頭伸手替他扶平眉間褶皺，隨即甜甜一笑。

    ……方想用渡劫境的靈力附眼，打量著惢姬這個來的莫名其妙的女人，很想說別思考了，因為那猜想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