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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上乘醫術

    張芸本來是一個寡婦,又何來離婚一說?

    原來,在白江村,一向有這樣一個風俗。

    一個女人出嫁之後,到了夫家,哪怕丈夫已經去世了,她成了寡婦,可是名義上,她還是夫家的人。

    以後,不論她是否再嫁,所有一切,都屬於夫家所有。

    甚至說,包括她改嫁以後生出來的兒女,也得姓原來夫家的姓。

    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地方風俗,也是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

    張芸在這樣一個地方過日子,也自然不能免俗。

    當然了,也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寡婦改嫁之後所生的孩子,隨後來丈夫的姓。

    這個辦法就是,寡婦必須得先辦一個“離婚”儀式,與前夫家劃清界限,斷絕關係。

    沈如玉之所以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也是爲了替陸天宇考慮。

    陸天宇是一個從未結過婚的小夥子,如果他以後和張芸走到了一起,生出來的孩子還得姓張芸原來丈夫的姓,豈不是太過分了?

    沈如玉看著張芸,心想這樣的一個要求,張芸肯定會答應。

    可是,她想錯了。

    她是城裏來的女孩子,不知道鄉下的規矩在一個鄉村女人心裏的份量。

    另外,張芸也有些害怕。她怕和前夫家劃清界限之後,會被村裏人指著後脊樑骨說閒話。

    面對著沈如玉的目光,張芸猶豫了好久,最後說道:“我不能離婚。”

    “為什麼?難道你連為陸天宇做出這點犧牲,都不肯?”沈如玉十分意外。

    張芸帶著為難的神色,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知道,在村裏,有時候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沈如玉瞬間理解了。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

    少頃,她又說道:“也罷。只要你能以後好好對待天宇,其實,其他的事情並不重要。”

    話是這樣說,可是沈如玉一想到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心裏覺得相當不爽。

    兩個女人談判好之後,一時相對無言。

    張芸拿著毛巾,蘸著盆裏的熱水,默默為沈如玉擦洗著身體上的血漬。

    病房裏又一次變得鴉雀無聲,好像亙古以來,就是這般。

    另一邊,陸天宇所在的病房裏,此時卻是非常熱鬧。

    幾個小護士站在一邊,指指點點,看著一個笨手笨腳的醫生,為陸天宇治療腳傷。

    那個醫生可能是個新手,也可能是個濫竽充數的人,別說治療了,他連最簡單的清創都做不好。

    “哎喲,你慢點,你這不是在清理傷口,你這是準備要我的命呀,醫生!”

    陸天宇疼得呲牙咧嘴。

    醫生抬起頭,拿著鑷子,有些茫然地問道:“我剛纔不是給你打過麻藥了嗎?”

    “拜託,你剛纔好象把麻藥打在我的左腿上了。可是我受傷的,是右腳呀。”陸天宇十分無奈地說道。

    “啊?”醫生吃了一驚,手中拿著的鑷子幾乎掉落。

    他連著眨了幾下眼,問道:“那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

    陸天宇說道:“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右腿再打一針麻藥?我不是關夫子,沒有刮骨療毒的能耐。”

    “好,好,好,你等著,我這就去拿麻藥。”

    醫生忙不迭點著頭,飛快跑開了。

    噗哧

    旁邊站著的兩個小護士笑出聲來。

    陸天宇將臉一轉,苦笑道:“我說親愛的護士們,你們能不能有點同情心呀!我都難受成什麼樣了,你們還笑!”

    一個護士說道:“我們不是笑你,我們是笑那個草包醫生。嘻嘻。”

    “還笑。”陸天宇說道。

    不說還好,一說,兩個護士又一次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主任醫師從外面路過,護士小聲笑著走出病房,跟著他查房去了。

    拿麻藥的醫生回來了。

    他照著陸天宇的右腿又紮了一針。片刻之後,麻藥起作用了。

    陸天宇感覺到右邊半條腿發麻,逐漸沒有了知覺。

    醫生重新拿起鑷子,小心翼翼幫陸天宇清創。

    清理完傷口,他又按了按陸天宇腳上的骨頭。骨頭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主要是肌肉受了傷。

    要說那兩個罪犯的子彈打得還真巧,剛好避過了陸天宇腳上的骨頭,在肉中打了一個洞,幾乎將陸天宇的一隻腳掌擊穿。

    醫生給陸天宇上藥,然後縫針。

    他手指很粗,連著拈了幾下,都沒能將繩頭拿住。

    陸天宇十分著急。

    再等一會兒,麻藥的勁兒一過去,他還沒有將傷口縫好的話,又得受第二遍痛了。

    “來,來,醫生,你把針給我,我自己縫。”陸天宇說道。

    醫生將雙眼一瞪,說道:“你開什麼玩笑?我這是在治病,不是在做遊戲。你來治,你會治?你能治?你懂什麼!”

    這醫生的醫術平平,可是教訓起人來,卻是一板正經,有模有樣。

    陸天宇淡然一笑,說道:“你不信?就讓我來試試,肯定比你強。”

    醫生一聽這個話,賭氣將手中的針線一撂,對陸天宇說道:“好,好,好,你來治。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怎麼治。”

    陸天宇不想和他多費唇舌,沒理他,直接拿過針線來,看好傷口的位置,然後穿針引線,一針一針,迅速縫合起來。

    不到一分鐘,陸天宇已經將腳上的傷口縫好了。

    只見傷口上的針縫細密,傷口兩側面板吻合度相當好,堪稱上乘水準。就算是在一些重點醫院裏,那些外科醫生,也不見得有這樣的水平。

    醫生看懵了,眼都不眨一眨。

    陸天宇將剩下的針和線放到醫用盤子裡,問道:“醫生,你覺得我縫得怎麼樣?”

    醫生臉色漲紅,訥訥無言。

    “好,真是少見的醫術,太棒了。”一個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

    原來,是剛纔查房的那個主任醫生,帶著兩個護士又回來了。

    他來到近前,仔細察看了一下陸天宇縫合的傷口,讚不絕口。

    跟他一起回來的護士見狀,看了看臉色通紅,站在一邊發窘的醫生,又一次小聲笑了起來。

    傷口縫好,主任醫生又為陸天宇安排了一次會診。不久之後,陸天宇腳上的傷幾近痊癒,已經可以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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