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

    莫家大門外傳來敲門聲。

    “那些人應該到了。”莫藍惜站在莫清華旁邊，看向門外。

    “嗯。”莫清華站起來，將賣身契交給莫藍惜，自己則拿著記錄他們身世的東西走到院子。

    開啟門，是一位穿著跟子信樣式差不大的家僕，看到莫清華微微行禮。

    “莫公子，這些是莫姑娘在北市買的人，我給你們送來了。”家僕很快將事情說清楚。

    “勞煩了！”莫清華回禮，那人將這些人交到莫清華手裏後，很快就離開了。

    莫清華看著那人遠去，走路輕快，竟然沒一點腳步聲，應該是習武之人。

    “你們跟我進來吧。”莫清華看了眼外面站著的十五人，這些人以後很長時間都會跟在他底下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拴他們一輩子。

    莫清華將人帶到主廳，這些人很多都是衣衫襤褸，有些面板都露在外面，被凍傷了，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呆在那個地方，有傷對於牙人來說纔是最安全的。

    莫藍惜連站起來，走到莫清華旁邊。

    那些人很識趣，知道莫清華以後將是他們的主家，所以進到主廳後都是規規矩矩的自動站好。

    “大哥，我聽說我們家來了很多人？”莫清華剛想說話，就聽到三弟莫清嘉推開門，火急火燎地從外面跑進來。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學堂嗎？”莫清華聲音很冷，讓莫清嘉立馬噤了聲，今天他確實逃學了，聽到跟自己混得不錯的人說自己家去了很多人，就直接跑回來了，沒想被大哥直接點到痛處。

    “我……”莫清嘉動了動嘴，見這些人的打扮，就猜到了他們的來歷，只是現在不敢問而已。

    “既然回來了，去拿些飯菜回來。”主廳裡面的十五人規規矩矩的站著，連莫清嘉回來他們都沒有一個人抬頭，這些人都是在賣的時候，被特意調教過了。

    莫藍惜看到有些人雙腿打顫，他們的身體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差。

    “好，立馬就去。”莫清嘉見大哥沒有責備自己，看了這些人一眼，立馬朝莫傢俬房菜館跑去。

    “你們的賣身契在我手裏，你們應該心裏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我們買你們回來，也等於是給你們了一份生路，我要的也只是你們的忠心。當然，賣身契也並不是永遠的，如果你們做得好，我會考慮還你們，但同樣的，你們也必須有讓我還給你們的資本。”

    莫清華看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道，有些人聽到說會將賣身契還他們時，有些人的身子動了一下，自由是人人希望的，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自由。

    莫清華的話剛說完，其中一人直接跪到莫清華的前面。

    “求求你，救救我爹吧，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不要賣身契，真的……”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鬍子拉扎，全身發著惡臭，整個哭著想跪到莫清華前面，可是由於身體的疼痛一下趴到了莫清華的腳邊。

    莫藍惜嚇了一跳，連忙拉著莫清華往後退一步，一臉不知情的看著他。

    “怎麼回事？”莫清華很不悅，他的賣身契在手裏人，他還沒有接納他，他直接做出這種舉動，讓其他人怎麼想法。

    “我和阿爹是被人誆騙的，你們買了我，我阿爹會被他們虐待死的。”那個男人一臉淚痕的看著莫清華，事實也確實如此，買家買這些人回來就是爲了給他們幹活，都會選擇一些年輕力壯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誰會買回去。

    莫清華回過頭看著小妹一臉詫異地表情，表示這些她也是不知情的。

    “是子信買的，他們不讓我下車。”莫藍惜連忙解釋，如果她下去買的話，說不定真的會看著一些可伶的人買回來的。

    莫清華瞭然，幸虧簡夜懂事，他小妹現在一臉的愧疚，好像做錯事的是他。

    “求求你們了，你們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他是我爹啊……”那個男人見莫清華沒有表態，大哭起來。

    莫清華腦中閃過這人的背景，曾跟著師傅做過幾年的流水席，家裏鬧旱災，跟著家裏人逃難，只剩下父子兩人，被人誆騙進牙館。

    就在莫清華思考期間，主廳只有火柴燒裂的聲響，連莫藍惜都不敢大聲喘氣。

    那個男人強忍著哭泣，他知道自己已經讓主家不滿了，見到他在深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現在他的決定可以直接決定父親的性命。

    “大哥，我們回來了。”

    此時，莫清嘉和煜子兩人提著一些飯菜回來。他們見到主廳裡沒有聲響，看到莫清華前面跪著的人，不再說話，只是將飯菜提到了主廳。

    飯菜的香味，讓主廳裡面的人瘋狂的嚥了咽口水，有些人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小嘉，你帶著他，去把他父親買回來。”莫清華嘆了口氣，擺擺手。

    莫清嘉沒有反應過來莫清華的話，一臉的迷茫，大哥讓他幹什麼去。

    “我去吧。”旁邊的煜子看了眼地上趴的人，立馬明白事情的原委，那個地方他比較熟，很多人也是打過交道的。

    “好，有勞了。”莫清華取出二十兩銀子交到煜子手裏。

    那個中年男子聽到莫清華的話，立馬給他磕了三個響頭，跟著煜子出門了。

    “將這些飯菜分給他們吃了。”與其在這裏立威，還不如讓他們看到希望。

    那些人聽到莫清華的話，一臉的喜悅，向莫清華投去了一道道感激的目光。

    莫清嘉是直接到莫傢俬房菜館打得飯菜，色香味俱全，那些人也是餓急了，眼裏冒光，就是沒有被賣的時候，也很少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莫藍惜有些慶幸有大哥撐著，也為大哥的善良開心。

    “小嘉，去廚房燒些水，讓他們洗洗。”莫清華想到莫清嘉私自逃學，既然不想念書，那就給他找些活幹吧。

    “哦。”莫清嘉心裏不滿，但也不敢表現出來，對著莫藍惜做了一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