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爭執
“母后,您怎麼…來了?”太后被文嬤嬤小心地扶著進了御書房。
文昭太后踏出院子,不到一刻鐘,整個皇宮乃至整個京城都知道此事。
“我來求聖上一件事。”文昭太后看著眼前的皇兒,顫抖地手抬起來,她猛然想到皇兒小時候見到自己,總是一臉喜悅地衝進她的懷裏,朝著自己撒嬌。再一看,皇兒已是蕭國聖上,真龍天子,她不禁將手又顫巍巍地收了回去。
聖上見到母后的動作,眼裏一酸,他的母后老了,滿臉的滄桑,他連忙上前拉住快要收回去的雙手,“母后這麼見外,只要是您說的,孩兒一定辦到。”
“沈家姑娘,我甚是喜歡,那樣的人不配她。”文昭太后眼裏有淚光,她透過淚光看到先皇,記得先皇臨死時,對自己叮囑再三,但凡坐上大寶之人,都不能隨意進入禁地。
可是她失約了,她的皇兒不但讓人進了禁地,還用了禁物,現在被妖女蠱惑,她的眼神由渾濁變得凌厲起來,看向靜靜坐在一旁的女人,眼睛充滿了殺意。
聖上並沒有注意到文昭太后的眼神,剛纔母后的提議讓他臉色有蒼白,連太后都出來阻止這門婚事,看來自己錯得離譜。
“君無戲言,母后!”他試圖說服母后,她曾經是多麼替自己著想的。
“聖上,你剛纔說什麼事情都答應。”文昭太后直視著聖上的眼光,渾濁眼神裏帶著有一絲懇求和淚光,聖上的心莫名有一絲心虛,立馬將頭移開。
“太后,就這是逼聖上出爾反爾啊。”就在聖上馬上張口同意時,一道女聲直接插了進來。
“哼,你是何人,竟敢在御書房喧譁。”文昭太后看著惠妃,眼裏輕蔑盡顯。
聖上看到母后如此的表情,立馬清醒過來,他怎麼忘了母后可是陪著先皇打下過江山的人,就算是老了,也不會變得的柔弱起來。
“惠妃,怎麼對太后說話呢?”聖上大聲對著惠妃斥責,語氣卻沒有一點生氣之意。
“人家也是實話實說麼。”惠妃對著聖上嬌笑著,走到聖上身邊,將自己身體的大半重量靠到聖上身上,絲毫不在意旁邊還站著一位太后。
“簡直是成何體統!”文昭太后看著惠妃,看向她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蕭國的天下,豈容一個女人霍亂。
“母后,惠妃也是替我著想,您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聖上笑著對文昭太后說道,回頭瞪了惠妃一眼,“還不快點退下。”
惠妃撇撇嘴,有些不滿地扭著柔軟的腰身離開了。
“這……這,聖上你真要護著她?”面對如此無禮的惠妃,文昭氣的指著她的背影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聖上最近有些胡鬧,但沒有想到他竟如縱著一個女人,甚至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裏。
“母后,惠妃只是性子天真,並無壞心。”聖上沒有回答文昭太后的話,卻已經給予了答案。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文昭深深吸了一口氣,罷了,她一個快死的人,也管不了這麼多,“沈家姑娘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母后,兒臣是一國之君,不能出爾反爾。”有了惠妃胡鬧,聖上反而堅定了自己的態度。
“就是一個賜婚而已。”文昭太后不可置信地看著當今聖上,自己的皇兒。
“只是一個賜婚而已,為什麼母后偏要我做出爾反爾之人呢?”聖上轉過頭,毫不避諱地看著文昭太后。
“你……”文昭太后一時無言以對,她終究是要讓軒兒失望了。
看著太后有些孤單的背影,聖上沒有一絲的憐惜,反而多了一絲嫉妒和淡淡的恨意,母后身體康健的享受著榮華供養,而自己為國精心圖志,卻身體日漸虧損,他的內心升起瘋狂的不甘。
文昭太后回到自己寢宮,宮門緊閉,從此日日為佛為伴,再不會踏出寢宮半步。
……
此時,莫藍惜站在蕭夜的書桌前面,一臉懇求地看著他。
蕭夜終是無奈地放下書,道,“沈家姑娘的婚事非常棘手,一旦插手,相當於與聖上公然作對。”蕭夜並不是怕聖上,而是將事情的走向告訴她,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
“這件事情與哪個惠妃有關係?”莫藍惜明白蕭夜的意思,問道。
“嗯。”蕭夜淡淡地點頭,沈如香也算是無妄之災吧。
“果然是她。”莫藍惜一臉生氣地說道。
上次之事,她回來反覆想了許久,加上嚴凌軒的病情,這一切都指向那個女人。她是最得寵的惠妃,這婚事是聖上賜的,那麼所有的事情指向了一同一個人,莫藍惜不禁大驚失色起來。
“我實在不懂,他都是一國聖上了,為什麼還要搞出這麼事情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莫藍惜不解地看著蕭夜。
蕭夜嘆了口氣,自己的王妃太聰明瞭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你以後會明白的。”蕭夜站起來,這件事情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道,“我已經讓人去查錢輝寧的底細了,這樣的人在朝廷裡,總會留下把柄的。”鐵輝寧便是沈如香被賜婚之人,只要被賜婚之人出現罪責,這件婚事自然就會不了了之。
“但是,沒有錢輝寧,還會有別人。”找一個好人家不容易,但差的可是一抓一大把。
“我知道。”莫藍惜想到沈如香的現狀,有些鬱悶的點點頭,她要麼在解決掉賜婚之事後,立馬成婚,要麼青燈古佛,但是被寵妃針對,一些大戶人家自然是不行了,誰也不想因為成婚便與宮中之人成為仇人。
蕭夜將一封關於中軍將軍錢輝寧的信封交給莫藍惜,莫藍惜拿過信,立馬讓子安送去定遠侯府。
定遠侯與長子沈如風在皇宮整整站了一天,頹廢地離開,看完信中的內容後,臉色十分難堪,聖上就是想逼死自己的女兒。
“阿爹,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沈如風接過定遠侯手中的信,藉着黑夜匆匆出門了,他要找一個態度中立的官員上表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