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晴天。

    林國強正在會議廳內抓著頭髮，滿臉愁容。

    下週一就是武館評級大會了，到現在武館的學員還不到三十人，只剩下三天時間，距離一百名學員的最低招生名額還有一段距離啊。

    他想著想著，又點了一根菸，這陣子他幾乎就是住在了武館裏，一直都在愁武館的事情，唯一讓他開心的事情就是林凡拿到了切磋賽的第二名，可是評級大會的臨近，早就消除了他心裏僅有的那點開心。

    “唉，該怎麼辦啊！”

    林國強又掐滅一根香菸，滿面愁容。

    正當他還在鬱悶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緊鎖著王明推門而入。

    “老林，還在愁武館的事？”

    王明看著林國強的愁容，心中沒由得就升起一陣快感。

    是一種看到自己的對手馬上就要被自己打倒的優越感。

    “唉，老王，坐坐坐。”

    林國強又點了一根菸：“下週一就是評級大會了，可咱們武館...”

    說著，林國強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王明嘴角偷摸地微微上揚，裝模作樣道：“王巡上次不是來過？要不咱們找他安排一下吧？武館沒了，工作不能丟啊老林。”

    林國強猛地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老王，難道你是來當說客的？！”

    “咳咳！”

    可能是太過激動，林國強被抽進去的煙嗆了好幾口，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武館是我半輩子的心血啊！我真的不忍心就這麼放棄它...”

    王明嘿嘿一笑：“老林，說得哪裏話啊，這武館雖說是你在管理，可法律上還是總部的東西，爲了一個武館不至於。

    我記得你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在上學，咱們投靠王巡至少還不會餓死。

    你想想你家裏麵的那兩個孩子，我記得大的那個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吧？到時候也是一筆開銷，要是沒工作會很難辦吧？”

    林國強不說話了，中年男人的壓力全在這了。

    老的小的，全得顧上。

    良久後，林國強嘆了口氣：

    “可...可是，王昭宗要十萬塊錢，我上哪去整那十萬塊錢啊...”

    “老林，錢的事可以慢慢來，主要是要向王巡表態，日後跟他混，不會差的。”

    王明還在威逼利誘著。

    林國強深吸一口氣：“我再想想吧...”

    ......

    教師宿舍區。

    林凡在一排排裝修略顯老舊的樓區內尋找，不久後，他停在了其中一棟房屋前。

    “703，703。”

    唸叨著，林凡慢慢上了樓梯，來到了703門前。

    按響門鈴。

    馬上，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體形微瘦，那雙眼睛看起來像月牙，穿著一件修身的家居服，外面還套了一個圍裙。

    “小凡吧？

    快請進，快請進！”

    婦女眼睛一亮，招呼著林凡進屋。

    林凡一進屋，婦人就為他拿了一雙拖鞋，指著客廳的沙發讓林凡稍等一會。

    “老顏在廚房炒魚，我喊一下他。”

    林凡看到婦女趕緊走進廚房，然後老夫老妻好像在交流著什麼，接著老班才推開廚房門，走了出來。

    老班的家看起來不大，典型的三室一廳，裝修簡樸，可看起來很有品味，陽臺外擺著花花草草，生機盎然。

    地板也很乾淨，應該是剛剛拖過。

    “小凡，來啦？”

    老班擦了擦手，特意為林凡泡起了茶。

    “剛剛那位是我夫人，秦小瑜。”

    林凡點點頭。

    菜還沒好，老班就和林凡閒扯著家常，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走進屋內。

    不久後，老班走了出來，只不過，他面前還推著一輛輪椅車。

    女孩坐在上面，長髮披肩，溫婉可人，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不知使多少少男魂牽夢繞。

    “這..這是？”

    “這是我閨女，顏萱萱。”

    顏徐慶將顏萱萱推到附近的沙發旁：“他是我的學生，叫林凡，也是江南一中的學生。”

    顏萱萱微微一笑：“很高興認識你。”

    林凡已經從剛剛的懵逼中回過神來，他起身，微微鞠躬：“我叫林凡，很高興認識你。”

    接下來，老班不知作何居心，竟把顏萱萱丟下，跑進廚房幫他老婆忙去了。

    留下林凡和顏萱萱兩人，看著電視裡播放的晚間新聞發呆。

    女孩率先開口了。

    “我也在江南一中讀書，你是幾班的？”

    “高三七班，林凡。”

    “啊？”

    女孩捂著小嘴，驚訝地看著林凡。

    “你就是林凡呀？我聽說過你。”

    “在前幾天的年級賽上吧？”林凡失笑。

    “是，他們都說你很厲害。”

    “......”

    顏萱萱雖然失去了雙腿，可是性格卻非常開朗活潑，與林凡聊很多，

    透過聊天，林凡知道了女孩的腿傷就是在幾年前的一起兇獸闖入城鎮的災難中失去的。

    一開始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林凡就想起了先前老班在辦公室找自己的談話內容，當時也聊到了這件事。

    讓林凡沒想到的是，原來老班口中的危機，竟然是小女孩的噩夢。

    他也漸漸理解為什麼老班對武者有那麼強的執著了。

    試想想，作為父親，在那樣的情況下，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遇害而無法伸出援手的那種無奈感，愧疚感，光是想想都覺得不好受。

    也許是老班教的好，就算是失去雙腿，顏萱萱依舊非常樂觀，甚至於比一般人還要開朗。

    她平時依然會去上課，嗯，和林凡同一個學校，都在江南一中，是高三一班的學生。

    非常樂觀開朗的女孩，甚至於聊到自己未來的夢想時，女孩臉上露出的那種期待的神情讓林凡覺得有些心痛。

    嗯，女孩的夢想就是等腿傷好了，成為一名武者。

    雖然女孩說起來很輕鬆，可是林凡知道，這件事談何容易。

    像女孩這樣的傷勢，沒有點靈丹妙藥，很難妙手回春。

    “恢復雙腿很難，我也知道很難，可是我會一直等下去的，

    成為武者不僅是我的一個夢想，它更像是一顆種子，在我心底裏生根發芽，是支撐著我繼續活下去的信念。”

    女孩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十二月的暖陽那般動人，直抵人心。

    很快，就在兩人閒聊時，老班那邊的菜也上齊了，正在喊他們出去吃飯。

    餐桌上，老班一直給林凡夾魚夾肉，弄得顏萱萱都有些羨慕嫉妒了。

    “小凡哥，我爸可是第一次給外人夾菜，我看到了都羨慕死呀。”

    女孩笑嘻嘻說道。

    林凡撓著頭憨笑，動起筷子也給顏萱萱夾了一塊魚肉。

    “這樣咱們扯平了。”

    “哈哈哈。”

    老班夫婦都忍不住笑了。

    弄得女孩小臉紅撲撲的，低著頭不敢再多話。